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宗人府最深的一牢房里,張家的其他家眷被關在這里。
此刻張老夫人已經沒有了往日老封君的派頭,狼狽地坐在牢房的一角,幾個年紀小的孫子孫圍繞在旁一團瑟瑟發抖。
一家人被抓進來不過短短一天,養尊優的人臉上就有了幾分菜,張家二房和三房的人對大房尤其是張大夫人沒有一點好臉,甚至在獄卒送飯食來的時候,也沒有給大房留一點。
對于二房和三房的做法,往日最是偏心大房的張老夫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完全當看不見。
張大公子張華已經十七歲,也娶了親,此刻他憤憤不平地坐在張夫人邊,對二房三房的人怒目而視。
張使的弟弟張景見此冷笑道:“華兒,你還當你是張家的嫡出大公子麼?落到如今的境地,竟然還在擺譜,簡直不知所謂!”
張景的妻子張二嬸是個潑辣的,直接指著張大夫人母子破口大罵:“殺千刀的害人,好咱們半點也得不到,現在卻被連累著一起罪,這說破天去也沒有這個道理!”
三弟張泰雖然沒有說話,但其妻子張三嬸也跟著罵道:“大哥犯了事,憑什麼我們跟著罪?你們簡直是害人不淺,可憐我的福兒如今才四歲,他一個孩子知道什麼?如今卻進了這吃人的地方盡了苦頭,木氏,若是我的福兒有個什麼,我跟你沒完!”
聽著二兒媳婦和三兒媳婦在罵大兒媳,張老夫人就如同沒有聽到一般,聳拉著一張老臉,臉沉地坐在一旁。
“你們給我閉!”張華大怒,冷笑道:“你們沒到福?往日一個個穿金戴銀的,金尊玉貴的吃香的喝辣的,哪不是福?母親主持中饋多年,可有虧待你們?你們每個月大手大腳的花銀子,尤其是二叔和三叔,你們每個月的花費就要數千兩銀子,這些銀子從那里來?就靠二叔三叔手里的那點子俸祿嗎?恐
怕那點兒錢還不夠二叔三叔去喝一頓花酒吧!”
“張華,你怎麼說話的?我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你的尊卑呢?你還有沒有規矩了?”張二叔被穿了遮布,頓時惱怒,狡辯道:“娘還在這里呢,一家子還沒有分家,那些不是我們應得的嗎?難道就那麼點銀子,還想要我們二房三房當你們大房是恩人供著不?”
“張吃,閉罵娘,侄兒見過無恥的,卻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張華冷笑道:“明明是二房三房死皮賴臉的賴在府里不肯走,也就我爹心顧什麼兄弟,如今卻養出了這些白眼狼來!”
“你這個臭小子,你說什麼呢?”張二叔大怒。
“張華,你說誰是白眼狼?有你這樣說長輩的嗎?”張三叔也坐不住了。
因為這次犯事,表面上和睦相親相的一家人徹底翻了臉,彼此之間看對方都如同在看仇人。
往日死死抓住管家權,與大媳婦斗法的張老夫人如今更是一副不管事的模樣,這樣放縱的態度,更是助長了二房三房的氣焰。
“你們難道不是白眼狼嗎?在府里好吃好喝地供著你們那麼多年,難道我們還做錯了不?二叔說都是一家人,一家子不是更應該有福同有難同當嗎?福你們是了,這罪卻不想,那兒有這樣的好事兒?”張華面不改地冷笑道。
“別把你們大房說得有多麼慷慨,就你們這副恩人的臉簡直讓人作嘔!”張二嬸見丈夫被堵得說不出話來,當下便跳出來冷笑道:“要說好那也是你們大房得的好最多,大嫂如今一副委屈的臉給誰看?家里抄出了數百萬的家財,這些不都在大嫂的手里?家里明明有那麼多銀子,大嫂卻摳得很,可憐我的畫兒出嫁的時候,府里只出了一萬兩嫁妝銀子,為此大嫂還在我面前哭窮,說什麼府里已經沒銀子了,我呸!”張二嬸越說越惱,破口大罵
道:“如今跑出來說什麼有福同有難同當,你們真當我們是傻子嗎?福被你們了,罪我們卻要著,要我看,若是老天有眼,該死的就是你們大房,那怕被砍了腦袋,被滅了門,那也是活該!”
“娘,您就不說一句話嗎?您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二房三房這樣辱我?”一直默不作聲的張大夫人突然凄厲地哭喊了起來:“你們說這些話也不怕被天打雷劈,我掌管府里中饋多年,有那點虧待過你們?二房三房每月要花費的銀子就近萬兩,這些不都是錢嗎?是,畫兒出嫁,府里是給了一萬兩的嫁妝銀子,可其他的古董財可沒帶走,再說了,你們出去打聽打聽,在京都里那戶大戶人家嫁兒有一萬兩嫁妝銀子的?嫁出的兒潑出的水,別人頂天了也就給幾千兩銀子箱底,如今府里給了一萬兩,二弟妹還不滿意,還想要怎樣?難道就為了一個出嫁的兒,這滿府的人都不要過日子了嗎?”
張大夫人也是委屈得很,自從府里出事,老爺被抓后,二房三房的人就對沒有好臉,使勁兒的磨他們母子幾個,如今更是將一切責怪在他們大房上,難道老爺這些年拿回來的銀子他們就沒有花用嗎?如今出了事,卻想撇清關系,真是想得。筆趣庫
連日的抑,讓張大夫人發了,指著二房三房的鼻子罵道:“華兒說得一點也不錯,你們就是養不的白眼狼,虧老爺這些年一直惦記著你們,有好也不了你們,如今老爺了難,你們一個個卻想著自己,簡直就是狼心狗肺,豬狗不如!”
“你說什麼?就憑你也有資格說這樣的話?木氏,別把自己說得如此清白無辜,在這里,最惡毒的人就是你!”張二嬸早就看張大夫人木氏不順眼了,如今新仇舊恨一起發,再也忍不住,站起來張牙舞爪地向張大夫人撲過去,瞬間二人扭打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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