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橫起,愁雲慘淡。
在魔主拔去了這一片魔息之海的定子之後,整片魔地,便如浪起雲涌。
原本被錮在了這一片地域裡的魔息,在這時候便忽然失控,織撞擊,不知形了多可怖的大風,呼喇喇從衆人頭底之上刮過,在這一片大風裡,無數魔被捲了起來,不由己,隨著四下裡流散的魔息向外飛去,整片戰場都已因著這片突如其來的狂風,變得一片混……
這片戰場之中,就算是那無數的仙道修士,在這時候也極爲艱難,修爲低的本止不住形,就連那一艘一艘巨大的法舟,都被狂風摧得彼此撞,吱嘎嘎作響。
“哈哈,你們想讓我魔地覆滅,我便讓你天元再無寧日……”
魔主的聲音響徹在蒼穹之上,幽冥之間。
誰也不知他真在何,更不知他將會隨著這無盡魔息遁向哪裡……
因爲最終準備的九天十地仙魔大陣,已經因著某種原因,被魔地看破,並且打破,所以如今的仙道就算再強,也無法嚴謹的控制住這些魔,可以想見的是,這一次的圍剿失敗了,這些魔將會逃向四面八方,魔主也會藏起來,等到大劫降臨之時,再禍天下!
一念及此,不知有多人面焦急了起來。
可也就在這時候,南方虛空裡,有的道蘊波傳了過來。
那初時像是一抹微亮的白,再到了後來,便已像是一片白紗,而隨著那道蘊愈來愈近,這一片白紗,還在變得愈發擴大,像是一片雲在展開,遮蔽了愈來愈廣的天空……
在這無盡黑煙瀰漫的世界,會出現這種道蘊,便不由使得衆人一怔。
無數的目,齊齊轉頭,向著南方蒼穹看了過去。
“天元有更重要的事做,沒功夫一直和你們玩遊戲了……”
在那一片白裡,傳來了一個平淡的聲音。
修爲低的仙道弟子這時候看了過去,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本看不真切,而修爲高的,在這時候則已經可以看到,那一片白之中,赫然立著一位穿卦袍的中年男子,他手裡持著一盞青銅油燈,慢慢踏著虛空而來,此人材瘦削,面容清秀,雙眼似乎是深不見底的古井,一道蘊纏,無論走向了哪裡,都像是位於天地的中心,甚至說他本便是天地。
而他手裡的油燈,則散出了那一片白茫茫的芒。
與尋常燈不同,這燈居然像是實質的,縷縷,在空中漫漫展開。
“那位是……易樓之主?”
有人認出了手持油燈的中年男子,眼神一下子變得驚喜非常。
易樓之主班飛鳶,崑崙山玉虛宮首座。
一千年前,東皇道主發佈仙詔,要尋找世間高人,再聚崑崙山,推衍化解魔息之法,當時仙道各方勢力其實還是反對的居多,因爲這些橫了兩劫之人,都忘了上一劫元時發生的事,當時正是有無數高人齊聚崑崙山,試圖推衍永遠化解大劫的方法,才遭天譴!
上一劫元渡的如此艱難,便與這野心有關!
而這一劫元,魔地尚存,神族未滅,正是戰勢最慘烈之時,哪怕仙道投所有力量,都不見得可以在這一片混戰之中奠定勝局,東皇道主要在這時候調如此之多的力量,投到一場風險如此之大的推衍之中去,任是誰看來,都像是一場愚蠢到了極點的行爲……
在當時的局面下,若非東皇山道主一心堅持,再聚崑崙山的事便一定進行不下去!
但也幸好,東皇山道主有著足夠的威與底蘊,甚至是實力,來推行這件事。
於是,崑崙山府再度打開!
無數的世間高人,皆抱著必死之意,踏了那空寂荒涼之地。
開始用他們一生的心與智慧,推衍這個虛無縹緲的結果,一去千年!
而主導這件事的,便是當時的易樓之主班飛鳶。
他本是堂堂聖地之主,尊貴無量,但他卻毫不猶豫的捨棄了一尊貴,第一個了崑崙山,立下大願,不解魔息,不出山門,爲了響應東皇山道主之約的第一位高人。
從那之後,易樓聲名愈漸微,幾乎快要從聖地之中除名。
很多人都說,他是賭上了一方聖地的聲名,來做這一件虛無縹緲的事……
畢竟,上一劫元之時,天元已經積累了許多對黑暗魔息的參悟結果,所以當時的先輩們,才認爲自己可以推衍出永遠化解大劫的方法,但這一劫元不同,那歷代以來的積累,都已經毀在了上一劫元的天譴之中,所以他們等若是憑空推衍,無基建樓,簡直便是毫無希……
肆人間數萬年的大劫,憑什麼被你們千年之間推衍出來?
因此,再聚崑崙山的事,也曾經被人熱議了一陣子,但終究還是漸漸被人忘。
世人的目,還是轉向了與神族、與魔地的大戰之中來!
但這位易樓之主,卻還一直在堅持……
……世人都快忘了他,直到今日!
……
……
“哈哈,魔息不滅,天元不寧,吾要走,爾等誰能攔我?”
那一片愁雲慘淡裡的魔主,如今已是發出了厲聲尖笑,彷彿帶了子猖獗之意。
隨著他的聲音震盪虛空,周圍大風更爲猛烈,魔息聚散,急向著周圍散去。
若從高空看來,便如同看到一團墨跡落水中,正慢慢散開。
“不必等到大劫降臨之時了!”
易樓之主形愈來愈近,也被越來越多的人看到,他的聲音輕輕響起,深沉厚重,面對著這已經混不堪的魔地,似乎也沒有半點慌,袍,甚至一魔息都沾不到他上,隨著他愈發走進了這片戰場,便也輕輕擡手,手裡的油燈,便輕輕的向天上飛了上來。
這一盞油燈離手,便越飛越高,燈上的芒也越來越亮,直到這時候,一直於驚愕之中的仙道修士才發現了這一盞油燈的特異之,那芒居然一一縷從天上垂了下來,便如絡,所過之後,攪的狂風便嘎然而止,膨脹四散的魔息,也忽然止住了散開之勢。
那一團正從水裡散開的墨跡,在這時候居然被凝固住了。
甚至眼可見,那接近了白芒的魔息,在這時候居然漸漸變淡,而白芒則愈發的壯大,彷彿黑暗魔息的質,正在被這芒轉化,變那白芒之中的一部分……
……
……
一霎之間,天地間雀無聲!
不知多目,都傻傻的擡頭,看著那一盞半空之中的油燈。
反應再慢的修士,在這時候也發現了油燈的不尋常之!
除了魔偶,居然有別的辦法可以定住魔息,甚至還可以轉化魔息?
對於如今與魔息鬥了三千年,對魔息異常瞭解的天元修士來說,這簡直就是不可思異!
……
……
“這……這是什麼?”
天地之間,不知多人驚到說不出話來。
第一個開口的,反倒是魔主!
他聲音都已經變了調,驚惶無定,甚至發,問出了一句。
易樓之主也在擡頭看著那一盞青銅燈盞,他看著那油燈裡垂落的芒縷縷,不停的蔓延了出去,要將整片魔地的魔息都定住,目漸漸變得和,還有一些欣喜,過了良久,才擡頭向著一個方向看了過去,道:“這便是我們齊聚崑崙山參衍千年的最終結果!”
他的聲音清清朗朗,似是在說給魔主聽,但又像是說給周圍所有的修士們聽。
“山中千年,無盡心,集世間無盡智慧,總算不負衆!”
易樓之主班飛鳶的形,在這時候顯得無比高大,佝僂的形直,袍服飄飄,一派仙風道蘊:“此爲玄天盞,有此一寶,魔息再非無可化解之,而此寶,便是我……”
他擡頭看天,彷彿在說給某個人聽:“……帶人做出來的!”
“有了此寶,今日,便是魔地消亡之日!”
“也是天元局,終將絕滅之時……”
“……”
“……”
相比起仙道十尊而言,易樓之主班飛鳶的修爲並不算高。
他只有化神高階境界,但他說出了這話時,形似乎比天還要高。
而聽著他的話,一種無法抑止的激之意,從場間衆修的心間升騰了起來……
……歷代大劫,無盡生靈殞落,皆是因爲魔息!
……而如今,人間真的有了對抗魔息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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