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在自己的邊，飛靈那輕輕的上傳來的暖意，方原只覺得酒醒了大半，但另一種暈眩卻漸漸的升了起來，膛裡的一顆心，忽然輕輕的跳了一跳……

似乎有種很奇特的覺，只覺天地星辰，從未有一刻如此閃亮。

被這個瘦瘦的靠上，他倒有了一種患得患失的覺，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

他向來只想修行，罕貪歡愉之時，因爲他心裡一直是不滿的，空無比，這需要他不停的著自己去修行，一步一步向上走，有時候，他覺得只有那修行路上的風景，才能將自己的一顆心填滿，可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有些時候，只是這些許的溫，便足夠了。

“方原師兄，我也要走啦……”

飛靈忽然輕輕的開口：“天亮之後，我便要跟姑姑回去了！”

“回你家中去麼？”

方原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能這麼輕輕的問了一句。

這卻是意料之中的事，他的離開，是一場意外，但飛靈卻似乎註定是要離開的，因爲本來就不屬於青宗，不屬於這個地方，只是沒想到，他們離開的時間倒如此接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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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靈輕輕答應了一句，然後又是半晌安靜。

“其實我還沒玩夠呢……”

過了一會，忽然又輕聲笑著道：“就是認識你太晚啦，要不然咱們黑白雙煞闖江湖，晨集清，暮逐晚霞，摘幾顆星星，一半月亮，全都往那葫蘆裡一藏，然後再用他百八十年，釀一壺好酒，乘著清風，唱著歌，喝一口便醉上一輩子，那是多麼好玩的事啊……”

方原聽說的有趣，心裡也覺得好玩。

倒是想起了在魔息湖時和這個丫頭在魔息湖裡共歷生死，又一起搗的經歷！

黑白雙煞的名頭，現在還在越國五大仙門流傳呢……

“其實也不晚！”

他輕輕的笑了一聲，低聲說道。

“唉，有點晚啦……”

飛靈轉了個，與方原背靠背坐著，小腦袋枕在了方原的肩膀上，似乎已喝的醉了，擡頭看著天上的星星，沉默了很久，才聲音低低的道：“方原師兄，你要走啦，我也要回去，不知道咱們還要過多久才能再相見，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遇到像你這麼好的人了……”

方原心裡微微一怔，他向來覺得飛靈每日都是一副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樣子，忽然聽到了說這種話，卻覺得心裡微沉，忍不住低聲的問道：“你邊的人對你不好麼？”

飛靈的腦袋搖了搖，道：“他們對我很好的，無論是老祖宗，還是幾位姑姑，都很好！”

頓了一頓，卻又補充了一句：“但他們跟你畢竟是不一樣的！”

聽著這些的話，方原鼻端可以嗅到飛靈上傳來的溫香氣息，心間頓時生起了一種奇異的緒，想要手抱一抱，可是他這種子，卻終還是做不出這等事來，他只能平靜的坐著，讓飛靈在自己的上靠得更舒服一些，低聲道：“以後也會是這樣的！”

“就像以前一樣，就算快要死了，也一定不會扔下我麼？”

飛靈問了一句，聲音裡似有些張之意。

似乎很在意方原的這個回答。

而方原也認真的考慮了很久，低聲道：“會的！”

方原能覺到，飛靈的似乎在輕輕的抖，他想回頭，但還是忍著，就這麼一直安靜的坐著，著飛靈漸漸的平復了下來，聲音裡也多了幾分平時的輕快之意：“方原師兄，你這個人真的好，雖然你平時跟木頭似的，喝酒的時候也不知道讓著我，還爲了那隻白貓欺負我，但我知道你真的很好，白貓的事我不怪你啦，你現在是我心裡最好的人……”

方原聽著這小孩子也似的話，心裡卻有些微微的激。

但他還是長長的吁了口氣，平復了心，低聲笑道：“你莫要如此誇我，我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平時對很多事都不上心的，也只有你，纔不會覺得我太無聊……”

“你對很多事不上心，是因爲你把事放心裡了就不會隨便拿出來！”

飛靈隨口回答，頓了一頓，又補充了一句，道：“人也一樣！”

聽了這話，方原倒是微微的一怔，凝滯了半晌，低下了頭，輕輕的苦笑了一聲。

“方原師兄……”

飛靈忽然間像是做下了一個決定，忽然間轉到了方原前來，與他面對面，臉上出了十分認真的表，從自己的後取出了一個淡青的葫蘆，給方原遞了過來，方原知道這葫蘆是平時不離的，此時仔細打量，便見這蘆葫上有淡淡的雲紋，雕了一隻紅鸞模樣。

“這不是你的寶貝麼？”

方原看著這葫蘆，卻忍不住一笑。

“這是我的寶貝，送給你啦，你要好好保存著……”

飛靈卻是很認真的說道。

方原點了點頭，將葫蘆接了過來。

飛靈卻言又止，過了一會，又道：：“方原師兄，將來有一天，我也不知道是多久，許是十年八年，也可能是幾十年，總之在那時候，南海的天會變紅，在那時，這葫蘆上的紅鸞鳥兒會活過來，飛向南海，帶著你去南海蔘加一場仙會，你到時候一定也要來……”

“一場仙會？”

方原微微一怔，打量著手裡的紅鸞，有些不解。

“方原師兄，你答不答應？”

飛靈看著方原，神似乎有些焦急，甚至擔憂。

方原見狀，便鄭重的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去的！”

飛靈臉上出了笑容，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去，一定不會不管我的！”

像是心裡放下了一個心事，倚在了方原邊，下意識的手抱住了方原的胳膊，裡輕輕的哼著一支歌謠，慢慢的睡了過去，夜風徐來，雲淡月明，一時周圍靜寂無聲。

“這一夜過去了，便該各奔東西了吧？”

方原把玩著送給了自己的酒葫蘆，心緒一時複雜之極。

漸漸的，他倒是一聲輕嘆，仰頭看著夜空，忽然有點希東方永遠不要變白。

“哎，你們兩個小人兒在這裡喝酒胡鬧，卻累我這個老人家四下裡跑……”

平靜的夜已過去了大半，就連方原也快要沉沉睡去時，他忽然察覺有些不對，周圍的風聲，不知何時消失了，遠山間的啼也消失了，他轉過了頭，便看到一個道姑打扮的子，輕輕的捶著腰，走到了仙臺上來，在他面前輕輕的坐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前輩是？”

方原看到了那道姑，並不驚慌，只是客氣的問道。

這一方仙臺，本來就是一件仙寶，若有外人闖進來，立時便會到仙臺反彈，這個道姑卻像是回到家中來一般，連睡的飛靈都未驚，那只有一個原因，這仙臺本來就是的，而且他看到這道姑一來，便隨手佈下了一個神的結界，便也知道一定有話要對自己說。

“我是這小丫頭的長輩，也算是的護道者吧，你可以喚我作九姑。不過如今，你喚我聲恩人也無防，剛剛我可是替你這小孩子理了不的事，你且過來看看……”

那道姑袍袖輕輕一揮，地上忽然出現了一片東西。

方原仔細一看，卻微微吃了一驚，卻見地上扔著七八隻乾坤袋，品質皆是不菲，有些還沾著跡，更有四五件法寶，有的完整，有的殘缺，可關鍵是，那些法寶，居然都是真真正正的法寶，品階超過了法不止一籌那種，如今卻都像垃圾一般的堆在了地上……

“這都是從山宗派了過來找你的弟子，和一些南荒城過來盯著山宗弟子的妖將手裡搶過來的，雖然不值幾個錢，但也許好歹能對你有些作用，我就給你帶了過來，讓你挑挑！”

九姑輕輕一笑，風淡雲輕。

方原微微一怔，便已然猜出了真相來。

既然這些人的乾坤袋和本命法寶，都被搶了過來，那些人的下場自然不必說了。

他忍不住又看了飛靈一眼，此時飛靈仍然安靜的睡著，這個道姑出現的一霎，便已佈下了一種奇怪的領域力量，在這領域之中，這場對話，大概只有自己和能聽見。

而方原心裡的覺，則是有些複雜。

他倒是沒有想到，山宗與南荒城，居然還有這麼多的後手，想來不免有些後怕。

他自然也知道，青宗甚至是越國五大仙門看到了自己的天道築基後，很可能會護住自己，可這樣一來，勢必會與這些妖魔對上，不知又會掀起多大的腥風雨，也不知要死多人，甚至就算是這樣，自己在這麼多高手盯著的況下，命能否保住也是兩說……

飛靈這個丫頭，暗中居然幫了自己這麼大一個忙，剛纔卻提也未提。

“不必謝我！”

九姑輕輕一笑，道：“我本也是懶得管的，這個丫頭纏了我兩天，卻是不得不出手了！”

一邊笑著，一邊有意無意的打量著方原，沒有用那恐怖的神念，只是像一個普通人一般，以目審視著，尤其是看到了抱著方原的胳膊睡著了的飛靈時，角更是升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只是這笑意，卻又在看到了方原手上的青皮葫蘆時，緩緩的消失了。

“送給你了？”

看向了方原的臉，淡淡開口，聲音清淡，微顯認真。

“是的！”

方原點了點頭，將紅鸞收了起來，道：“師妹還邀我參加將來的一場仙宴！”

“小丫頭對你倒有信心的……”

九姑角再度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道：“不過，你確定自己真的會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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