過了生辰之后,盛夏到來。
也不知是不是太熱了,這段時間便也就顯得格外的難熬,哪怕穆宅早早就用了冰,姜嬈仍覺得有些耐不住。
本以為,自己還會在煎熬之中等很久,才能等到穆珩的歸來。
但七月初,儀鸞衛送回了捷報。
“莊浪衛大捷!”
這樣重要的消息,姜繹自然是一收到就立即稟到了宮里,知道姜嬈肯定等得心急,他進宮之前就著了人給姜嬈遞了個大概的消息,只說莊浪衛大捷,穆珩和孫耀輝立了大功,兩人不日也就能押解梁王一家回京了。
幾個月了才等到了確切消息,姜嬈只覺得提了許久的心總算是得以安然落下。
也沒張揚,只悄悄將消息說給了老祖宗以及姜家人聽,讓他們也跟著安心,另外就是讓半春往鎮國公府走了一趟,將此事告知了同樣擔憂不已的嘉和郡主。
這些人都知道輕重,便是得了消息,也定不會在宮里有消息傳出來之前,就弄得人盡皆知的。
這一等,就是第二日。
第二日的京城,籠罩在一片歡騰之中。
宮里傳出消息,朝廷大軍在莊浪衛一舉挫敗梁王叛軍,功將梁王叛徹底鎮,其中穆珩以犯險,主被外蒙名將托歡所俘,爾后說服托歡率軍投靠大安朝,由此與孫耀輝一起外夾擊,最終平定莊浪衛之,生俘梁王一家!
一時間,京城所有人在振的同時,又極為震驚。Μ.166xs.cc
主為敵人俘虜,這得需要多大的勇氣?
萬一沒能說服托歡投誠,那穆珩豈不是真的就要為階下之囚了?
到時候,只怕是命都難以保住!
但大家也都知道,若不是穆珩的以犯險,梁王的叛還真不一定能這麼快就鎮下來,若是讓梁王勾結了外蒙,那后果就更加不堪設想,到時候還不知道有多無辜的百姓會被拖戰火之中。
一時之間,京城的百姓們對穆珩更是敬重有加。
而在這樣的歡騰之中,宮里的朝會之上,氣氛卻不是那麼好。
只因,隆譽帝提出,為了犒賞投誠而來就立下大功的托歡,將封賞托歡為莊浪衛指揮使。
此話一出,朝中員都嘩然不已。
“皇上,萬萬不可啊!”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莊浪衛乃抵外敵的重鎮,如何能將之到一個異族人之手?”
“若那托歡是假意投誠,到時候豈不是引狼室?”
“是呀皇上,到了那時,才會給大安朝帶來滅頂之災!”
“皇上三思啊!”
“皇上,穆珩此獠竟然代托歡提出這樣的要求,說不得是他通敵賣國,想要將大安朝拖深淵之中,臣知皇上與穆珩有著年之誼,但皇上不可不防啊!”
“皇上……”
“……”
這一連串的反對之中,說穆珩通敵賣國,想要出賣大安朝求榮的說法,竟然得了不人的支持。
只能說,穆珩年紀輕輕就位高權重,看隆譽帝對他的信任,用不了多久他還能往上爬,這惹來了不人的眼紅。
如今正好有這個機會可以參穆珩一本,哪怕都清楚也許不會功,但許多人還是做了。
萬一呢?
畢竟,隆譽帝是帝王。
而帝王,多是多疑的。
在涉及到國之利益之時,誰敢說隆譽帝對穆珩的信任就真的有那麼深?
“你們不必再說了!”隆譽帝沉下臉,“朕只是知會你們一聲,并非是要你們給朕建議,或者是你們替朕下決定!”
“若再有人說穆卿通敵賣國,朕必嚴懲不饒!”
“穆卿在行此計說服托歡投誠之前,已經上了折子請示于朕,是得了朕的首肯之后才如此行事的,難不……”
“你們覺得,朕是與穆卿一起通敵賣國?”
眾臣于是噤若寒蟬。
他們就是再怎麼想把穆珩踩下去,也不敢應這個話啊。
隆譽帝是大安朝之主,誰都有可能通敵賣國,只有他不可能!
在隆譽帝的強勢之下,這件事最終就這樣定了下來,朝臣們就是再不甘心也無濟于事。
……
穆宅。
青竹憤憤不平地道:“夫人,您是不知道,都察院的右僉都史馮倫有多臭,在朝會上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竟敢平白攀污主子,說主子定是與托歡聯手,想要通敵賣國!”
“那馮倫年紀一大把了才只是四品,平日里不就想一頭撞死在金鑾殿上揚名,定就是瞅著主子年紀輕輕就是三品,嫉妒不甘之下才說出這樣的話!”
“主子為了替皇上安邦定國,不惜以犯險,但凡那托歡在外蒙到的排上一點,只怕就得落個有去無回,死異鄉的悲慘下場,這馮倫竟敢說這樣的話,簡直可恨!”
“朝會上竟然還有人附和馮倫的胡言語!”
“主子征戰在外,拿命去拼大安朝的安寧,這些人待在京城安全無憂,卻能說出這種顛倒是非的話,著實讓人齒寒!”
青竹從來沒在姜嬈面前一口氣說過這麼多話。
這次也是實在氣狠了,才會一腦兒的宣泄出來。
待說完之后,想起這是在姜嬈跟前,連忙抬頭悄悄覷了眼姜嬈的臉。
姜嬈面和地道:“你這樣護著明遠,待他回來了,定要讓他好好賞你一番才是……”
青竹連忙搖頭:“小的不求主子的賞,只盼著主子能早日平安歸來,小的也就心滿意足了!”
他說的是真話。
跟在穆珩邊這麼多年,青竹對穆珩可謂是忠心耿耿。
姜嬈的臉更加和了。
“行了,你說的這些,我都已經知道了。”姜嬈站起,冷笑了一聲,“青竹,你去外院點了咱們家里的護衛,除了留下幾個看家,讓其他人全都跟我走一趟!”
青竹一時只覺熱沸騰。
只看自家夫人這臉,他就知道夫人一定是想做什麼不了得的事了。
“是,夫人!”
青竹大聲應了,然后雄赳赳氣昂昂的就去了外院。
姜嬈則喚來了丫鬟們:“把我的冠服拿過來,服侍我換上!”
要去替穆珩討個公道!
氣穆珩以犯險不假,但不代表誰都可以往穆珩上潑臟水了。
正好,心里的氣兒還沒消呢,這個馮倫既然非得往槍口上撞,就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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