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年歪了歪頭,意味不明。
蔣舒薄涼地笑了,“這是我最后一個心愿,求你。”
李牧年角微勾,瞇眸笑道:“好。”
他轉離開,去了隔壁。
這個房間里有腥味,烏糟糟的,他不喜歡。
蔣舒的手機被李牧年的手下收走了,眼下能做的就是等。
不是等駱彬來救,而是等一個小時后自己的死亡。
方才電話里,李牧年出了聲,駱彬大概也猜到了這邊是什麼況。
李牧年原本就和墨鈞霆不對付,又派出了去刺探墨鈞霆的機。
雖然沒得手,可不管怎麼說,都是李牧年的人。
駱彬被戲耍玩弄,自然不會再來這種明晃晃的布好了陷阱等他跳的地方。
蔣舒靠在沙發上,房間里的死一般的寂靜,很疲憊,很想睡,卻睡不著。
闔上眼睛,眼前一幀幀閃過的畫面,都是過去的二十多年埋藏在心底最刺痛的回憶。
時間的刻度在一瞬間好像被無限放大,過了良久,房間還是一片沉寂。
直到,房門終于被人推開,一黑西裝的高大男人邁步踏來。
眼睫微著,不敢對上李牧年的眼睛。
哪怕做足了準備,死亡來臨的那一秒,也總是恐懼的。
牢牢攥了手指,閉雙目,在黑暗中放大。
清晰地知到李牧年吩咐手下的作,以及耳邊逐漸變近的腳步聲。
冰涼的匕首抵到的脖頸,那樣的讓瞬間睜大了雙目。
李牧年立在不遠,冷冷地看著,臉上似有笑意。
這個瘋子,竟然想要割破的管,讓慢慢死去。
“嗡嗡嗡……”
就在李牧年要下達手命令之時,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蹙眉,拿出手機,看到屏幕上閃爍的名字,還是接了。
“父……”
“你在做什麼?!”
電話那頭是李兆文的怒吼。
李牧年將手機拿遠了些,捅了捅耳朵,被吼得有些耳鳴。
然而,還沒等他回過神來,電話里李兆文繼續吶喊道:“立刻給我停手!現在全網都在看你的瘋狂舉,李牧年,這下子連我也救不了你了。”
李牧年愣了愣,沒懂李兆文的意思。
“什麼?”
“把那人放了,立刻撤出去。”
李牧年握著手機的手在抖,眼神往四周張,怎麼會?
這里是他們李氏旗下的酒店,怎麼會……
直到,李牧年的視線對上角落某個藏的針孔攝像頭,他大為震驚,雙發了,腳步連連后退……
“快,快走。”
李牧年慌張地吩咐手下的人,“給那人松綁,把放了。”
蔣舒亦是呆愣地看著李牧年,到底怎麼了?他怎麼忽然變了這幅樣子,好像很怕什麼,整個人都要失控了。
李牧年很快帶著那行人離開了。
而蔣舒,掙扎著從地上起來,剛出酒店房間,就被李牧年的手下警告:“注意你的舌頭,一旦你出去說錯什麼話,整個蔣家都會跟著你陪葬!”
警告完,那人才轉迅速逃離。
蔣舒拖著疲憊的子,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待出來,看了手機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有人黑了酒店的攝像頭,李牧年帶著手下,拿刀對著脖子要殺的畫面,被全網直播。
酒店房間自然是不會設置攝像頭的,可這是李牧年的酒店。李牧年私底下做著皮生意,連自家的高檔酒店,私底下都裝了攝像頭。
大多數的畫面都是無用的,頂多被上傳到網站上。而一旦拍到某個高或是富商的桃新聞,那自然就了李家拿他們的把柄。
李家靠著這種手段,住了不人的把柄。
只是,李牧年沒想到的是,有一天自己竟會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
蔣舒扶著洗手間的門,如釋重負地哭了好一會兒。
發泄完,才出了酒店。
這一切肯定是駱彬做的,雖然蔣舒不知道他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辦到的。可不管怎麼說,他救了一命。
同時,也證明了一點,駱彬對還是有的。
想到這里,蔣舒眼眶又潤了。
這麼多年,爬滾打一路走來,看了人心。以至于,連自己都變得無比功利。為了利益,為了自己,什麼都可以做。
從不回頭看自己做過的那些事,再惡心也都過去了。
可此刻,僅剩的良心讓不安。
騙了一個對赤誠的人。
和駱彬在一起的時候,并不喜歡他,但可以裝得很喜歡他。只是,能夠到駱彬對是真心的。很多時候,都讓自己強勢忽略這一點。
喜歡有權勢有能力的男人,駱彬顯然還沒有夠到心中的高度。
之前勾引墨鈞霆,也是看重了他的能力,如果能為他的人,以后就不用再忍氣吞聲了。
從來沒有把駱彬放在眼里,可偏偏是這個人,最后救了。
諷刺得很。
蔣舒攔了輛車,離開了酒店。
不遠的黑布加迪,車窗緩緩升上,最后一煙霧從里溢出。
……
李牧年帶著一群西裝保鏢持刀殺人的畫面在互聯網鋪天蓋地地傳播。
哪怕李家下場封殺視頻,可仍然有新的視頻躍出水面。
后來,李家出了一份聲明,說那只是年輕人之間玩的劇本殺,都是假的。
可網友哪有那麼好糊弄,攝像頭雖然不夠高清,可被刀抵著脖子的蔣舒滿臉驚恐,而且披頭散發,形狀狼狽,這些畫面可比電影里還真。
再加之之前甄家的事,聯系起來,更讓網友驚嘆于豪門間的混。
蔣家也算是個門第,李牧年居然敢堂而皇之地持刀殺人。
若是換作普通人,怕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就在李家想盡辦法將這件事揭過去,甚至連蔣舒都被迫推到記者前為李牧年辯解之時,網上又出了一段更勁的視頻。
甄靜被人強行塞進車里,行駛到郊外后,又被人強行拖拽到山上。
而那里,正好是甄靜尸被發現的地方。
此外,這里頭有個人,和酒店里站在李牧年旁的人臉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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