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震老城主安頓好蓬萊仙宗五名巡仙使之後,便告辭離開豪華客棧返回城主府,臉上憂忡忡。
幾名蔣氏家族的年青煉氣期修士,跟隨在後面,愁苦著臉,緒低落。
這次礦死人事件,一下死了數十名煉氣期礦工,是最近數十年最爲嚴重的惡死傷事件,卻至今未查出原因。只知道是厲害妖襲擊,卻不知是那妖是什麼東西,從何而來。
整個青烏仙城衆修士們都是人心惶惶,不敢下礦去採礦。這一鬧騰,幾乎七八的礦都停了下來,礦工修士們都留在城觀。
要知道,青烏仙城位於寒苦之地,就是一座採礦仙城,幾乎所有修士都以採靈礦、煉礦爲生,停止挖礦,對仙城修士們的收和生計影響極大。
甚至城一些小修仙家族趁機囂,散佈謠言,說這場禍事都蔣氏惹來的,蔣氏不配坐在城主位置上,要求換城主。
這件事要是不盡快解決,弄個水落石出,給全城修士們一個代,蔣氏家族苦心經營了數十年的城主之位,就要被迫拱手讓位了。
“爹,我們青烏仙城從來沒有厲害的妖出現過,這次的兇,來的太蹊蹺了。你覺得,這次是誰在暗害我們?”
那名從礦逃生出來的青年修士,神沮喪道。
蔣老城主沉著臉,搖頭道:“蓬萊仙宗乃是我們的靠山,我們採的礦有八運往蓬萊仙宗,他們向來滿意,自然沒有理由找我們麻煩。還有一運往萬仙宗,最後一運往北面。除了蓬萊仙宗,至於其他人...各個都可疑!”
“這事會不會是萬仙宗的人乾的?他們嫌太了,想要多一些礦,所以挑起事端,想把我們蔣家弄下去,換他們扶持的家族當城主?”
青年修士低聲道。
“這青烏仙城城主的位置不好坐啊!蓬萊仙宗的份額不能,否則沒有仙宗撐腰,如何坐得穩。只是萬仙宗又離我們青烏城很近,也得罪不起...唉。”
蔣老城主搖頭,滿是無奈。
這個青烏城主之位,如火燒屁,衆狼環視。有的時候他真想甩手不幹。
但是,這條出事的礦有一些好東西,非常稀有的礦種,能幫蔣氏換來數百年的仙運。他一直想要保住這條礦,由蔣氏的族人採挖,不讓外人知曉。
可突然鬧出數十條人命,讓他焦頭爛額,怕是這礦的礦,是想保也保不住了。
但是他只能驅狼吞虎。
...
一夜無事。
次日一早,衆修士們約好在城主府集合,蔣老城主早已經在城主府的門口,焦急的等候多時,迎接衆人前來。
蘇塵起得早,見姬元正已經不在廂房,而孫若香、葛雲等人尚未起來,他便先來到城主府大廳,卻發現蓬萊仙宗只有他一人先到了。
萬仙宗的三名修士也尚未到,只有散修葛老道士、妖豔婦這兩名散修,在城主府大廳各自在座。
這兩位都是築基初期的修爲,比之蘇塵差不多。也不知是什麼來歷,會在此時出現在青烏仙城。
以散修之能達到築基境界,已經是非常不易。
蘇塵對這二位散修頗爲佩服,朝二人略一拱手,“在下姓蘇,見過葛道友、方道友!”
那遊方葛老道士在打坐,擡起低垂的眼簾,淡漠的了蘇塵一眼,回了一禮道:“蘇道友客氣!”便不再多話。
那妖豔婦拋了一個眉眼,卻是很熱道:“蘇小哥爲蓬萊弟子,又如此年青,竟然已經築基初期三層,實在令姐姐羨慕的!像姐姐我就辛苦了,自己瞎琢磨修煉之道,忙了大半輩子也才築基不久。姐姐我在修仙界闖,未曾見過蘇小哥這樣和氣的大宗弟子,倒是有緣,希希能和蘇小哥多親近親近,切磋流修仙之道。”
蘇塵暗自一笑,這話是一字也不敢信。散修築基那要付出極大的代價,誰知道是什麼來路。
他淡笑,“方道友客氣,兩位也令在下深欽佩。對了,其他人呢,還沒來?”
“誰知道呢!萬仙宗那位宗主也不知是什麼緣故,明知道這青烏仙城跟你們蓬萊仙宗走得近,居然還來過來摻和一腳。”
妖豔婦搖頭,說著,低聲道:“昨夜我便見他們三更半夜出去,一直未回客棧,多半是見什麼人去了。指不定,就樁事是他們在暗中搗鬼,想借機挑起事端!姐姐跟蘇老弟一見如故,可要多長點心眼,提防他們一些。”
“方道友,小心禍從口出...咱們散修各地遊歷,掙些靈石來修煉,沾點好而已。沒必要去得罪人,萬仙宗可不是我等招惹得起。”
葛老道士突然睜開眼簾,淡淡道。
“葛兄這話也是!幫蔣城主解決此事,拿錢財便走。你們仙宗之事,也不敢多摻和!”
妖豔婦笑了笑,似乎也有忌諱,便不再說此事。閒聊起了一些修仙界遇到的趣事,不時笑的花枝招展。
蘇塵淡淡點頭,旁邊席上坐下。
他自然是聽出來,這葛老道、妖豔婦的話中有話,指向萬仙宗。他和他們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起來。
他們幾人喝了幾盞靈茶,等了近一個時辰,才見姬元正、莊不凡等衆修士們陸續抵達,萬仙宗的衛卓等三位修士更是姍姍來遲。
...
中午時分。
十餘名築基修士們離開青烏仙城,劍飛虹,來到離仙城北方數百里之外,大片的礦山區域。
這一片礦石地區,越發的寒苦和荒涼,山丘全是禿禿的巖石,樹木不多。
蘇塵佇立飛劍上,往北方去。
這片寒苦之地,天地間似乎沒有邊際,灰濛濛一片,給人無邊浩瀚的覺。
他曾經看過大唐中土的地圖,好像這青烏仙城附近就是大唐的邊境了,地圖上並未標識外界是什麼地方。
這天下居然如此之大,越過了邊境,依然浩瀚無邊,讓蘇塵頗震驚。
他正想問問,北邊是什麼地方。
孫若香已經搶先一步,無比驚奇問道,“姬師兄,這裡一路往北是什麼地方,可有盡頭?等過些時間,我們去看看!”
姬元正臉一變,連忙道:“不可!這座青烏仙城已經是大唐中土境,東北邊緣地帶最邊緣的仙城了。
再往北外走,則是化外之地,氣候比這裡還寒冷乾旱。只有一些北夷部落居住,這些北夷部落,比匈奴還落後的原始部族,信奉蠻夷之神,修煉的是蠻,非我大唐子民。我中土修士進北夷之地,遇上蠻修,就麻煩了。”
“這化外的北夷之地,便是神州大地的盡頭?”
孫若香若有所思,好奇道。
姬元正遲疑著,搖頭道:“這倒不是。據說過了北夷部落的無邊荒涼之地,一直往北,還可達一片冰海。
再越過這無盡冰海,則是仙典記載傳說中的北溟之地。別多想,以我等實力,去不了那邊。”
他也不是太清楚,只是在仙典上,無意間看到過。
蔣城主聞言,呵呵笑道:“孫小姐,別說北溟之地。就算是眼前這片北夷化外之地,你也過去不。”
“這是爲何?”
“在我們青烏仙城和北夷部落的邊境中間,有一座名爲天風峽之地,是雙方的界之地。那天風峽地勢無比險要,天空颳著凌厲風罡,無法劍飛行。地下深逾上萬丈,走錯一步,就會落無底深淵,被谷底妖吞噬。
此地被一個名爲魔煞盟的邪魔修士佔據著。他們全是在中土犯了事,混不下去的邪道修士,逃到這寒苦化外之地的夾邊緣,在中土和北夷中間,掙扎求生。
天煞盟難進難出,氣候乾燥,終年風沙,環境異常惡劣。妖無數。正是有這座極爲險峻的峽谷庇護,又靠近北夷之地。
神州各大仙宗難以攻打,也不想引起北夷蠻族修士的激烈反對,這魔煞盟才勉強生存下來。
神州各大仙宗跟這魔煞盟向來仇視,沒什麼道理可講,一旦遇上便是廝殺。所以魔煞盟的修士大多待在天風峽,很敢越過峽谷回到中土地界。我們自然也不敢隨意過去。
我們很難越過魔煞盟,進北夷部落的地界。只要他們不進中土境,五大仙宗也就不管他們了。”
“魔煞盟跟我們正道仙宗敵視,就不攻打青烏仙城麼?”
孫若香很是好奇,要知道這青烏仙城大多都是煉氣期修士,實力很弱。
“他們攻下來,也站不住這地盤。蓬萊仙宗金丹修士一來,他們逃的比孫子還快,又回天風峽。蓬萊仙宗也不好越界過去,引起和蠻族修士的紛爭...。”
蔣老城主苦笑。
況且,青烏仙城採掘出來的一小礦石,流向北方的魔煞盟。賣一些礦石給他們,也換得安寧,免得魔煞盟的修士老惦記著這塊地方。久而久之,蓬萊仙宗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些事,蓬萊仙宗的築基修士們很關注,都未必知道。他這青烏城主,久居此地,卻是一清二楚。
蘇塵聽著他們這些話,心頭卻是驚訝。
這青烏仙城苦寒之地,周邊的形勢居然也如此複雜。南有五大宗之一蓬萊仙宗,西有萬仙宗、北面還有魔煞盟和北夷部落的蠻修。
這青烏仙城實力微弱,偏偏夾在中間,怕是很不好。
...
衆築基修士們劍抵達礦區,便飛落了下去。
出事的礦道,是其中的一座銅礦山。
這座礦道的窟口,被一塊數十餘萬斤巨大山石封住。
有青烏仙城的數十餘名煉氣期修士,日夜心驚膽的守在這口,以免妖從裡面衝出。他們都是礦工,從其他礦調遣過來的。
“此地況如何?”
蔣城主沉聲朝礦工們問道。
“稟城主,礦堵死之後,未曾過。妖應該還在裡面!”
煉氣礦工連忙恭敬稟報。
蔣城主點頭,令衆人推開巨石,打開礦的口,讓衆煉氣期修士們先進礦去探路。
他和衆築基修士,則跟著礦工們進去。
“請!”
“蓬萊仙宗道友實力強,先請!”
衆築基修士彼此謙讓。他們的實力固然強,但是在礦道狹隘之地,面對未知的危險,走在前面依然會很危險。
蔣城主也知道,衆築基修士們誰也不會願意在最前面,只能讓青烏仙城的煉氣期礦工們帶路。
...
蔣城主先進,其他十多名築基修士們謙讓一番,這才魚貫而,結伴進這條深邃的礦,去查看裡面的況。
蘇塵一進礦,便覺冷颼颼的,似有風灌。
從窟口進去不遠,到了礦的數裡深,隨可見一些煉氣期礦工們的。
這些全都冰冷僵,渾散發著一團青黑澤的氣霧,還有惡臭味,但是並未腐化。
衆蓬萊仙宗、萬仙宗的築基期修士們一看上全是濃郁的毒,不由都臉發白,連連退後,連都不敢去查勘。
礦有二階築基期的妖,這不可怕。以他們十多名築基修士,獵殺起來容易。
但是這毒很霸道,非常麻煩。
因爲不知道是什麼毒,未必有適合的專用解毒丹。萬一染上毒,尋常的解毒丹解不了的話,要回到很遙遠的仙宗山門纔有辦法。來不及趕回山門,一命嗚呼,那就冤死了。
蔣城主出難,朝衆修士道:“上次我進礦,發現上有毒,便趕退了出來。我對毒瞭解極,看不出是什麼毒。諸位,可有誰對毒瞭解?”
萬仙宗主衛卓淡淡的搖頭,他只研究靈,不瞭解毒。
其他衆築基修士也是面面相覷,對此瞭解不多。
“對了,蘇師兄,你是煉丹大師,對毒應該瞭解一些吧!可惜,我才煉丹匠的水準,對毒繫了解極。”
孫若香道。
衆築基修士的目,頓時紛紛落在蘇塵上,很是震驚。顯然沒想到,衆人之中還有一位煉丹大師。
“蘇兄弟居然是煉丹大師,還請蘇兄弟查勘一番!”
蔣城主連忙道。
蘇塵無奈。衆築基修士都不懂毒,他這煉丹大師經常接各種靈藥,對毒也略知一些,只能他來鑑定。
蘇塵用一柄低級的礦鍬,將一名礦工的翻開,小心檢查全,發現背後有一個傷口,“這毒看不出來...傷口是尾指大小的一個針孔,應該是被劇毒的飛針所毒殺。但不見飛針...很可能融化在。”
“那妖會釋放毒針。”
“走,進瞧瞧,看看是何妖!”
衆築基修士們臉沉凝,各自手持法,加持各種護罩,多了戒備之。三三兩兩彼此掩護著,繼續往礦道深而去。
蘇塵一手拿風葫蘆,一手抓著二階桃花,和姬元正師兄同行。
這座銅礦道很是狹窄,一丈多寬,僅能容納兩三名築基修士通過。
這礦道非常複雜,左拐右拐,岔道衆多,也不知走了多久。
突然,最前面的煉氣期礦工慘一聲,遭到襲擊。一道速度奇快無比的金影,朝衆修士們衝了過來。
“快,妖出來了,諸位出手!”
蔣城主大吼,手中一柄二階土系飛劍,發出一陣黃芒,激而出,卻是未能刺中那道金影。
一道金針影襲來。
“噗!”
蔣城主駭然劇痛,他的護罩不堪一擊,連法和甲都擋不住,瞬間被這道金穿,刺中他的口。
壁上,赫然爬著一頭丈大的金妖蠍子,披著金蠍甲,冰冷的眼珠子著衆修士。尾一抖,出一枚蠍尾金針,扎蔣城主腔。
蔣城主無力的斜倒在礦道石壁,噴出一大口來,卻見已經變青黑。
“不好,是築基後期金妖蠍!”
“快,聯手誅殺它!”
“殺!”
跟隨在蔣城主後的衆築基修士們,看到那隻金妖蠍,無不駭然,紛紛祭出各法圍攻了過去。
他們衆人都是築基初期,最高也就築基期三層而已。雖然人多勢衆,但跟築基後期妖的差距相當大。
一柄二階下品飛劍刺中金妖蠍,“鏘”打在它的金甲上,一片火。
金妖蠍在礦道爬行速度極快,蠍尾抖了幾下,又是數道金針,朝衆築基修士們。
又是一聲慘,一名萬仙宗的築基大漢,死不瞑目的瞪大了眼睛。他穿了厚厚的鎧甲,還有護罩,居然擋不住金針的一刺。
“不好,金針破甲,擋不住!”
“快跑!”
衆築基修士們嚇得魂飛魄散,眨眼功夫死了兩個,哪裡還敢去跟它拼,轉就狂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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