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行人也看到了李魚這些人人,雙方一個乘車,一個騎馬,卻是殊途同歸,都是往修真坊行去。
李魚看到了羅霸道和紇幹承基,這兩人自然也看到了李魚,但是這兩個人一分一毫的吃驚都沒出來,淡定地一瞟,就扭過了頭去,看得李魚忍俊不:“這兩個夯貨,長進了啊,往日裡飛揚跋扈喳喳呼呼的大盜面孔幾乎全然不見了。”
不過,李魚可不相信兩人就能這樣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對於他們此時的份,未免就有些好奇。尤其是那對年男明明就是他們保護的,對這對年也就多了幾分好奇。只是人家可沒有對他太過關注,此時已然撥馬,走在了他們的前面。
進了修真坊,此雖也算是一個“小區”,但已極是荒涼,屋舍極,田園土地居多,若是擱在後世,反而這樣的地方纔算是高檔小區,環境優雅,綠植富,在當今時代,富有人家要麼去城中繁華街道,要麼乾脆就去曲池等風景名勝,對於這田園風就未必很在乎了。
然而,就是在這樣一個田園式的坊中,卻有一家酒樓,極盛譽。
酒香不怕巷子深,在這裡得到了充分現,所恃者無他,烹調味而已。
一進那田園式的院門兒,就是充滿田園風的一片池塘園落,比起繁華市區的假山池水,此地的曲水園林,卻是極盡天然。波粼粼,荷花半塘,還有幾名胡姬在園中玩耍。
摘蓮拋水上,郎意在浮花。
既有,怎麼可能沒有男人,男人可是酒樓業的最大消費者。
所以這些被酒店高薪聘請來的貌胡姬旁,就有些小蜂兒似的男人,或含笑觀其態行止,或湊近了去耳鬢廝磨,郎妾意,相映趣。
園林中足夠寬敞,所以也不必下車步行,就這樣一路行去,駛於柳林之下,又走了一里多地,才見一座紅樓,掩映翠林之中。
門前寬敞已經停了幾十匹馬,正有店中小廝搬來豆餅、馬草、提來飲水,飼弄這些馬匹,馬背上的獵了許多,看來是方纔所遇的獵手趁著新鮮,就讓店家給烹野味了。
偌大一個酒店,有些漢代風韻,極寬大的一個廳,中間是舞臺,其餘八方以八卦方位切割八個大的包間,此時店中已有三四大包間坐滿了人。此店家只走上層路線,可不是薄利多銷的大衆店,所以客人份都不低,進其中,自然也有酒醉喧譁者。
李魚一看,就知道這酒店檔次不低,不心中一,雖說做制傘匠收不菲,可也不可能來此消費,這蘇先生……
李魚剛想到這裡,蘇有道已然回首笑道:“曾有一位大貴人,以珊瑚爲柄,玳瑁爲飾,上好鮫紗爲布,製作過一柄價值連城的好傘。我足足耗時七個月,才把此傘完,主人極是滿意,曾攜我來此飲酒,並廣邀好友,炫示其寶傘。今日還是第二日來,借了你的啊,哈哈……”
李魚一聽,這才解了心中疑。卻是故意苦笑道:“聽說我作東,先生倒是真不客氣,看來這次,我要大出了。”
蘇有道笑道:“還要一口一個蘇先生?可記得你我方纔的賭約?”
蛇骨靜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臉的好奇:“打賭,你們賭了什麼?”
李魚瞟一眼,道:“我們打賭,這一餐是否要費百金以上,若是貴了,就把你抵在店裡。”
靜靜一聽就急了,脹.紅了臉道:“爲什麼要把我抵在店裡,我又不是你的人?啊!康師傅……”
靜靜馬上又轉向康班主:“康師傅,我跟園子裡籤的可不是賣契,你也不能做主把我賣掉呀。”
康班主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對李魚道:“我就說傻吧,你看看……”
靜靜氣憤地道:“我就算傻,你也不能把我賣掉啊!”
劉雲濤實在忍不住了,道:“魚兒明明跟你開個玩笑,你這姑娘,怎麼這麼蠢。”
靜靜瞪了他一眼,道:“你才蠢!我配合小郎君一下嘛,要不然這麼冷的笑話,大家怎麼笑得起來。”
此言一出,衆人果然失笑。
靜靜趁機湊近了李魚,一副天真模樣地挽住了他的胳膊,甜甜地道:“要把人家賣進酒坊,人家纔不願意呢。不過小郎君要是肯買下人家,那人家就自賣自,也心甘願。”
這番話半真半假的,也不知道是開玩笑還是真心話。但臉兒紅紅,眉眼含俏,此時神卻是說不出的可。
深深咳嗽一聲,道:“好啦!你這丫頭,又戲弄人家。看店家都等候好久了。”說著便上前一步,略顯嗔怪地打落了表妹的手臂。
此間店家居然是個鬍鬚彎曲如上弦月的胡人,衆人剛一進店,他就親自迎了上來,見衆人正在說笑,便在一旁站定,含笑等待,不曾出半分不耐煩的神。衆人說到有趣,他還配合地笑了幾聲,甚是知趣。
此時聽深深姑娘說到他,此人才含笑施禮:“歡迎各位貴人駕臨小店,小人是本店的店主,名宇文長安,諸位貴人我長安就好。”
華林一聽嚇了一跳,道:“你宇文長安?隋時宇文都是你什麼人?”
那胡人了翹曲的鬍子,怡然笑道:“你看我面相就該知道,毫無關係。只是我來中原,聽說過這人名字,極是了得的一個人。想取一個漢人名字的時候,便取了他的姓。至於名麼,他既然用了都地名,我就用長安嘍。”
衆人呆呆地看著高鼻深目、鬍鬚虯曲的宇文長安,頓時欽佩的五投地。
宇文長安彬彬有禮地把衆人延請進一個包間,吩咐人奉上食。
此間食,居然不是由著客人去點,而是人家今天備了什麼食材,你就吃什麼,這倒又是一個別致之,引得衆人好奇心頓起。
醍醐、麆吭、野駝蹄、鹿脣、駝糜、天鵝炙……
一道道菜餚,食材原本罕見,烹調更見功夫,挾起一品,果然味道極佳。須知許多高檔菜餚追求香,以致犧牲了它真正的味道,所以許多瞧來侖奐的食,其實口味並不如何出。
而此間每一道佳餚,細細品來,都別味道,顯然不是普通做法,衆人一嘗,自然讚不絕口,只是似劉老大這般人,卻也品不出其中層次,未免有牛嚼牡丹之。
中間舞臺上,正在表演歌舞。衆人進來時,臺上正在表演綠腰舞。綠腰屬於。,南國有佳人,輕盈綠腰舞。華筵九秋暮,飛袂拂雲雨。翩如蘭苕翠,婉如游龍舉。越豔罷前溪,吳姬停白紵……
舞起來,翩若驚鴻,極是輕盈典雅。
待衆人坐定,佳餚呈上,酒篩滿,這舞便換了胡旋。
娉娉婷婷幾個胡姬,高挑婀娜,妙目流盼,有水一般的,兼之高聳,長.,舞起來極魅之。衆人看得心曠神怡,李魚雖不甚懂舞,卻也看得出們舞姿之優,當然,著重之,看的是那.一翹,長一擡,蠻腰一扭,眉眼一轉的兒之。
李魚等人一邊飲酒,一邊笑談品評,深深靜靜兩位姑娘就被冷落在一邊了。
最恨的就是被人無視,何況正打算“厚著臉皮、不要自尊、死纏爛打”,誓要把李魚變的長期飯票的靜靜姑娘。
坐在席上看了一陣,瞧李魚等人目幾乎都落在臺上,靜靜姑娘心中著實地不忿,眼珠轉了轉,忽地站了起來,一雙白兒的秀氣腳丫踩著草的榻,從李魚等人背後挪了出去,趿上鞋子,就閃到一邊去了。
李魚等人只道去方便,也未放在心上。
胡旋舞畢,李魚等人想著先是綠腰舞,後是胡旋舞,說不定下一個舞蹈會更加的驚豔,不免摒氣凝神以待,卻不料接下來卻是一個半老徐娘,抱著架箜篌登上臺來,後邊還跟著小廝,替拿著錦墩。
這樂姬已然不年輕了,卻仍能在這等上檔次的地方做爲單獨表演的一員,自然是有真本事的。那歌圓潤婉轉,一唱出來,彷彿珠落玉盤,中音,富有磁……
然而,衆人中依舊聽得專注,甚而更加專注,輕拍膝蓋,頗爲的卻只剩下蘇有道一人了。其他幾個男人不太欣賞這種藝,轉而把力投向了炙駝峰,啃得滿口流油。
等那半老徐娘唱罷下臺,也只迎來了蘇先生一個人寥落的掌聲,其他人則正對著一大盤黃河魚膾筷起筷落,這其中還包括吃貨深深,以致無人察覺靜靜姑娘已經消失半天了。
忽然,一陣怪異的樂曲聲響起,有點靡靡之音的味道,聽來極是婉轉。
劉雲濤、華林猶自蘸著芥茉吃個不停,倒是李魚率先停下了筷子。
這個時代的音樂,以他前世的記憶,聽過的著實不多。而他今世的記憶裡,幾乎沒有什麼音樂的記憶。但這種曲調,他卻很有悉的覺。李魚不向臺上去。
然後,李魚眼睛一亮,馬上抓過巾了手上的油漬。
肚皮舞、肚皮舞誒!
一個臉蒙鵝黃輕紗,態妖嬈嫋嫋的孩兒正款款地走上臺來,就那幾步路,都走得風萬種,說不盡的風流。
肚皮舞當然得出肚皮部分,這小舞娘看來年紀不大,還不到肚腹潤的歲數,看起來平坦緻了一些,但在小蠻腰尤其是肚臍周圍,撲打了許多金銀,閃閃發,卻是彌補了不足。
尤其是那小蠻腰上掛了一副鈴掛,走起路來部曼妙人地擺,引得那鈴掛叮噹悅耳,簡直是……這纔是此間香味俱佳的一道大餐啊。
劉雲濤和華林不約不同地咕咚了一聲,吞了口口水,而李大人……當然依舊是一臉地淡定,悄悄地蠕著咽,慢慢地潤著嚨,兩者相比,高下立判。
那的樂曲聲中,波斯打扮的小人扭起來,隨著變化萬千的人節奏,的部、腹部、腰部,甚而雙手和雙,都有蛇一樣的扭與變化,嫵、嫵、無盡的嫵……
李魚看得眉飛舞,目盯著那臺上波斯小人兒,只在、腹、做微妙調整,不自地讚了一聲:“sex!”
旁人也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只是瞧他模樣,顯然是在讚。
臺上的波斯小人兒舞著,明顯以李魚這邊爲中心,幾乎沒有正面轉向其他方向。
對面坐的就是方纔一獵裝的那些人,中間上首坐的就是那一雙年男。瞧見這臺上人兒舞的如此挑逗、如此人,可是從他們的方向卻只能看得到搖曳如花的姿,就是看不到臉兒,那年公子忍不住道:“轉過來!轉過來!”
那公子一,旁邊的人登時鼓譟起來,可那臺上人兒充耳不聞,不只蛇一般人的舞著,只向李魚這邊展示的麗,那眉眼盈盈的,眼兒卻也只是飛向這方。
劉雲濤忍不住鼓掌大笑:“魚兒好本事,這番國人兒看上你了呢。”
深深氣鼓鼓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俏臉飛紅,眼中冒出了小火苗兒。
華林不詫異地看了一眼,深深道:“看什麼看,芥茉太辣了!”
那人兒舞不離李魚這邊方向,對面的年公子臉上可掛不住了。他是何等樣人?當今太子啊,雖說今日微服出門,這酒樓中無人識得他的真面目,可他說慣了上句的人,豈能得了如此冷落。
李承乾的一張小白臉登時沉了下來,主憂臣辱、主辱臣死啊,不然養你何用?太子這臉兒一掛不住,一衆東宮門下登時惱了,不紛紛向羅一刀和紇幹承基。
瞧這自然而然的舉,不用問,衆東宮門下是以這二人爲首的。顯然這對難兄難弟自投太子門下,憑著一超卓的武功,已然爲東宮門客中武士類的領袖人。
只是,令人納罕的是,不但紇幹承基這個俊的胡兒沒有彈,就連一向脾氣火的羅一刀居然也沒有。這時候,高公主笑地說話了:“這番邦娃兒惹我太子哥哥不高興呢,你們還坐著幹什麼?”
衆門客一聽,頓時轟然而起,就向臺上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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