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心一點也不急,像是突然有了閑逸致一般,開口便說想聽人作詩,幾個公子著頭皮連忙開口,知道才丟了里子,如今不能再丟了面子,故而也都是卯足了勁兒。
然而這一斗詩,直接斗了兩個時辰。
天都黑了,四周燈籠、火把都用上了,可大公主仍然覺得很有意思:“野外篝火,別有一番滋味兒,房護衛,我聽說你們護衛營,有個提神的好辦法?”
房鐵軍立馬站了出來:“沒錯,公主,護衛們守衛要值夜的,偶爾也會有新人扛不住,若是睡過去那就是大罪,故而大家伙都知道些可怕些小故事,在守夜的時候多想一想,便不覺得怕了。”
夙心一聽,立即點了點頭:“好,那你選個會講故事的來,多說一些,我們聽一聽。”
“……”眾人。
幾個公主臉大變,二公主連忙道:“大皇姐,駙馬已經等我許久了,還有兩個孩子……要不我先……”
“哎,皇妹,難得兄弟姐妹們都在,來的時候說好的,今兒都有空,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呢?想我回宮這麼久,也不曾這般開心,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和諸位不醉不歸!”夙心立馬說道。
走?
來都來了,想去哪兒?
今兒大家伙是知道自己選的人不行,所以有點虧心,怕夙心又去告狀,這才能忍,難得的好機會,夙心哪能放過。大風小說
當即讓護衛們挨個過來講故事,還將火把吹滅了大半,剩下那點幽幽火苗顯得格外滲人,讓人骨悚然。
護衛隊里頭,是真有些人才,只要故事講得好,夙心還有賞,如此好機會怎能錯過,接二連三,無頭鬼、多怪、影子鬼又或是紅,不想聽都不行,一行人被夙心強行了留住,直到夜半三更這才散場。
夙心看到,幾人走得時候,腳都有些。
宋雪貞一直捂著耳朵呢,但也有些慫,回去路上,也心有余悸:“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我也好怕。”
“真怕?”夙心不信。
宋雪貞抿抿,然后靦腆一笑:“是怕,但是也有意思,而且你不是說不做虧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門麼……便是真有鬼也不會找上我的,而且我還有公主給的符呢……”
說完,宋雪貞了腰間塞著的東西,然后又幸災樂禍的說道:“剩下那兩位公子到底年紀小些,幾位護衛那故事又如此讓人骨悚然,我瞧著他們走的時候,都有些抖,只是如此是不是顯得咱們太壞了?一片癡心付東流……可憐哦。”
“是啊,真可憐。”夙心點頭。
但那又如何?想做駙馬,膽子就得大。
這人偶爾還會做些法事,甚至連墳墓都去過,所以對另一半的基本要求便是膽不能差了,這可不算是為難人。
夙心回去之后便沒再管外頭的事兒。
但是那兩個公子轉頭便與四王爺以及六王爺說不想繼續往下選了,大公主這人看著講理,可一旦發起火來,他們著實是控制不住,又會講鬼故事,又會罰人,那鄭平嘉倘若不是個宦人家的嫡子,就憑著大公主當時的怒火,極有可能讓護衛將人就地正法了!
當的駙馬,只怕命不長啊!
然而如今了五個人,競爭力可比之前小多了,兩位王爺如何能在這個時候放棄?
好一番安。
永瑞帝昨日休息的早,鄭平嘉的事到了一早才傳到他耳中,當時便無比震怒,立即便傳旨回京讓刑部徹查此案!
一旦定罪,凌遲死是躲不過去的了。
這樣一個人險些選駙馬,永瑞帝連二兒子都看不順眼了,直接訓了一刻鐘,其他人順勢上前來說,那幾個公子哥兒們覺得自己比不得那些萬里挑一的勇士,故而配不上公主,也都棄選……
永瑞帝都懂,這些人不過是上說得好聽,實際上,就是推出來的人不夠好!
但也不是鄭平嘉那等罔顧人倫的敗類,故而……
倒也罷了。
只是見了夙心,永瑞帝一臉心疼憂心:“這天底下的男兒像鄭家那樣的也是見,莫要因為一個畜生,便覺得旁人都不好了。”
“兒臣明白。”夙心點頭。
“我兒有眼,一眼便瞧出鄭家那個畜生有問題,能直接了當的將人拿下很是了不起,你如此省心,朕如何不疼?”永瑞帝說著,“你之前推薦了屠懷玉去查賄銀,如今連這藏極深的舊案都能挖出來,如此本事……若你是個男兒……”
永瑞帝嘆了口氣。
若是個男兒,哪里還用想,立為太子,再去朝廷各部門歷練。
夙心對權利并無太重的,只是聽著父皇這話,說道:“父皇,兒臣從未覺得自己為兒家比旁人差了什麼,您總說這樣的話,可要傷兒臣的心了。”
“是是是,你比朕的兒子們都強!”永瑞帝立即一笑,“你若是對查案興趣,回京之后可以去刑部逛逛。”
又不是給職位,朝中大臣想必也沒什麼話說。
夙心點了點頭,也覺得這事兒可以應,畢竟天下有關人命的大案幾乎都要送往刑部復核,能漲不見識,若是真能發現些冤假錯案,那也能積累福德。
解除封印自然是一勞永逸,但尋常也可多做些好事兒,利人利己。
看著夙心如此得寵,幾個王爺忐忑之中也有些心安。
幸虧……夙心不是嫡子。
倘若是,那哪里還有他們的位置?
三天之后,那萬里挑一出來的五百勇士經過層層比拼,最終挑出了三個人,與兩位王爺推薦的公子哥兒一起,齊齊站在了夙心的面前。
兩個公子哥夙心見過,甚至也略有些了解了,但這三個勇士,一看便是無比勇猛健將之人。
“末將陳義——”
“末將武興旺——”
“末將嚴融——”
“參見大公主!”三人齊齊屈膝行禮,說話的聲音都是正氣十足,一男兒錚錚鐵骨之氣。
這三人,分別出自玄甲軍、鐵騎軍和赤鋒軍,雖然年輕,但其實上都已經有些職位了,都是營訓練最刻苦、天資最好之人,即便不做駙馬,憑著這本事,再過一二十年,也能個陣前大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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