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早在逍遙王和上子越騎著馬絕塵而去時,魏傾華便在后頭悄咪咪跟上了。
只是他沒有馬,靠著兩條,速度自然要慢上許多。
不過他知道自家父親和小恩公要去的地方是馬華寺,因此倒也不急。
只想著慢慢跟上去,若遇到需要幫忙的地方再搭把手就行。
畢竟逍遙王和上子越都不是吃素的,他若跟得太近的話,恐怕還沒出城門就被丟回來了。
另外……
如今的魏傾華也算有自知之明吧。
雖說他最近一年多練功很是刻苦,相較于以前有了很大的進步,也一直在尋找機會,想試試自己的手。
但就他那功夫,在毒蝎子面前本就不夠看。
急吼吼沖到前頭去是不現實的。
就算他不怕死,也得想想會不會拖后不是?
更何況,他怕死著呢。
只能先暗跟著,再暗瞅準機會,最后暗出手。
干的話干不過,可以取巧嘛。
——老爹和子越追著那些壞人跑時,我在前頭個腳,把對方絆倒!
——眾人打得死去活來的時候,我躲在樹上飛鏢,襲功!
——再不濟,也能在老爹和子越手弄丟武時,給他們遞把刀。
魏傾華他想法很簡單。
簡單到連他自己都覺得不現實。
甚至,也承認這只是一種設想和自我調侃罷了。
不過初生牛犢不怕虎嘛。
哪怕知道毒蝎子厲害,他還是要往馬華寺去。
——我這麼機靈,隨機應變就是啦。
魏傾華一邊想著,一邊收了自己的外,往城門去。
他的外是有夾層的,夾層里還塞了不飛鏢呢。
這大半年來,他在飛鏢上下了不功夫,自我覺良好啊。
現如今,就想著靠這門手藝在家中咸魚翻呢。
可誰知……
他才剛剛走到城門,還沒來得及出去呢,就瞧見城門附近的一個巷子口,有一群人鬼鬼祟祟的。
一看就不是好人!
素來缺筋的魏傾華難得多了個心眼,迅速閃到一旁的攤子后,觀察著對方的靜。
只見那一行人共有六個。
雖說每個人都穿著普通,跟京都城的老百姓并沒有什麼兩樣。
但他們舉止鬼祟,眼神不純,還時刻盯著城門口的靜,定是有問題的。
特別是為首的一個中年男子。
即便他什麼話都沒說,可渾上下卻散發著一子狠勁兒。
要說他們是老百姓?魏傾華不信。
有了這幾個鬼祟之徒在,魏傾華也不著急出城了。
只是小心躲在那些人的斜對面,時刻關注著他們的一舉一。
果然!
沒過多久。
約一刻鐘左右吧。
魏傾華突然發現那幾個人開始張了。
為首的那一個甚至還出了大刀,準備隨時干一仗。
他們盯著城門口的眼神很是復雜。
張中帶著興,興之余還有幾分喜,像是即將得到什麼寶貝兒似的。
魏傾華順著他們的目去,只見城門口的守衛正在檢查四輛牛車。
牛車上裝滿了又大又高的圓木桶。
那圓木桶魏傾華見過,是用來裝糞水的。
京都城每天都有人專門負責運送糞水,將城茅房里的糞水運到城外去。
有一次天不亮去上課時,王府的馬車正巧遇到了這些牛車,味道熏得魏傾華的瞌睡都沒了。
二哥魏思華還調侃他,說:“你若不好好學習,長大后就得去運糞了。”
嚇得魏傾華那天都沒敢開小差,也難得沒被罰站,沒被打手心。
只是……
運糞的人應當很早就將手頭的活兒干完才對,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呢?
按道理來說,他們會趕在天亮之前將糞水運出去啊。
而這些人一般都住在城外,運完糞水后就不會再進城了,只等著第二日再來。
可現如今都申時中了,他們進城做什麼?
魏傾華心中生疑的同時,城門口的守衛也多問了幾句。
“今日什麼況啊?你們是來晚了還是來早了?”
問詢期間,還不忘拿長劍敲一敲圓木桶。
有幾個守衛,更是就近掀開了幾個蓋子,想查看一下有沒有問題。
奈何,圓木桶太臭了!
蓋子才剛剛打開,那味道就將他們熏得險些嘔吐。
“哎喲爺啊,別臟了你們的手啊!”
運糞人連忙上前,點頭哈腰很是恭敬。
“對不住了爺啊,我們也不想這個時候進城啊!
干我們這一行的,哪里能不知道自個兒臭?可今日也不知怎麼回事兒,這茅房的糞水格外多!
我們天不亮那會兒已經運過一次了,但奈何運不完啊!眼下啊,這是第二回!”
運糞人一邊說著話,一邊給守衛塞了一小串銅板。
“爺,您行行方便!只這一次,不會再有下次了!
您知道的,咱們這城中人多,茅房也多。
今日的糞水若是運不完的話,積攢到了明日,只會更麻煩。”
運糞人干的活兒雖說又累又臟,但進項卻很可觀。
有時候出城門時遇到一些小麻煩,也沒用銀錢去解決。
因此,那守衛瞟了一眼手心中的銅板,不聲就收了起來,并沒察覺出哪里不對。
還裝模作樣道:“這干活兒嘛,哪里能沒有個意外?咱們這些兄弟也是能理解的。
可你這也太邋遢了!就算要運第二回,也得把東西清洗干凈不是?
瞧這味道熏的,就沒洗過吧?”
說著,又埋怨道:“你莫怪我多!平常你們進城都是夜半三更,怎麼著都沒人管。
現如今青天白日,城中人多。若熏著了貴人,幾個腦袋都不夠掉!”
“哎喲,這道理我們哪里能不懂?說實話,我們也想清洗干凈再來咧!”
運糞人一臉為難,又塞了一小串銅板過去。
“可今日城外也不知怎麼了,圍了好多兵在馬華山那頭。
我們往常洗東西,就是在馬華山附近的河水里洗的。
如今那頭都是兵,我們有一百個膽也不敢去啊!
熏著了那些爺不說,再耽誤了他們辦大事兒,可就要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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