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晧然坐在牢房里面,目睹著這一幕,卻是嗤之以鼻。
這種套話實在太老套了,擺明就是在嚇唬人。若真是拿到他們犯罪的證據,還會跟他們這般廢話,估計直接刑罰裁量。
如今這種說辭,擺明就是沒有證據,故意嚇唬這些舉人。讓心理脆弱的舉人主認罪,從而減輕他們的審訊和調查工作。
只是誰會那麼傻,真的就乖乖主認罪,沒想到這錦衛會如此天真!
“我認罪!我認罪!我不該跟我姨娘私通!”
“我有罪!我有罪!我一時生了貪念,盜了同窗的盤纏!”
“我罪無可怒!罪無可怒!我不該吹噓我家有皇室統!”
……
那位錦衛千戶的話剛落,牢房中的舉人卻是紛紛主認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有的人眼淚都流到了下。
啪!
林晧然看著這一幕,卻是徹底呆住了,覺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個耳。
“很好!你們都跟我來吧!只要你們認罪態度良好,簽字畫押便能出去!”錦衛千戶的態度和藹,但對著其他人卻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
嘩啦啦地,竟然走出去了十多號人。
“知道先前那人是誰不?”寧江里叨著一草蕊,沖著林晧然賣關子道。
“誰?”林晧然困地扭過頭。
“錦衛左都督陸柄,當今圣上最信任的人!”寧江將草蕊晃起,有些得意地說道。
“是他!”林晧然心里亦是一驚。
若說當朝誰的權柄最大,那自然是嚴閣老,只是誰敢不賣嚴閣老的賬,怕只有陸柄才有這個底氣。他深皇恩,又掌握著錦衛這個報衙門,本不需要看其他人的臉。
“看來咱們惹的事不小,不然不會是他親自出馬!”寧江將草蕊取下,順手丟在地上道。
“不錯!”林晧然認可地點了點頭,眉頭地皺著。
他像是被一面鼓包裹著,對事的真相一無所知。直到此時此刻,他仍然想不明白,是什麼事能將他們這幫人扯到一起。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只是呆在這里的人如同熱坑上的螞蟻。
那些被帶走的人果真都沒有被押送回來,似乎真如陸柄所言,會將他們放走一般,那些主認罪的人得到了自由。
待到中午過后,那位姓段的錦千戶又走了回來,下微微抬起,角噙著一微笑,像是在嘲諷著這里的所有人。
“你們亦是看到了,只要愿意坦白罪行,便可以從這里走出去,不然……”段千戶的表收放自如,眼睛迅速閃過一抹狠厲勁。
話剛落,卻見一個舉人又是痛哭道:“我認罪!我認罪!我欺鄰村的胡老漢勢孤,用一兩銀強買了他十畝良田!”
有了這人帶頭,又一批人選擇了坦白認罪,紛紛供認了自己的罪行。
這批人被帶走了,段千戶臨走前,又是掃了剩下的人一眼,臉上滿是嘲諷之意。
這些人被帶走后,亦沒有再回來,似乎真是供了罪狀后,便會被放出去了。剩下的舉人更加坐立不安,頻頻往著門口張。
待到傍晚,那位段千戶終于又走了回來,臉上帶著傲慢和嘲諷道:“本來我是不想來的,但猶豫再三,還是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我保證,你們接下來會為錯過這個機會而后悔。”
看到段千戶出現,這人像是看到了爹娘般,再聽著他的話后,急忙跪地坦白罪行道:“我認罪!我認罪!我昔日重傷他人,后私通知縣,將事抹平了!”
似乎都是承不住,其他人紛紛坦白罪行,跟著段千戶離開了這里。
原本顯得擁的牢房,突然就空了起來,林晧然所在的牢房只剩下四人,而寧江所在的牢房卻只剩下他一人矣。
事發展到這一步,林晧然其實亦是有故意坦白些“無痛無”罪行的沖,以此離開這里再說。
只是腦海卻有一個聲音在明確地告訴他,這事絕對不會如此簡單,陸柄都親自出馬了,絕對不可能這般簡單就能走出北鎮司的大門。
正是如此,林晧然跟寧江、楊富田約定,一起坐觀世態的發展。
似乎是人了的緣故,獄卒送來的飯菜份量很足。
林晧然注意到一個濃眉大眼的青年男子腰桿直,盤坐在角落,大口地著飯菜,吃得很是香甜,似乎毫沒有到這一件事的影響。
“在下廣東高州林晧然,不知道兄臺如何稱呼?”林晧然吃過飯后,沖著那人拱手打招呼道。
“原來你就是竹君子林晧然,你的《竹石》道盡吾輩文骨!我是淮安丁世!”丁世的臉上閃過一抹欣喜,朝著他拱手回禮道。
“你就是南直隸解元丁磐石,呵呵……失敬失敬!”寧江隔著圓木柵,卻是湊著熱鬧道。
林晧然卻是疑地了寧江一眼,不明白為何有“磐石”這個雅稱。不得不說,來到京城后,他專心于備考,對其他考生的況幾乎是一無所知。
寧江笑著說道:“京中有錢姓人家,有二八年華,生得貌如花,遠近聞名。錢員外有意將許配給丁解元,卻遭婉拒,豈不是磐石乎。”
“非在下不心,實乃賢妻亡故,吾以決心為其守三年,三年絕不婚娶!”丁世認真地拱手,一臉正地道。
林晧然打量著他,發現這人不像作偽,似乎真是這一個打算。而且在這人上,他亦是到了一種正氣和坦,是一個真君子。
次日上午,外面那道門又是打開。
穿蟒袍的陸柄負手走進來,那雙凌厲的目卻是落在了丁世臉上,怒氣沖沖地質問道:“丁世,你可知罪乎?”
“我丁世行得正,坐得正,從沒做茍且之事,何罪之有?”丁世一臉正氣地反駁道。
“不見棺材不掉淚,你的同伙已經招供,竟然還想抵賴!”陸柄出怒容,當即沖著左右命令道:“給我拖出去,讓他嘗嘗我北鎮司的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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