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氏夫妻還盯著賀翊，賀翊著，直接道：“本爺也答應你們，只要你們說實話，以后我絕不為難死人。”

他才沒那臭病，和死人過不去呢！

戴氏夫妻這才說了實話。

他們夫妻倆地位不高，但能做的事卻很多。

他們當年家里是做香小生意的，生意做的不大，但夫妻倆懂得東西卻不算，他們自己琢磨出了一種香，味道很淡。

余家主子不多，下人也，服都是給給戴大娘洗的，所以每次都可以在那服上些手腳，田氏日日聞著那服上的味道，睡覺的時候常會有些不舒服，便會到院中吹吹冷風，那時候余家的染坊就在后院，夫妻倆趁著無人的時候，在田氏的腦袋上扎了一針，這人便栽下去了。

這一招，他們是跟著隔壁江家的老爺子學的，他是個治跌打的大夫，對道了解的多，所以他們夫妻倆也知道死的可怕之。

第二個媳婦兒，強健，嗅覺靈敏，他們不敢隨便用香。

又怕被人發現，所以在外頭弄了些重病之人的服，與二太太的一起洗。

二太太果然生病，他們夫妻倆在家中飯菜里頭添了些東西，晚上正常吃了飯的人睡得沉，只有喝清粥的二太太比較清醒，他們便制造些聲音，將二太太騙了出來，也扎了道，要了的命。

到了三太太，想手就難了許多。

染坊搬了出去，余家上下，不見一個染缸。

那日過節，三太太要去染坊，他們夫妻倆的跟了過去，也是他們運氣好，那個三太太小戶出，進門那麼久沒見過染缸什麼樣，工人們不是喝了酒就是放假回家了，沒幾個人，他們很容易就得手了。

那針很細，仵作驗不出來，這三條人命，最終都被克妻命掩蓋了下去。

“你們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余老板聽著這些話，很是難過。

“活著的人，比死了難！”戴大娘怨恨的瞪著他。

死？哪有那麼簡單？現在這樣多好啊，三十來歲的人了，每天著急要孩子，想要傳宗接代，可卻有心無力！妻子一個接著一個的死，還都死在染缸里，這樣他染布的時候就會想起來，永遠忘不掉！

將來，他會連一個相伴的人都沒有，一輩子都不知道該怨恨誰，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是啊，命不好。

兒被人污了，別人都說，是命不好！

余老板心差得都快要難以呼吸了，真的是，從未會過的絕和無力。

“大娘……那、那我呢？”江氏不可思議的聽著，吃驚又驚慌。

以為的事實并不是這樣的！

“你？他是克妻命！你當然也要死，不過我們打算讓你多活幾年，每隔幾年讓他會一下妻子將亡的覺，他會越來越在意你，怕你沒命！要不然，他這樣的份，怎麼能看得上你、對你好呢？巧兒，你該謝謝我。”戴大娘發瘋的說道，“我還打算讓你給他生孩子呢！”

“但是，你不會讓的孩子活。”夙心道。

戴大娘靜靜的看著：“是啊，姓余的要是死了，怎麼能有機會會到我喪兒喪的滋味。”

想要姓余的覺得他自己能生不能養，想讓他認定自己克妻又克子！

可惜，突然就餡了。

明明做的那樣好，怎麼會被人發現呢？連衙門的人都沒查出來。

余老板已經氣得不想說話，抖著手讓管家人來，帶著這兩個人去報，但這兩個人其實已經和瘋子差不多了，將生死置之度外，現在哪怕說出了一切，還是特別高興的樣子。

這些年，他們殺了三個人，還害得余老板痛苦糾結，已經很泄恨了，當然不怕敗。

夙心也不想和他們多說。

這夫妻倆難道不知道余家無辜嗎？肯定是了解的，只是那千般怨恨無去，偏偏就看到余家蒸蒸日上，找到了宣泄口。

很快，戴氏夫妻被人帶走。

江氏本來不想被休，如今握著那休書，也知道自己必須得走了。

什麼話都沒說，也有些失魂落魄的出去。

余老板看著的背影，心有些復雜，可想了想，到底是覺得江氏也很無辜，是被那夫妻倆哄騙，才會做出裝瘋嚇唬他的事……而且，江氏世，實在可憐，又經歷了這樣的事，他怕，江氏會想不開。

如今，他真的是不想再經歷一次喪妻的滋味了，哪怕是前妻。

余老板將人又領了回來，也知道，之后他父母定然會對江氏有些顧忌，但夫妻一起承擔便好。

“冷大師……還要多謝您指點，這才能找到兇手……”余老板將江氏領回去之后，這才和夙心說道。

夙心點了點頭：“長生牌別忘了就。”

“當然不會。”余老板立即保證，“還有染坊那邊……不知大師可否讓我那過世的妻子，早日投胎去？”

其實，他心中有數，幾個妻子里頭，原配與他最是深，若有靈魂留在染坊護著他，那必是田氏。

若沒有田氏當年的辛苦，也沒有染坊今日，可已經護著染坊太久了，他不想要死了之后，還要如此辛勞。

“可以的，我今日便可去做法超度。”夙心立即說道。

“多謝大師。”余老板連連致謝，“先不著急，明日再超度，我先去……去和聊聊。”

不過既然知道田氏還在染坊里，他怎麼能什麼都不說，便讓走了呢。

夙心也應了，又在這余家住了一日。

當夜，余老板對著大染缸說了不話，提到了年時的相伴，年時的相知，也提到了喪妻之后的痛苦，以及再娶的歉疚，晚上那微風從他邊吹過，都像是田氏在回應他一樣。

這一夜，余老板還是很后悔的。

當年，他為田氏守了五年，但更想守一輩子的，他沒扛住，怪他自己，若他足夠癡，哪里還會害別人無辜死。

好大一個男人，在染缸旁哭得像鬼。

許是真流的太多，第二天夙心超度的時候，明顯覺得十分順利簡單。

當超度完之后，余老板自己也有了些覺，知道田氏徹底不在了，那心里又空了一大片，差點當著旁人又哭出來。

好在他傷心歸傷心，辦事還是很牢靠的。

直接請人在家里立長生牌，要一家子給夙心早晚上香，恩德，為祈求福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