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岑清伊是怎麼忍住的呢？

岑清伊下狠手，抓撓小腹，疼痛使恢復理智。

幸而是粘人的小野貓饜足地長舒口氣,拉開距離,指腹抿了抿角,揚起角笑，“不愧是我等了一個上午的早安穩，香十足。”

岑清伊積在心口的那失悶氣消散，期待落空后下墜的心浮起來，漾出的波紋像極了此刻掉的心跳曲線。

“你下次能不能知會一聲？”岑清伊后怕地看了一眼門板，江知意輕笑，“我觀察過了，你這間辦公室位置極佳，非常蔽。”

“那萬一有人找我談工作呢？”

“我知道沒人。”

岑清伊的臉還燙著,不服氣道：“你又知道了。”

“那是。”江知意揚了揚下，“現在有人來了。”

“哪有人？”岑清伊站在門口,十幾秒后,敲門聲響起，是何主任的聲音，“岑律師，吃飯去？”

律所鋪設地毯,走路基本沒聲音，岑清伊訝異，這難道就是孕期omega的敏銳嗎？

岑清伊打開門,只留一條門，“何主任，我晚點再去。”

“你別又不按時吃飯。”何主任無奈道,“林總可念叨我好幾回了，說我待工。”

“……”岑清伊無言地笑，江知意偏頭湊過來，何主任愣了下，“誒？你有客人啊。”

“恩。”岑清伊讓開，從剛才江知意就一直，跟知了似的。

“何主任，你好。”江知意主問好，“我是岑律師的朋友，江知意。”

岑清伊本來正琢磨怎麼介紹妥當，江知意替說了。

何主任點了點頭，“不錯不錯，岑律師終于有朋友了。”

岑清伊挑理，“誒，何主任，這話讓您說的，我是沒朋友嗎？”

“除了這位朋友，還有誰主來找過你嗎？”

“那是我不讓他們來。”

“噢，那更說明這位朋友特殊了，”何主任調侃道：“別人都不讓來，就讓來。”

江知意噙著笑也不反駁，岑清伊紅了臉，“才不是。”可也不好直接說江知意自己要來的，何主任哈哈一笑，“行了，你們忙，年輕人也要按時吃飯。”

何主任走了，岑清伊回頭看了眼笑出聲的江知意，江知意夸贊道：“你們何主任會說話。”

何主任走出幾步，回提醒道：“等會給你轉個郵件，你記得看。”

**

岑清伊收拾桌面文件，江知意靠在桌邊，“協議呢？”

“啊……”岑清伊愣了愣，“在電腦里。”

“打印出來。”

岑清伊站著沒，江知意推了一下，“快。”

打印機嗡嗡運轉，江知意站在旁邊，右手向后擺了擺，指間夾了夾，看起來像是在要一煙。

岑清伊遞過一筆，江知意大致翻了翻，刷刷刷簽下大名，“呶。”

岑清伊接過筆和協議，江知意靠在桌邊，“下午就拿公證去吧。”江知意似乎比岑清伊還急，“你要是沒有認識人，我來辦理。”

“我來吧。”岑清伊從書立出一個文件袋，“我也有人，你那邊萬一驚你家里，不太好。”要是被江家知道們簽了協議，大概他們會想宰了，岑清伊握著筆，嘆口氣道：“你確定真的要簽協議嗎？你不嫌棄我，我不會變心的。”

“我不懷疑你變心，”江知意頓了頓，“我是想讓你安心地和我。”

岑清伊抿抿，沒做聲，江知意推了下，“趕簽字，爭取下午弄完，別拖拖拉拉的。”

“恩，”岑清伊也沒再說，“你放心，是人，所以不會有泄的風險。”

“呵。”江知意只是笑了一聲，淡淡地看著。

岑清伊鼻梁，不太好意思，轉移話題問：“中午飯一起吃？”

“恩。”

岑清伊想帶江知意出去吃，江知意表示想嘗嘗天城律所餐廳的飯菜。

律所餐廳有兩層，一層普羅大眾，二層偏高檔，接待重要貴賓基本都在二樓。

江知意跟在岑清伊后，“你一般在幾樓吃？”

“一樓。”

“那就去一樓。”

經過門口，前臺淺笑著和江知意打招呼，江知意了發，“你的新發型很好看。”

“哎呀，得到夸贊，”前臺開心地笑，“我這個發型沒白做。”

“在哪做的啊？”江知意駐足，岑清伊已經出去按電梯等著了，前臺立刻熱地介紹律所附近的一家理發店。

岑清伊偏頭往里看，前臺換發型了？怎麼沒看出來……

前臺注意到岑清伊打量的眼神，唉了一聲，“一看岑律師就是沒看出我換發型了。”

岑清伊看了一眼，電梯還在一層，估計人多，索走回來，大大方方地說：“確實沒看出來。”

“我燙頭發了。”前臺故意不開心，“多明顯啊。”

“你之前不就是卷頭發嗎？”岑耿直如是說。

“之前是小波浪卷。”前臺捋順發，岑清伊費解地看了一眼江知意，分明在問：和現在有什麼區別嗎？不也是卷發嗎？

前臺憂傷，“，你快把岑律師拉走，別讓在這里氣我，我圣誕節可是要的。”

江知意嫌棄地推了下岑清伊，將人推到門口，跟前臺說：“不會欣賞大波浪的，今天你很漂亮。”

“謝謝，我又開心了。”前臺樂滋滋，岑清伊無奈地搖搖頭，大波浪小波浪看起來也沒多大區別，喊了一聲：“電梯來了。”

一進電梯門，之前保持距離的江知意主挽起岑清伊的手，了下的細腰。

岑清伊吃養躲開，故意板著臉，“別鬧。”

“你看我跟昨天有什麼不一樣？”江知意眨眨眼，岑清伊大眼敷衍地掃了下，“沒有……啊！”岑清伊苦著臉，“你怎麼掐我？”

“我難道不比昨天？”

“。”岑清伊細腰往旁邊躲，生怕又遭毒手，“明天更比今天。”

江知意忍不住笑出聲來，岑清伊也被逗笑。

**

一出電梯，江知意便拉開距離，岑清伊松口氣。

江知意雖然霸道，但也懂得分寸，只是偶爾也不懂分寸，好像那時大多都是有緒的時候。

可見，讓江知意開心，是和諧的本，“話說……”

“恩？”江知意偏頭看，岑清伊小聲說：“今天在辦公室那會，你的信息怎麼有一陣突然間聞不到了？”

“喲。”江知意笑道，“這都被你注意到了。”

岑清伊一副你別拿我當白癡的表，“我要是早聞到九里香，就知道你來了，但是我毫沒聞到，等距離近了才聞到的。”

“那沒聞到可能是距離遠唄。”江知意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才不是。”岑清伊沒意識到江知意的逗弄，認真說：“我覺到了，是那種突然間釋放信息素的覺，這也是孕期反應嗎？”

岑清伊幽幽嘆口氣，“哎，關于頂級omega的信息太了，哪里都找不到。”岑清伊曾經想過要好好了解，以便能好好的應對，可惜科學證明的理論，大多都是針對普通omega的。

“其實不算是孕期的反應，算是……”江知意頓了頓，似乎在措辭，“你可以當做是我在慢慢訓練自我控制信息素的能力，你這麼說的話，我應該算是功了一點點。”

岑清伊頗為新奇地著江知意，“那我也可以自我訓練嗎？”

“理論上是可行的。”

“實際呢？”

“很難。”江知意用通俗的仿佛解釋，好比人類有貪嗔癡，世俗的玉不該貪，但人類大多都是放不下的，“而且這也有反作用，就像你說的，你到的是突然間釋放了信息素，因為我也是剛剛開始，所以控制力不行，忍了一段時間再釋放，有點失控。”

“這也是你剛剛為什麼突然那什麼的原因嗎？”岑清伊問的不太好意思，江知意倒是制白，“穩你嗎？”

“啊……恩……”

“嗯嗯啊啊？”江知意微微揚頭淺笑著，“有那麼不好意思嗎？”

岑清伊紅著臉，慢吞吞地往前走，江知意也沒再逗，“確實，因為失控之后會更加與之匹配的信息素，所以我只能在你邊做這種自我訓練。”

岑清伊當然也明白自我控制的好，但似乎也不是非要如此，“這個年代有抑制劑，其實不必這麼辛苦。”岑清伊恍然意識到什麼，“你是因為孕期不能抑制劑，所以才想自我訓練的？”

“有這個原因。”江知意沒再往下說，岑清伊卻覺沒說出來的部分，才是最為重要的。

“今天中午我要吃你常吃的。”江知意突然轉了話題，兩人也到餐廳門口了。

“恩。”岑清伊讓江知意先坐，去點餐，出于營養考慮，岑清伊盡量做到葷素搭配，“你看看吃不吃得慣。”

糖醋里脊，紅燒小排，蒜蓉，白灼秋葵……都是家常菜，江知意端起飯碗，“這也太多了。”

“不多，我待會還要再吃一碗。”岑清伊作為頂級alpha，飯量也比一般人大，只是不見長。

江知意撥拉出一大半的飯，岑清伊見還要繼續的意思，“誒，你這不行，吃的太了。”

“剩下就浪費了。”

“那就都吃掉。”

“吃不掉。”江知意胃口一般，知道自己的飯量，岑清伊擋著的手，“你先吃。”

席間，岑清伊主談起額頭傷費用的事，“等會我問下穆青，看看多，到時候直接打到給你的那張卡。”

“讓他多賠償點。”

“那不用。”岑清伊不是占便宜的人，該多是多，江知意挑理道：“除了醫療費，還有誤工費呢。”

“沒耽誤工作。”

“那是你殘志堅，帶傷工作。”江知意如實道，“神損失費，可以要很多。”

岑清伊忍俊不，“可是你琴哥。”

“你還是我琴……”江知意突然頓了下，岑清伊心尖一跳，抬頭看見江知意的淺笑，臉頰發熱低頭挖了一筷子的米飯，江知意湊近，輕聲道：“很快，你就是我的琴妻子了。”

“咳咳！”岑清伊有所預料，但還是嗆了一下。

江知意抿笑，分明是故意的。

岑清伊別過頭，咳嗽兩聲，“好好吃飯。”

**

江知意沒吃多撂筷早，“我幫你問問穆青吧。”

岑清伊嗯了一聲，江知意了一眼碗底的兩口飯，“你看看，我就說我吃不了，浪費了。”

“就兩口，要不然你吃了？”

“我不吃。”江知意推過去，“你給我盛的，你吃。”

岑清伊眨眨眼，江知意瞇起眼眸，“嫌棄我是不是？”

“沒有的事。”岑清伊拿過飯碗真要吃，江知意擒住的腕子，“算了。”

岑清伊也沒堅持，繼續大口吞自己碗里的飯，看得江知意覺米飯是世間有的味。

江知意問價格，穆青表示不多，出了。

江知意：不用你出，讓江楊出。

穆青：可是我記得好像不到1000塊，用不著折騰吧？

江知意：你把費用清單發我。

穆青真是下意識就要發給江知意了，但是腦子突然閃過靈，這要發過去，江知意就會發現，費用清單里沒有麻藥。

穆青找了個托詞，表示沒有清單，穆青：你需要，讓小禽自己去醫院打印。

江知意倒也沒多想答應了，穆青發信息給岑清伊，穆青：要是不想被大王發現沒打全麻的事，你自己注意點，要費用清單呢。

岑清伊瞄了一眼正在擺弄手機的江知意，回復穆青：我不給清單就沒事了吧？

穆青：那可不好說，是醫生，什麼類型的手花多錢，心里有數。

岑清伊：……

其實知道了也沒什麼，不打麻藥怎麼了？又不是傷天害理的事。

只不過當時選擇了瞞，事后被發現……有點不是那麼回事。

穆青已經把費用清單發給岑清伊，加起來不過850元。

這麼一看，好像確實不值得找江楊一回，不過850也是錢，岑清伊清了清嗓子，“我還是讓江楊直接給我吧，正好我最近要房費了。”

江知意抬眸，“你還真要？”

“那當然。”岑清伊認為，一碼歸一碼，“該給你的還是給你。”

“那婚后呢？”

“婚后按照協議，你的錢還是你的錢。”

江知意眸淡淡的，聳肩道：“那就先隨你。”

**

飯后，江知意準備回醫院，“我下午要去做信息素采集。”

“啊……”岑清伊愣了下，“那你等下，我跟何主任打聲招呼，我陪你。”

岑清伊請假，開車載著江知意一起去協和醫院。

這次李醫生在，不是仲卿意。

李醫生雖然沒有直接問，但眼神出賣了，很好奇岑清伊會主陪江知意過來。

江知意和李醫生明顯是認識的，岑清伊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傻，這是江知意的地盤，到底在怕什麼？

不過李醫生還是有職業素養的，沒有問一句不該問的。

兩人聊起信息素采集的問題，岑清伊則是沿著存儲信息素的柜子慢慢走。

每個柜子都有對應的解鎖區，藍不時閃，看樣子像是指紋解鎖，但除了下方的指紋，中間明顯是一個用來掃描的區域。

岑清伊故意把小臉湊過去，系統滴滴兩聲嚇一跳，系統語音提示：人臉識別失敗，請重新掃描。

岑清伊回過頭，李醫生和江知意果然都在看，不好意思地笑，“這里的安保工作弄得不錯哈。”

李醫生淡笑道：“那是，頂級信息素很稀缺的。”

“那李醫生有權限打開嗎？”

“我也只有一部分而已。”

“這也有人嗎？”岑清伊不是醫生，也不了解信息素，不知道有什麼特殊的作用。

“這個三言兩語說不清。”李醫生似乎不打算多說，岑清伊知趣沒再問，沿著的信息素存儲柜往前走，繞道對面omega區域，看到了江知意的：九里香。

岑清伊往回走的時候，發現高有一個柜子和大家的都不一樣，柜門上了紅驚嘆號，但沒有標簽。

李醫生拿著采集好的信息素走過來，“看什麼呢？”

“這個不一樣。”岑清伊指了指。

“恩。”李醫生含糊不清地說了句，“離那個遠點。”

江知意按著后頸腺的棉球，也走過來，仰頭了一眼，眸一閃，推了推岑清伊，“我也采集完了，你趕回去工作吧。”

岑清伊啊了一聲，“你沒有不舒服吧？”

“沒。”

岑清伊出門，江知意偏頭，李醫生也在看，李醫生篤定道：“你也好奇？”

“恩。”

“誰讓你當初不加研究院的。”

“……”江知意丟了棉球，輕輕嘆口氣，“我這不是不務正業，怕耽誤你們。”

“來。”李醫生鎖上存儲柜，“你要是想進來，你也知道，首先得是咱們院編制的。”

江知意幽幽嘆口氣，“哎，我不進，你告訴我名字都不行嗎？這是誰的信息素，這麼特別的待遇。”

“這個不能說。”李醫生輕輕拍了拍的肩膀，“只能告訴你，信息素的研究，任重道遠，”揚了揚下，“想知道人家為什麼此殊榮，你就加研究院吧。”

江知意搖搖頭，“人生苦短，我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搞研究上。”

李醫生忍俊不，挑明地問了句，“是要‘浪費’在剛剛那個alpha上嗎？”

“也未嘗不可。”江知意淡笑，“我先走了。”

**

江知意前腳剛走，仲卿意后腳來了，“完事了？”

“恩。”李醫生想起什麼，“對了，副院，昨天助理跟我反應，昨天的真空采管出庫量不對。”

仲卿眸一頓，聳肩無奈道：“手抖掉了一個，我來賠償。”

“那不用哈哈，對得上就行，”李醫生站在柜子前，長舒口氣，“總算趕在年底完采集工作。”

“是啊。”仲卿意站在柜子前，問：“麝香味信息素的樣拿去檢測了嗎？”

“今早就送走了。”李醫生抬手看時間，瞟了一眼裝有九里香的盒子，“不知道那邊現在收不收了，來不及就明早送。”

“九里香的？”

“恩。”

“我剛從那邊過來，要加班，我正好送資料過去，給我吧。”仲卿意攤手，李醫生嗯了一聲，“也行，那就麻煩副院了，您慢點，這珍貴得很。”

“呵。”仲卿意推了推鼻梁的金邊眼鏡，淡聲道：“放心吧。”拎起裝有九里香信息素的盒子走了。

李醫生開始收拾桌面，將垃圾扔進醫用垃圾箱。

仲卿意拎著九里香的盒子，出了信息素機構大樓的門，抬起手，盯著上面的標簽：江知意/……

仲卿意輕輕靠近，似乎拍驚擾到誰，鼻尖翕，嗅到了淡淡的九里香。

仲卿意輕輕地深呼吸，緩緩閉上眼睛，一蘇麻竄上脊背，似是迷醉一般微微揚起頭，到底是頂級信息素中的品。

嗡，一聲震，從大樓拐角傳來。

仲卿意微微偏頭，樓拐角投下一道斜斜的影子，影子急速變幻形狀后震聲停止了。

仲卿意無聲地向大樓拐角走去，斜斜的影子試探著一點點冒出來時，噠噠噠，正門前方突然傳來腳步聲。

仲卿意定住步伐，斜斜的影子頓住，繼而慢慢地回去，再也沒。

仲卿意回向后高挑的影，揚眸淺笑道，“親的，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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