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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掃把星》 第1080章  闖禍了

教室外,趙巖和一個先生在低聲說話。

“小子們也敢說這等大事,大言不慚啊!”先生覺得這些學生有些好高騖遠了。

趙巖說道:“他們此刻討論這些,以後纔會對大唐多些。”

先生笑道:“這便是趙國公的說法吧?”

趙巖點頭,“先生說要讓學生們對大唐懷著義,要讓他們知曉大唐就是他們的家園。家園安穩,所有人都安穩。家園不穩,所有人都在風雨中飄搖。”

先生一怔,“家國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趙巖點頭,“家國本就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先生沉著,“除去那些人。”

趙巖點頭,“對,除去那些人。”

改朝換代對於那些人來說只是換個名義上的老闆而已,他們依舊高得做,榮華富貴延綿不絕。

先生看了裡面一眼,“不過這些學生言辭激烈,有些紙上談兵之意。”

趙巖點頭,“正好兵部那邊來了人,說是可調些品學兼優的學生去兵部……做什麼……實習。”

……

賈昱回到家中,就先去尋父親。

“阿耶,今日先生們說兵部要些人去實習?”

賈平安點頭,邊的阿福,“對。戶部和工部要了不新學的學生,因爲爲父在兵部,所以需要避諱些,直至今日纔出手。”

賈昱這才明白,“先生說學長們在工部和戶部爲新學爭了,咱們去實習也不能給新學丟人,誰丟人……回來收拾。”

呵呵!

賈平安笑了笑,賈昱問道:“阿耶,新學對兵部可有用嗎?”

賈平安說道:“當然有用。你要記住了,新學是對整個世界的重塑,從你的大腦裡重塑這個世界。新學會教授給你們的學習方法和思考方法,要的是解決事的方法,這是能終生用的無價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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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這個全新眼的學生們進了兵部,將會帶來什麼?

賈平安問道:“你可被選中了?”

“當然!”賈昱很驕傲。

第二日,他急匆匆去了算學。

“今日去兵部要打起神來。”

韓瑋在給學生們打氣,“趙國公就在兵部,誰給國公丟人,回頭我讓他在算學丟人,都記住了!”

出發了。

商亭和賈昱在一起。

“賈昱,你說咱們去兵部能做什麼?”

賈昱也不知道,“估著就是打下手吧,或是打打雜。”

商亭憧憬的道:“若是能給趙國公打下手該多好?你說我能不能?”

賈昱看了他一眼,“能的吧。”

商亭不有些小激,“若是給國公打下手,我得練練磨墨,還得練練泡茶,練練如何找尋文書……”

你什麼都不用練。

賈昱笑了。

商亭說道:“趙國公這等名將和大才,若是能伺候他的筆墨多好?就算是給他做個隨從也行啊!”

我經常做!

賈昱經常被父親抓去幹苦力,比如說曬書,比如說清理文房四寶,比如說磨墨。

當時他還沒覺得什麼,此刻見好友竟然如此憧憬,不由的就生出了驕傲的緒來。

天空蔚藍,無孔不撒在上,每一個地方都到了熱。

“這才早晨啊!”

商亭抱怨。

楊悅在另一側,聲音很大,“我這般多才,定然能讓國公另眼相看,若是能被國公單獨弄到兵部去,回頭我就請你等飲酒,最好的酒樓……長安食堂!”

楊悅的家境不錯,所以這番豪言壯語倒不是吹噓。

程政笑道:“趙國公重用……趙國公家中據聞還有個學生,一直沒出仕,可見趙國公對使用年輕人的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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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兵部,先一一登記。

“進來吧。”

看門的掌固帶著他們進去。

“可能見到國公?”楊悅有些激

賈平安近年來越發的不去算學了,每年最多去十餘次,大多去看看校園,和先生們流一番最近的況,隨後就走。

所以學生們和他接的時間越發的了,有人甚至從學開始就沒見過賈平安。

“能!”掌固笑道:“國公今日特地……特地見你等。”

是特地沒早退吧。

賈昱知曉自家老爹的秉,能不幹活就不幹活。賈平安修書——早退,這個歇後語在中上層員的圈子裡頗爲流行。

“國公來了。”

賈平安笑容可掬的來了,目掃過了兒子。

“見過國公。”

衆人行禮。

賈平安說道:“所謂實習,就是讓你等前提一番如何做事,如何與人相。原先你等在學裡沉浸於學問中……學問學問,要虔誠去學,如此當全神貫注。可學問學了何用?必然要學以致用。今日就是你等學以致用的開端,晚些有人會帶著你等去……”

他看著這些火種,說道:“你等要去做什麼,我並未過問,都是下面員在安排,所以……努力吧。”

他轉進了值房。

“走!”

學生們被帶到了吳奎那裡,依舊是一番勉勵後,吳奎發佈了任務。

“你等每日先跟著各部吏學一番,好生去學。”

開頭很溫和啊!

商亭得意的道:“國公果然對我等最友善。”

“莫要得意。”賈昱覺得自己老爹不會如此。

實習很忙,吏們呼喝他們去做事跑什麼的,每日幾乎不停。

“這也是一種磨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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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平安和吳奎在值房喝茶。

“是啊!”吳奎嘆道:“當年老夫剛出仕時,上每日呼來喝去,老夫心中不忿,卻只能憋著。可等到了後來老夫才知曉,沒有那一陣子的磨礪,老夫依舊會不可一世,遲早會被收拾。”

後世那些年輕人剛出校門,隨即進了各種單位。有人腳踏實地,有人心高氣傲……不管是誰,大多都會迎來人生的第一次毒打。

有人堅持了下來,隨後慢慢進另一條軌道。

有人不忿,覺得此不留爺,自有留爺,於是跳槽。

不管是誰,除非是那等難得的人才,否則大多人還是得在社會毒打中學會社會規則。

學校裡的那一切都不管用,出了校門你就得從頭學起,從頭學如何做人。

賈平安安排的實習就是讓他們學做人。

學會了做人,你才能學做事。

“對了國公。”吳奎放下茶杯,有些不捨的看看裡面的頂級茶葉,“吐谷渾使團已經在路上了。諾曷鉢此次親自前來,可見是怕了。”

賈平安說道:“上次諾曷鉢想把大唐當刀使,被識破後,陛下派了使者去呵斥,他倒是上了文書爲自己辯解,不過再如何辯解也生出了隔閡。”

“諾曷鉢認爲吐谷渾爲大唐隔開了吐蕃這個勁敵,大唐誰都不能了他,所以有恃無恐。”

吳奎沉著,“此事要不丟到九宮去?”

賈平安搖頭,“陛下令人來傳話,讓太子全權置此事。這也是實習。”

吳奎咂舌,“這……諾曷鉢可是一頭老狐貍,太子……不過有國公在倒是不怕。”

賈平安莞爾,“我只是喜歡朋友。”

……

照在了大道上,連地面彷彿都變了白。數騎在疾馳,馬蹄帶起一陣陣塵土,因爲沒風的緣故,塵土在半空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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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騎朝著九宮疾馳而去。

酷暑中的九宮依舊涼爽。

“陛下,讓太子置吐谷渾使團倒是無礙,可諾曷鉢親自來了,太子畢竟……就怕不周全。”

儀覺得讓太子和諾曷鉢打道有些艱難。

皇帝只是微微一笑。

皇后在邊上淡淡的道:“趙國公在。”

許敬宗說道:“只求諾曷鉢別太嘚瑟,否則……”

否則賈師傅會讓他知曉什麼做悔不當初。

……

“賈平安在長安?”

諾曷鉢一驚。

使團正在路上,兵部的聯絡人來了,有人隨口問了一句,得知賈平安竟然在長安,馬上就稟告給了諾曷鉢。

“他不該跟隨皇帝在九宮嗎?”

衆人面面相覷。

“無需擔憂。”諾曷鉢說道:“吐谷渾爲大唐擋住了吐蕃的侵襲多年,爲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加之本汗娶了公主,算下來還是親戚,大唐對親戚歷來不錯,別擔心。”

一個貴族嘀咕:“好像皇帝殺了不親戚。”

這話諾曷鉢沒聽到,聽到了也當沒這回事。

隊伍不斷靠近長安。

郊迎的儀仗該來了。

諾曷鉢低聲道:“看看來迎接的是誰,若是賈平安就要小心。若不是,那便強些。我們越強,他們就越覺著上次冤枉了吐谷渾。記住了,此行是要讓大唐對吐谷渾的忠心深信不疑。”

“是!”

儀仗剛出長安城。

兵部的儀仗隊很威武,但中間卻多了數十名看著稚的小吏。

商亭有些張,“賈昱,你說會不會讓我去接待諾曷鉢?”

賈昱是在場最小的‘小吏’,他的量尚未長開,看著有些瘦削。

“不會。”

“爲何?”商亭很好奇的問道。

賈昱被曬的臉發紅,不想說話,“只因你打不過他。”

商亭手抹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咱們是儀仗,不是來打架的。”

“閉,到了。”

前方已經出現了使團。

“是吳奎!”

涉的人回來了,給諾曷鉢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不是賈平安嗎?”諾曷鉢平靜的道:“有些憾。”

前方儀仗隊止步,吳奎抹了一把汗水,熱的想原地炸。

“吳侍郎,下去迎接吧?”

兵部郎中周本請示。

他的臉看著油的,眼睛細小,笑起來特別和氣。賈平安上次就因爲他的和氣開玩笑,說周本適合去鴻臚寺,而非兵部。

吳奎微笑道:“國公先前說了,諾曷鉢原先要靠大唐來保住吐谷渾,所以對大唐格外溫順。可上次吐蕃大軍進攻吐谷渾大敗,加之遼東平定讓大唐有餘暇在西北佈置強兵,所以祿東贊不肯再來吐谷渾壁。”

周本點頭,“如此吐谷渾就穩固了。”

周奎冷笑,“可穩固之後的吐谷渾卻生出了些別樣的心思,國公說這便是閒的。你去,記住要不卑不,對了,帶著那些學生去。”

周本回頭看了一眼那數十名學生,“就怕初生牛犢不怕虎,到時候惹出麻煩來。”

吳奎淡淡的道:“讓大唐的年輕人去看看這個世間,出了錯我等來擔著。只管去!”

周本拱手:“是。”

“讓學生們上來。”

學生們顯然沒想到自己能有這等機會,連程政都嘀咕,“兵部的膽子好大。”

商亭臉發紅,“賈昱,你看,這便是我的機會來了。我定然能讓諾曷鉢低頭。”

賈昱:“……”

良久,賈昱才說道:“你真大。”

商亭問道:“我什麼大?”

賈昱說道:“臉。”

“我的臉大嗎?”商亭自己的臉。

“列隊。”

周本低喝一聲,帶著十餘吏,外加數十學生上前。

“他們來了。”

諾曷鉢負手站著,微微一笑很和氣。

但卻不失上位者的威嚴。

吐谷渾人發現了不對之,“那些小吏看著很是年。”

“住口。”諾曷鉢低喝。

就年,和他們沒關係。

周本上前拱手,“見過可汗。可汗遠來辛苦。”

諾曷鉢微笑道:“這一路而來,本汗看到了大唐的繁茂。本想去九宮拜見陛下,可卻接到吩咐,讓使團來長安。本汗想問問……長安誰來接待本汗?”

周本淡淡的道:“長安自然有人接待可汗,可汗希是誰?”

一個暗示長安留守員的級別不夠接待自己,一個反問你想讓誰來接待你?

諾曷鉢表達了自己的憤怒之,“趙國公嗎?趙國公前次誹謗本汗野心,以至於陛下遣使呵斥本汗。本汗與他無話可說。”

長安城中就賈平安一個尚書,其他的都去了九宮。

再往上就是太子。

這有些過了。

商亭忍不住喊道:“殿下乃是儲君,你也配他接待?”

這話是周本想說的,但外場合自然不能這般說。

可學生們說了。

一羣愣頭青啊!

周本心中苦笑,剛想彌補,諾曷鉢就怒了,“誰在說這話?”

他目掃過那羣‘小吏’。

商亭臉發紅,就想站出去。

邊有人拉了他一下,隨即走了出去。

“賈昱!”

商亭急了,不想讓好友爲自己背鍋。

“別!”

就在商亭想出去時,程達住了他。

“你去了只會誤事。”

商亭回頭,不滿的道:“賈昱還小。”

程達說道:“總比你強。”

商亭:“……”

許彥伯點頭表示認可程達的話。

賈昱站了出來。

辱吐谷渾的可汗,誰給你的膽子?”

諾曷鉢覺得這是自己的利

周本當然知曉他的想法,想借此起勢。而大唐理虧自然勢弱,隨後一番運作,上次的事兒就能抹平了。

吳奎在更後面些,雖說聽不清楚,但依舊到了敵意。

“是何事?”

他想人去過問,卻見賈昱再上前一步。

賈昱說道:“大唐給我的膽子。”

舍滴好!

商亭想鼓掌,興的臉都紅了。

賈昱繼續說道:“我未曾去過吐谷渾,卻聽父輩說過那個地方。若是沒有大唐,吐谷渾早已了吐蕃人的草場。”

有使團員說道:“這話卻不對,若非吐谷渾擋住了吐蕃,吐蕃人隨時能攻打大唐。”

諾曷鉢喝道:“閉!”

他聲俱厲看似在呵斥,可卻並未指責員的過錯,可見骨子裡依舊覺得就是如此。

周本冷笑。

太平時日久了,以至於讓吐谷渾人生出了自己是大唐恩人的錯覺。

那吐谷渾員冷笑道:“一個小吏也敢呵斥可汗,誰給他的勇氣?可汗乃是公主夫婿,兵部的小吏就是這般辱他的嗎?”

諾曷鉢淡淡的道:“這可是賈平安的安排?”

弘化公主和李治是一輩人,按照輩分來說諾曷鉢是李弘的姑父。

“致歉!”

員再進一步。

此刻便是雙方的試探鋒,誰低頭誰丟人。

商亭想說話,程政冷颼颼的道:“你想爲他招禍?”

賈昱昂首說道:“若非吐谷渾在那塊地方,大唐就能直接攻打吐蕃。”

哈!

哈!

哈!

諾曷鉢氣得臉都紅了。

——吐谷渾只是個累贅!

這話讓使團上下都怒了。

賈昱卻依舊繼續在說:“上次吐蕃大舉進攻,卻被大唐一戰擊敗,主將如今依舊在長安的牢獄中自艾自憐。可汗怕是不明白,大唐就期盼著祿東贊帶著大軍衝下來,如此大唐才能把他們毒打一頓!”

他說完了。

周本搐著。

孃的,這便是新學的子弟嗎?一番話說的堪稱是一針見,把吐谷渾人的遮布都掀開了。

但這是外場合,來的還是大唐的親盟友,更是大唐的親戚。

這樣的話會激怒這位親戚,很麻煩。

諾曷鉢冷笑,“這便是賈平安給本汗的見面禮嗎?若是沒有解釋,本汗就不進城了,隨即去九宮。”

這是迫周本置了賈昱之意。

而且諾曷鉢覺得有些怪,因爲賈昱看著太年了。但轉念想到大唐的門蔭制度,他瞬間恍然大悟。

此人大概就是某個權貴員的子弟。

那便拿他來開刀。

周本搖頭。

諾曷鉢盯著周本,冷冷的道:“辱本汗的人,你要護著他嗎?”

商亭張到了極點,恨不能衝出去。

周本看著諾曷鉢,認真點頭,“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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