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欄院,是建立於坊間的娛樂場所,相當於後世的大戲院。
不過它的表演類型繁雜,講史的、演雜劇的、傀儡戲、影戲、雜技、歌舞,應有盡有,大的勾欄院可以容納數千人,算得上極爲龐大了。
勾欄院的建築外型一般是方型或長方型的,裡邊的建築都是天的上邊再搭個棚子,基本沒有土木結構,這樣本低,也方便拆卸改造型。外面的牆壁也基本不是土石的,而是板壁。
所以這樣的建築其實很容易起火或倒塌,造各種事故,不過磚石結構太費錢了,勾欄院是承擔不起的,直到元明時期,才漸漸出現磚石結構的固定勾欄。
李魚和華林到了道德坊勾欄院左近,人就漸漸稠了,李魚便讓車子停在外面,二人步行。
勾欄院的口懸掛著旗牌、帳額、神幀等招攬生意的宣傳旗號,門口不似後世一般設有售票,你不想花錢一樣可以進去逛逛,看了什麼節目,全憑你自己良心給予,給多給或者掉頭就走,人家也奈何不得你。
所以纔有一句“沒有君子不養藝人”。
一進門,二人就會到了何謂三教九流,這種地方當真是五花八門、各人等都有。各有不戲臺子,上邊說書的、唱曲兒的、表演舞蹈的,每個戲臺子周圍都圍了不看客,吆喝吶喊,熱鬧非凡。
二人知道那康班主是此間的頭兒,可是問普通觀衆顯然人家未必知道,只好一路行去,暫且遊逛著,看哪個戲子演完了下場的時候,好詢問一下。
正走著,忽見前方一低矮的戲臺,周圍也圍了許多人,以男子居多,一個個抻著脖子,就似一羣鴨子似的,靜呆呆地看著戲臺,不吵不鬧不吆喝,倒是有人偶爾做出一個吞嚥口水的作。
二人心生疑,忙也湊上前去,只定睛一看,二人便也了一隻靜呆呆的鴨子,和那些看客們一般,抻長了脖子,兩眼直勾勾的進了看戲狀態。
那個僅兩尺多高的四方形戲臺上,是一個人在表演。
此時,那著緋裳的子正折腰蜷,倒退著以部在前的方式鑽進一個極狹窄的圓桶,再從對面鑽出來。
那圓桶直徑極小,就算是一個小孩子以正常的方式爬進去,因爲狹窄導致手腳無法屈運,也很難從中鑽過,但這人明明已是年,而且是以腰爲中心點,對摺了倒退著鑽進去,難度無疑更大。
但不但鑽了進去,而且看那圓桶微微的晃,顯然正在向圓桶的另一端移。
這樣的,不僅僅是對的韌有極高的要求,顯然這個藝人還得懂些卸骨、骨什麼的,以確保能夠最大限度地在一起,讓能夠順利通過。
其實,論這技巧,這子固然高明,但也不至於這些看客們如此專注,看到妙,大聲吆喝幾聲,鼓掌喝幾聲彩,又有何不可?
只是那子材極好,前凸後翹,爲了表演方便,穿的又是近乎的服裝,偏那服裝又選的接近,所以繃,簡直如同著一般,這還不人看直了眼睛?
圓桶輕輕晃著,人漸漸鑽到了另一端,那人是部先進的圓桶,自然是部先鑽出去。宛宛香.,,盈盈圓圓,圓的毫無暇疵,簡直就是一個圓圓的靶子。
在場的每一個男人看了,都不生起一種壯志豪,想躍馬馳騁,想引弓鵰,想一箭穿心……
“咕咚!”
清晰的吞嚥口水聲在邊陸續響起,李魚鄙視地看看邊那些男人,一副瞧你們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然後舌抵上齶,神淡然,咽部輕輕蠕著,將口水一點點地,不引人察覺地潤進了嚨。
那從容的神態、那淡定的風姿,比起許多準影帝們坐在觀衆席上聽著主持人宣佈“本屆影帝的最終獲得者是……”時還要平靜、自然許多。
華林嚥了口口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李魚一眼,一瞧人家那副君子風度,頓時愧地低下了頭。不過低也沒低多久,馬上就又擡了起來。
那孩已經從圓桶裡鑽出來了,果然,連雙肩都卸掉了,雙臂是垂耷著的,只是軀忽地一個晃,雙臂骨環就已順利接上了。然後,孩俊俏的臉蛋上就出了甜得意的笑容,將雙臂高高舉起,迎來了一陣熱烈的鼓掌喝彩聲。
這一舉手,袖管褪落,就出一雙白生生的手腕,只是幾乎所有男人的眼睛都沒注意在的手腕上。因爲這一舉臂相招,纖腰拱起,翹突出,那又翹又圓,儼然就是一個桃形狀,尤其是從側面去,太也人了。
李魚忽地想到了大十八深的吞劍,再看到這個桃的高手,不心悅誠服,趁著張之際,嚥下最後一口口水,對華林道:“這勾欄院中,當真藏龍臥虎,高手不可勝數啊!”
華林直勾勾地盯著那不斷移的桃,點頭對李魚道:“是啊,我看那圓桶,便是一個幾歲的娃娃也不好鑽過,這子的骨太也高明瞭。難怪孟嘗君三千門客,最後卻靠一鳴一狗盜,逃命。這不登大雅之堂的本事若練到極致,說不定也有大用呢。”
李魚的目跟激定位導彈似的,同樣盯著人家姑娘的翹,連連點頭道:“不錯!任何一門技能,若臻至超凡俗境界,說不定在什麼關鍵時刻,就能起大作用。”
然後,兩個人不約而同,又各自吞嚥了一口口水。
姑娘開始收錢了,託著個銅鑼,笑盈盈的俏臉,裡甜甜地喚著郎君貴人,雖然還是有幾個人看錶演的人無恥地溜走了,但大部分男人還是面子的,願或不願的,還是多出些錢來,放進了姑娘的銅鑼,能因此換來一個俏生生的笑臉,似乎也是值得的。
姑娘託著銅鑼走到了李魚和華林面前,脆生生地:“兩位小郎君,還請幫襯則個,賣藝乞食不容易呢!”
華林臉兒,剛纔死死盯著人家不放,人家真到了面前了,紅撲撲一張俏臉,眉眼盈盈,更覺魅力,反而面紅耳赤不敢去看,忙不迭就探手懷,順手抓了一把銅錢放進銅鑼。
李魚兩世爲人,卻不至於像他一般張皇失措。很淡定地探手懷,出一片金葉子,往那銅鑼中一放。
姑娘微微一怔,驚訝地看了李魚一眼,臉上又出那甜的笑容:“謝謝小郎君,謝謝大貴人!”
可是瞧那模樣,卻不是趁勢親近這大金主,反而想要趕離開。看起來,故意出手闊綽,趁機套近乎的男人,是沒遇到,早就有了戒備心。
李魚哪想得到這麼多,故意多賞了些錢,還尋思著更好說話呢,一瞧姑娘腳下一轉,想要溜走,急之下,一把抓住了的手腕。這一抓,好不纖細,這姑娘的骨架勻稱纖細的很,難怪能練。
李魚出一個和藹可親的微笑:“姑娘且慢,我還有話問你。呵呵,你們班主……康班主,可在啊?”
那姑娘一雙漂亮的眸子裡瞬間掠過一怒意,不過既然乾的是賣藝行當,輕易不能得罪客人的。那姑娘只是冷了容,將那金葉子從銅鑼中拈起來,又塞回李魚手中:“客,請自重!”
李魚這才省起自己正抓著人家手腕,趕放開,道:“啊!失禮,失禮!康班主何在,還請姑娘示下!”
那俏姑娘冷冷地睇了他一眼,道:“班主也管不得我的人,找他作甚?”
李魚頓時愕然:我找康班主而已,關你人何事?
那姑娘厭惡地瞟他一眼,道:“本姑娘賣藝不賣,收起你的歪心思吧!”
姑娘說罷,也不向其他看客收錢了,急急轉就走,想要趕擺他的糾纏。華林在一旁低著頭忍笑,兩隻肩膀都聳起來。
李魚急了,趕追上去:“誒誒誒,姑娘留下!你用不用這麼小心啊,我就是要找康班頭,跟你沒關係呀,姑娘……”
李魚追上去,剛要手去抓姑娘手臂,一旁探過一支古銅,足以抵得尋常男人小細的胳膊,一把抓住李魚手腕,沉聲道:“小子大膽,敢在此間鬧事,大爺我……”
那人舉起一隻鉢大的拳頭,都要擊向李魚的鼻樑了,二人一對視,卻是同時一呆,怔了一怔,又同時道:“是你?”
這時,追上來的華林已經驚喜地了起來:“劉老大!”
這劉老大,就是與他們同牢爲友的船老大劉雲濤。當初本該爲父守孝三年,期間絕,結果沒按捺住,與妻子同了房,偏還讓妻子懷了孕,生下一個孩子來。
因那孩子是個娃,他那重男輕的祖父便天天嘮叼他把孩子溺死算了,省得被府懲罰,嘮叼得劉老大煩了,口不擇言罵了祖父一句,結果以忤逆不孝的大罪判了死刑。
李魚一見是他,驚喜道:“劉老大,你也回京啦?誤會誤會,我是請這姑娘帶我去見康班主,結果誤以爲我打主意……”
那姑娘並沒走遠,見班主朋友仗義出手了,就站在一邊看著。這時一見二人相識,又聽李魚這麼說,烏溜溜的眼珠不一轉:“是我誤會他了呀?哎呀,深深姐那事之後,真是草木皆兵啦。壞啦,我的金子!”
眼看李魚和劉雲濤手攀著手,興沖沖地說著離去,姑娘舍不下遞還給李魚的金葉子,便捧著銅鑼地又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