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伊丟下手機,去了洗手間,一遍遍地洗臉,回來后站在窗邊吹冷風,蘇醒的玉被生生地克制住。
岑清伊后悔,應該在協議里加一條:止任何形式的撥。
岑清伊迫自己轉移注意力,可忍不住又想到那封該死的郵件。
幾次轉移失敗后,岑清伊拎起服和手包下樓了,坐在車里,爪子很欠地點進微信里,忍不住聽了那條語音,安全空間,放到最大聲,婉轉的低聲仿佛就在耳邊,聽得耳子都要蘇了。
岑清伊趕放下手機,不行不行,不能聽了,回復一條極為正經的信息:江醫生,我很忙,你好好上班。
知了的媽媽:有種你語音回復我。
知了的爸爸:不要。
知了的媽媽:好聽嗎?
知了的爸爸:……不聊了,我忙了。
知了的媽媽:那你別聽。
知了的媽媽又發來了語音,岑清伊爪子很欠,又按上去了。
知了的媽媽篤定:你又聽了,是不是?
岑清伊無言,這家伙是不是在車上裝監控了。
知了的爸爸:我真的去忙了,你好好的。
知了的媽媽:寶貝,我真想你了,今晚早點回來好不好?
原來是因為這個故意折磨,知了的爸爸:好。
知了的媽媽:【送你一個麼麼噠.jpg】
江知意發表包,還非讓岑清伊回一個表包,岑清伊只能回了個微笑。
知了的媽媽:你對我不滿?
知了的爸爸:沒有啊,這不是微笑嗎?
知了的媽媽:你覺得這是真的在笑?【微笑】
岑清伊不怎麼發表,進安歌的微信問:現在微信里的微笑表包,不是有點開心的意思嗎?
安歌:不是啊,老大,那個表是假笑,著滿滿的嘲諷氣息,寒意人的裝。
岑清伊無言,一個表還有這麼多說頭,再看看微笑表,突然有些理解為什麼之前穆青發一堆微笑表,覺得有點冷……
岑清伊趕回復江知意:我不知道這個表有別的意思,【齜牙笑】
知了的媽媽:傻蛋,忙你的吧。
……是被嫌棄了嗎?
**
趕在去見秦蓁前,去看看藏族兄妹和何家、吳麗麗。
岑清伊下午好歹是有件好事,孔秋微信上告訴:第一批巧克力出爐了,已經寄往您的辦公室,合作費用已經上報給財務,待會您就能收到了。
岑清伊采買不同的圣誕禮,給藏族兄妹買了孩子們學習用品當禮,又買了些米面油,給吳麗麗買了一盒巧克力,給何家二老買了水果。
何家二老和吳麗麗,問到案進展,可惜是并沒有進展。
岑清伊也很抱歉,忙于工作之外,還得顧家,分乏,只能時間調查。
三人反過來安岑清伊,慢慢來,岑清伊肯幫忙,他們就很開心了。
岑清伊最后去的藏族兄妹那,只有妹妹桑在家,哥哥次仁上學還沒回來。
兄妹住的是平房,做飯用的是柴火,岑清伊著小小的人需要墊上板凳才能刷鍋,心里不是滋味。
桑倒是聰明,看出岑清伊痛心的表,笑著說:“姐姐,我很喜歡做飯,別看我個子小,但我做的糌粑很好吃,過年你要不要來我家吃糌粑,還有油茶,可是我們從西藏帶來的。”
“恩,那姐姐過來。”岑清伊站在灶臺邊,“要不然今晚姐姐給你們訂飯,你們別做了,你哥哥幾點回來?”
“他可得晚著嘞,他放學都要從興臺區一路走回來。”
“學校在興臺區?”岑清伊納悶,“怎麼在那麼遠?”
“哥哥說那里便宜。”桑跳下板凳,從烏黑的柜子下翻出一個編織籃,拿出兩顆蛋,笑道:“這是姐姐給買的蛋,很好吃。”
岑清伊記得,瞟了一眼,框里沒幾個蛋了,“姐姐下次來再買。”
“不用不用,另外一個漂亮姐姐還給買了呢。”桑打開柜子底下一個門,里面都是盒的蛋。
“是跟我一起那個嗎?”
“不是,是一個帥氣的姐姐,但是說是那個漂亮姐姐讓來的。”
岑清伊一時不知說的是誰,“你來添火,我來炒菜。”
岑清伊挽起袖子,桑拒絕不過就蹲在灶坑前,火苗映襯下的小臉更加紅潤。
岑清伊出來的早,最后來的桑家,時間還算充足,兩人邊聊邊做飯。
門外傳來咳嗽聲,桑猛地站起來,“是哥哥!”
岑清伊回,次仁懷里捧著什麼正往這邊跑,桑跑到門口,開心地喊:“哥哥,姐姐來了!”
次仁小臉通紅鞠了一躬,“姐姐!”
“恩。”岑清伊笑著說,“你今天回來這麼早。”
“因為想和妹妹過圣誕節。”次仁手里兩個大蘋果,一個給桑,一個遞給岑清伊,岑清伊搖搖頭,“姐姐不用了,你們一人一個。”
次仁歸來,桑明顯開心多了,激之還會冒出幾句藏語來。
次仁收拾撿回來的水瓶,桑也在一旁幫忙,岑清伊站在旁邊,“你這是每次都要興臺區走回來。”
“恩,”次仁已經習慣,想到什麼有些惋惜,“那邊拆了,我撿的瓶子了。”
岑清伊愣了下,意識到他說的可能是何家附近,“臨水路附近?”
“對。”
岑清伊沉幾秒,問:“那你晚上去過那邊嗎?”
“去過。”
“那邊有個何家小館,就是之前咱們一起吃飯的,你去過嗎?”
次仁點點頭,岑清伊燃起一希,“那姐姐臨走前等會問你個事。”岑清伊看了眼桑,年齡小,怕嚇到。
次仁很聰明,讓妹妹在廚房看火,岑清伊和桑告別,次仁送到門口。
“之前興臺區發生過一起跳樓案,你知道不?”岑清伊其實沒抱希,但見次仁眸閃爍,猛地回頭看了一眼房門,岑清伊低聲音,“不礙事,你小聲跟姐姐說。”
次仁點點頭,有些后怕的表,“我不知道有沒有死人,但是有天晚上,我確實看見樓上有人吵架,有個人被推下來,我嚇得跑掉了。”
“你記得哪天嗎?”
次仁搖搖頭,岑清伊剛要失,次仁又低聲說:“我日記上有寫。”
**
岑清伊萬萬沒想到,今天還有“希”等著,次仁的日記本上,歪歪扭扭地寫來了那天晚上的一幕。
大概是被嚇到,所以寫的語無倫次,但通過表述,加上日記上的描寫,以及時間上的佐證,可以證明吳有貴死去的那一晚,并非是獨自深夜酗酒墜樓。
“次仁,你這個本子給姐姐,行嗎?”岑清伊著神有些張的次仁,想了想還是半蹲下跟他說了實話,“姐姐正在幫吳麗麗調查父親的死因,姐姐待會錄音,你如實把你看到的告訴我就行,好不好?”
次仁回看了一眼,桑眼地站在門口,“會、會有危險嗎?”
“除了姐姐,不要跟任何人說起,如果有人找你,你隨時來找姐姐。”岑清伊想了想還是不放心,“你們有手機嗎?”
次仁搖搖頭,岑清伊嗯了一聲,“姐姐給你買一個。”
“我不能要。”次仁聽說過,那個很貴。
“那……”岑清伊想起家里有個舊手機,“姐姐用過的,舊的,你嫌棄不?”
次仁又搖搖頭,岑清伊答應他,明天把手機送過來,“之后有事就和姐姐打電話。”
岑清伊最快速度錄下和次仁的對話,距離和秦蓁見面的時間也要到了,“那姐姐走了,晚上睡覺關好門。”
**
岑清伊終于開車奔向圣誕節的見面地點,是江城政協禮堂,今天的秦蓁竟然是有工作在。
岑清伊很怕給添麻煩,甚至想改時間,發信息給秦蓁:萬一被拍到怎麼辦?
蓁姐:不過是首映禮,需要請柬的,外面人進不去,來的不是朋友就是。
秦蓁堅持,岑清伊也不想再拖拉,開車先回公司取了孔秋郵寄給的模巧克力,包裝致,無法看到實,希不要太難看。
岑清伊到政協禮堂附近,帶上帽子和口罩,包裹得嚴嚴實實。
首映禮還沒開始,岑清伊據秦蓁的指示,去了會客廳。
岑清伊后知后覺,居然沒給秦蓁準備任何圣誕禮,盡管們之間現在可能送禮不合適,但連想都沒想到,心有一說不上來的負罪。
尤其是秦蓁當著的面拍了一列圣誕禮盒,等著挨個拆開,這種反差更讓岑清伊很抱歉。
禮,岑清伊自然不會接,得知秦蓁邀請他一起看首映,座位還是挨著的,本能地排斥,半開玩笑道:“不是說看一眼,這都看了好幾眼了了。”
可惜,秦蓁并沒有笑,靜靜地著岑清伊,岑清伊被看得不自在,低下頭輕聲道:“抱歉。”
秦蓁定定地了幾秒,突然笑了下,“你在為什麼道歉?”
或許是最近休息的不錯,或許是沒有酒作用,總之,秦蓁今天的言行舉止都很理智。
盛裝之下的秦蓁,高貴優雅,任誰看了,都看不出也有咄咄人的一面。
“為所有吧。”岑清伊低著頭,“今天過來,也是希把上次沒說完的話說完。”
“沒說完?”秦蓁靠著椅背,輕笑一聲,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之前在我心上扎了一刀還不夠,所以決定在圣誕節,在我的首映禮上,再給我扎一刀嗎?”
岑清伊除了抱歉,不知該說什麼。
時間飛快,距離限定一小時還有30分鐘,岑清伊設置的鬧表響了。
一急促讓岑清伊燥熱,扯了扯領口,秦蓁定定地著,“你真的有傾向嗎?”
岑清伊不可思議地著,秦蓁痛心地問:“那麼限制你,你卻還是選擇聽的,你喜歡被人控制?”
怎麼會喜歡,曾經堅持和秦蓁離婚,就是想逃離婚姻的枷鎖,但差錯,和江知意再度步協議的婚姻里。
“你真的那麼喜歡,我可以是你的主人,也可以是你的寵。”
“……”岑清伊無言,輕嘆口氣:“我沒有傾向。”
“那你怎麼連自己的人生都不能做主?”秦蓁挑眉問,“你跟我的那種氣勁兒呢?”
岑清伊沒做聲,跟秦蓁聊江知意本就是個錯誤,秦蓁微微傾,認真地盯著的臉,“你到底有什麼把柄在手上?”
最開始是視頻,現在是孩子……孩子,是的吧,應該是的。
岑清伊不了解頂級omega的懷孕相關,但是看過普通omega的,正常標記完的半個月左右就能測出懷孕。頂級omega的話,應該會更早點,江知意說的也是標記過后沒幾天就發現了。
從時間上來看,孩子是的。
其實……岑清伊心最深有個聲音不止一次在說:哪怕不是的,在選擇簽訂協議那一刻,也會承擔應有的責任。
“這是留下來的吧?”秦蓁的指尖突然挑了下岑清伊的領口,岑清伊才記起,江知意昨晚在鎖骨上種了草莓,后仰躲避開,整理領口。
秦蓁直起,長舒口氣:“圣誕節,陪我看個首映禮,吃個飯,不過分吧?”
其實朋友間,這確實不過分。
秦蓁輕輕嘆口氣,似是不忍看到岑清伊落寞的神,讓步道:“那看個首映禮總可以吧?”
“要多久?”
“1個多小時。”
岑清伊沒有立即答應,但也沒拒絕。
秦蓁了然道:“和我一起1小時,都覺得漫長難熬嗎?”
“不是那個意思。”
“你知不知道為什麼選擇今天辦首映禮?”秦蓁不提醒,岑清伊其實也記得:圣誕節,與別人而言,是一個國外的節日,但對于秦蓁來說,這也是因為拍了一套過于暴寫真集,與家里鬧翻正式被迫獨立的日子,秦蓁曾經跟說過:“以后每年的圣誕節,都是我的獨立日,我要慶祝。”
那一套寫真發型不到半小時就被封了,秦蓁分文未賺,反而欠了一筆錢。
秦蓁微微垂眸,輕聲道:“如果我明年息影,這會是我人生中最后一部電影。”
秦蓁抬眸,笑意著哀傷,“你一直都說做人要善始善終,你曾經陪我開始,不陪我結束嗎?”
生活總是讓人左右為難,岑清伊翻出手機,起去窗邊,決定跟江知意如實說。
江知意沒有岑清伊想得那麼大方,并不同意。
岑清伊站在窗前,漆黑的夜猶如此刻的心境,明明是個獨立的人,卻被無形的繩索牽扯著,無法自主行。
原來,心傷害的人,也包括自己,岑清伊心口悶悶的痛。
知了的媽媽:你不忍心拒絕,所以想同意,你也知道我會在意,但是你不知道我多在意,所以你選擇試試,跟我坦白,看我是否能通融,在我拒絕后,你很難過,你覺得我和秦蓁都在為難你。
知了的媽媽,似乎會算卦,岑清伊一時不知該如何回復。
知了的媽媽:岑律師,我今天可以同意,今天晚上你可以按照你的心意,和秦蓁一起做任何事,哪怕是你突然興致來了,想要標記都可以,但是要做好防護,要是懷孕,你可做不了兩個孩子的爹。
岑清伊的火氣往上竄,最討厭被冤枉,被誤解,江知意生氣也不能這麼說啊。
岑清伊敲字解釋時,知了的媽媽又發了信息:這個圣誕節,你不必陪我,陪過個難忘好的圣誕節吧。
岑清伊能覺到,江知意很生氣,心急,干脆打電話過去,江知意沒接。
岑清伊發信息:我看一會就走,請你相信我,我不會標記,從我簽下協議那一刻,我會做到我該做的。
知了的媽媽:我相信你啊,你別多想,你過你的圣誕節,我過我的,就當做似乎婚前彼此最后一次放縱的機會吧,你今晚怎麼嗨都行,婚后,這種事別再問我類似的問題,我沒那麼好說話。
知了的媽媽:圣誕快樂,我也去尋找下久違的快樂吧。
岑清伊心中百味陳雜,反反復復編輯半天,也問不出口,要是問江知意今晚的安排,江知意怕是更生氣。
知了的爸爸:你現在特殊時期,注意安全。
可心中最終放心不下,岑清伊擔心會去酒吧,知了的爸爸:要是方便的話,告訴我,你要去哪玩,我完事去接你,煙酒別沾,對不好。
知了的媽媽并沒有搭理知了的爸爸,這在岑清伊的預期,輕輕嘆口氣,秦蓁微微蹙眉提醒:“該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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