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宗真一聲令下,草原上的部落只能打斷了牙齒往肚子里咽,紛紛趕著牛羊,向附近的城池送去。
過了幾天時間,城里的百姓們忽然發現,銀票又有用了,朝廷公開售賣牛羊,竟然也收銀票,雖然價格是之前的好幾倍,但總能買到食了。
遼國境的緒,慢慢被穩定下來。
但這只是治標不治本,也就是說,遼國境的銀票,從金本位,轉移到了羊本位上,在遼國境糧草奇缺的況下,問題不大,可一旦向左或者向右便宜一點點,這種不穩定的糧食本位基礎會立刻轟然倒塌。
因為遼國朝廷沒有這麼大的能力,來滿足整個遼國的糧草供應,何況燕云十六州的糧食被陳章運走了這麼多,缺口一定會出現,只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雷而已。
遼皇一聲令下,渤海國、高麗人,立刻就炸了,他們國百姓都吃不飽,哪有多余的糧食供應遼國?
開封府的氣氛驟然張起來。
大家都知道要打仗了,可跟誰打,在哪打,誰都不知道。
這一次,樞院的保工作做的非常好,誰都不敢出去說一句相關的行。
面對五十萬大軍出征,首先要解決的是糧草問題,大宋不缺糧食,可政府缺錢。
今年遼國境突發旱災,把原本的計劃提前了,三司也沒準備下錢糧。
倒是皇家銀行還存著從遼國弄回來的幾千萬貫銅錢,可這筆錢不能,因為將來拿下遼國后,也要解決五京錢莊的問題,否則,遼國經濟可能會倒回到以易的時代,不利于大宋對新占領地區的控制。
垂拱殿,政事堂、樞院、三司、兵部的人,都在想辦法。
糧草從哪來?
雖然遼國運來了幾十萬旦,但五十萬大軍出征,所需糧草不在數,按照一人一天兩斤糧食計算,五十萬大軍一天就要消耗五千旦糧食。
陳章弄回來的糧食,只夠大軍兩三個月所需。
這場北伐,估計會超過一年。
馮元苦著臉說道“年前,三司、鑄幣監存下了點錢,但一場剿匪,將國庫花了個一干二凈,家,樞相,這可不是一點半點的錢糧,至需要上千萬貫,老臣渾榨不出多油啊。”
夏竦說道:“聽聞要打仗,開封府的糧價已經開始上漲,聽說現在每斗已經到了百文左右,比年前漲了快一了。”
張唐卿淡淡的對張進文說道:“一會傳出話去,就說我說的,誰要是敢對糧食漲價,本很生氣,后果很嚴重。”
眾人忽然憋著笑,“本很生氣,后果很嚴重。”,這句話好似非常無禮,可沒人不敢拿張唐卿的話當耳旁風,張唐卿要是很生氣,你就自求多福吧。
張進文也憋著笑,說道:“下遵命。”
“李綱,飛哥傳令廣州水師,三個月,從廣南東路或者越李國采購一百船大米送到開封,如果能在兩個月之趕到開封,本允許他們參加北伐。”
“轟!”
垂拱殿炸了。
“樞相,這樣做,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
夏竦也懵了,有什麼不合適的?好像也沒啥不合適的,可為何我們就是覺不正常呢?
你這是激勵廣州水師嗎?奧,人家兩個多月趕到開封,你就讓人家上戰場?那我為啥要早趕到呢?
“你應該說,要是失期,就讓他們上戰場。”
“對,對,使相說的對,應該這麼說,他們才會拼命的趕過來。”
趙禎也說道:“張卿,還是據使相的建議改一改吧。”
李綱說道:“家,使相,您要是改了,估計廣州的那幫家伙肯定會放牛,不等到雨季結束不會回來的。”
“這是為何?”
“因為大宋的軍隊聞戰則喜。”
張觀說道:“李將軍,休要胡言語,大宋軍隊得知要北伐,歡欣鼓舞。”
“是,是,歡欣鼓舞。”
張唐卿淡淡的說道:“就按照我說的發命令,接下來,我要說一下北伐所需要錢糧的問題。”
重頭戲來了,眾人立刻正襟危坐,生怕掉張唐卿的只言片語。
這是親眼見證奇跡的時刻。
五十萬大軍,按照每人每天耗費一百文錢計算,一天的基礎消耗,就是五萬貫,如果加上戰后恤、救死扶傷、冬裝棉等等方面,一年至需要消耗兩千萬貫。這還不算五十萬軍隊的俸祿。
兩千萬貫,占了景祐四年大宋財政收的七分之一,這個數字非常恐怖,如果純靠三司支出,估計能把三司拖垮了。
可從張唐卿的表能看出來,他已經有了計議。
歷史上,從來沒有人能無中生有出幾千萬貫的本事,哪怕最有名的呂不韋,也不可能。
忽然,夏竦明白了。
上次火銃換裝時,張唐卿曾經提過一個找錢的法子,那就是借貸,朝廷向錢莊借貸,當時被他和呂夷簡聯手制止了。
開什麼玩笑,朝廷還要臉呢,讓朝廷跟錢莊借?開什麼玩笑?
果不其然,張唐卿張口第一句話,那就是“借”。
夏竦立刻說道:“打住,打住,朝廷跟錢莊借錢?想都不要想,老夫不同意。”
趙禎也說道:“朕當是什麼好法子呢,無非就是借貸而已,可萬一,朕說萬一哈,萬一這一場仗打敗了,你拿什麼東西還?”
“所以,臣不打算跟錢莊借貸,而是準備發行債券。”
“債券?”
“對,戰爭債券,此次北伐,朝廷出兵,民間出錢糧和恤,戰爭所有收益,全部用于償還債券,如果賠了,由朝廷分三到五年償還本金,如果賺了,朝廷將會把所有的收益,按照債券比例分紅,諸位,以為如何?”
馮元立刻說道:“臣反對,豈不是說百姓穩賺不賠?最差最差也是不賺不賠?”
曾公亮拉了拉馮元的袖子說道:“計相,不賺就是賠,聽樞相說下去。”
馮元雖然于計財,但對經濟之道,還是差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