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這兩個糊糊的人，臉上沒有任何表，起來到了小湖邊洗了洗手，從袖袋中取了手帕，還洗了一把臉。

這在周懷仁三人看來這位李爺終究是個斯文人，講究。

李辰安這才慢條斯理的站了起來，起往馬車而去。

片刻之后，他拎著一壇子酒走了過來。

他將酒壇子遞給了熊大，“給你那傷口消消毒，這大熱的天，小心染。”

熊大憨厚一笑，“多謝爺！”

他接過了酒壇子，拍開了泥封，卻并沒有將酒澆在傷口上，而是抱著罐子大口的喝了兩口。

狂的老兵起袖抹了一把，“好喝啊！”

李辰安瞪了他一眼:“記住，活著才有酒喝！爺我有你們喝不完的酒！”

“等回了廣陵城，周叔，回了廣陵城之后，你直接去找黃管家，就說本爺說的，你們還有你們在鐘離府的袍澤，所有人的酒，本爺管夠！”

一句話，令周懷仁三人無比。

他們知道桃花釀很好，也知道畫屏春更好，還知道這兩種酒都很貴，尤其是畫屏春！

他們都是老兵，一個個都很喜歡喝酒，而今那桃花釀倒是買得起，可架不住酒量大啊！

廣陵城鐘離府有退役的老兵八十六人，李公子說管夠……

周懷仁笑了起來，他拱手一禮:“那小人就不和公子客套了！”

“客套個屁，以后都是自己人！”

周懷仁想的是李辰安的酒，李辰安想的是周懷仁他們這一批人——

李小花那廝雖然也在軍伍中呆過，但顯然沒有周懷仁他們這批老兵的經驗富。

李辰安需要這些老兵幫他練兵，甚至需要將這些老兵給弄到他的李家軍中去。

酒，不值錢。

但這些人，真的就是寶！

順手在周懷仁三人面前收割了一波好，李辰安這才蹲在了那兩個殺手的面前。

“說吧，誰派你們來的？”

他輕言細語一問，趙得寶頓時就微蹙了一下眉頭。

李公子太善良了！

這些殺手說不定就是誰家的死士，他們怎可能輕易的開口。

果然，地上的兩個殺手都瞪了李辰安一眼，他們死死的咬著牙關，忍著上的傷痛，沒有人吐出一個字來。

“哎，這人啊，就是賤！為什麼非得要弄得那麼腥那麼慘烈才會屈服呢？”

他的手里忽然出現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他握著這匕首，小心翼翼的將一個殺手的服給劃開，一邊劃一邊又輕言細語的說道:“你們老實代了，指不定我們還能坐在一起喝喝酒，多麼簡單多麼愉快的事。”

“你們都是江湖上的人吧？”

他劃開了一個殺手的裳，用匕首將他的裳兩邊分開了許，出了這個殺手的腹部。

他握著匕首在這殺手的腹部比劃了兩下，似乎在找何下刀更合適。

“混江湖，就要有混江湖的覺悟。”

匕首落在了這殺手的心窩子。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你看，你們現在失了手，淪為了本爺的階下囚，那就應該有承這階下囚的覺悟。”

匕首刺破了這殺手的皮，一劇痛傳來，這殺手頓時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但他還是死命的咬著牙關。

這時李辰安卻看向了另一個殺手，“你看仔細了，古有庖丁解牛，今有爺剖人……你躺著的，角度不好。”

“周叔，將他扶起來坐在一旁。”

李辰安的話很細碎也很平靜，但偏偏就是這樣細碎平靜的話卻令所有人覺到了一個寒意。

他就像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輕描淡寫間卻偏偏又是淋淋的。

周懷仁將另一個殺手扶起坐在了一旁。

“嗯，這就對了，睜大眼睛看仔細了。”

李辰安手里的匕首開始移。

很慢。

流了出來。

“人的皮，厚度只有毫厘。”

“我先將你的皮切開，你會覺到痛，會流很多，但不會死，因為我力道掌握的不錯。”

“等將你皮切開之后……”

一旁的蘇沐心頓時打了一個寒，他倒吸了一口涼氣，視線落在了李辰安的臉上。

李辰安臉上的神依舊一如既往的平靜。

他的手沒有毫抖。

他握著的仿佛不是鋒利的匕首，而是一只筆。

他所做的仿佛也不是在剖開一個活人的，而是在紙上寫著一首詩詞。

匕首劃過了三寸，停了下來，李辰安抬頭看向了另一個殺手，那殺手的面已蒼白如紙。

他的額頭滿是冷汗。

他的子都在瑟瑟發抖！

“別怕，”

李辰安沖著他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看在那殺手的眼里，卻如惡魔一般可怖。

“呆會本爺用同樣的法子來理你。”

“剝下你們的人皮，將你們的拿去喂狗，敲碎了你們的骨頭丟在這荷塘中，想來明年這荷塘里的荷花會更！”

說完這句，他臉上的笑容陡然收斂，他突然出了一副猙獰的模樣。

他手里的匕首刺了兩寸！

“啊……！”

匕首下的殺手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腹腔中一鮮噴而出！

他沒有死。

他已生不如死！

另一個殺手在這一瞬間崩潰，他的一，若不是周懷仁托著，他早已癱在地。

“我、我說……！”

李辰安又笑了起來。

他拔出了匕首，躺著的殺手又發出了一聲驚天慘。

“看吧，何必呢！”

“何苦呢！”

“爺我是個斯文人，見不到這麼凄慘的場面。”

“說吧，是誰派你們來殺本爺的！”

……

……

對面那山腰子上。

沈巧蝶皺起了眉頭，“好像結束了？”

一個黑人氣吁吁的跑了過來，面對陳春拱手一禮，聲音都還在抖:

“主人，失敗了！”

沈巧蝶轉頭，滿臉寒意:“沒殺死他？”

“……他邊有高手！”

沈巧蝶又看向了陳春:

“你不是說你的這些人也是高手麼？”

陳春一聲嘆息:

“走吧，再不走怕來不及了。”

沈巧蝶深吸了一口氣，又看向了黃楊驛，“這樣他都死不了啊！”

“他會不會知道這件事是我做的？”

“我的人就算死也不會開口，沈姑娘放心，走吧，往后總還會有機會。”

沈巧蝶咬牙切齒，“李辰安，這次算你命大！”

三人轉離去。

李辰安蹲在荷塘邊洗了洗手也洗了洗匕首。

站起來的時候他了對面，拍了拍站在邊的蘇沐心的肩膀，“古人誠，不欺我，果然唯小人與子難養！”

“呆會記得提醒我寫一封信給葉破。”

“江南的糧食，等沈家高價收購完之后……全部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