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路繁的事,宋橋趕忙去看了媳婦,詢問的狀況,并且三令五申這段時間不要再出門。
“暴氏這一家人實在欺人太甚,我去找他們理論!”
宋橋聽說了唐見微們收鋪子時遇到的刁難,氣憤不已,當場就要去西市。
唐見微將安下來說:“阿娘不用著急,對付這種人我還是有辦法的,等我實在是應付不來的時候再向阿娘求救。”
懸有些好奇問:“你想要怎麼做?”
“對付他們這樣的人不能,只能以彼之道還彼之。放心,我心里有數。”
路繁靠在床上跟唐見微說:“我那幾個兄弟你隨時可以上他們一塊兒去。”
“大嫂不用擔心此事了,你好好休息吧。”唐見微說,“大嫂想要吃點什麼?我給你做。”
路繁想到辣椒醬的滋味,委婉地拒絕道:“不用了,我不舒服的時候還是想吃阿照做的食。”
唐見微:“……”
真的假的?生病的時候吃大姐的飯,這命還能保得住嗎?
大姐跟大嫂的形象在唐見微心里更加神莫測起來。
潛好奇唐見微還有什麼厲害的手段能夠對暴氏一家。
發現往后的幾日,唐見微常常獨自一人出門,讓紫檀幫理羊,一連好幾日懸都沒有在白天見到人,一直到傍晚時分才回來。
懸問去哪了也不說,神神卻累得夠嗆,還堅持去出夜市。
幸好有懸所制的機巧幫忙,烤起串來效率高了許多,只要將烤串放到爐子上,烤串便會自己翻,都不用人看著。
唐見微一邊去倒酒或者炒其他的菜,算好了時候讓紫檀過去拿串就行。
一晚上又是近二十兩賬,更堅定了唐見微要把鋪子收回來的決心。
收攤回家之后到澡房舒舒服服洗了熱水澡,骨頭里的酸都被熱水一掃而空,唐見微整個人癱,爬到床上很快便睡了。
睡了一半唐見微照例鉆到懸的被窩里尋找熱源,迷迷糊糊的懸也開始習慣靠著自己,于睡夢中出胳膊,打開子讓唐見微枕得更舒服。
再過三日,唐見微向季雪要了一個竹簍子,往白頭山上去了。
懸跟著追問:“你去白頭山干什麼?”
“想知道嗎?想知道跟著我去,正好搭把手。”
總算是開口不藏事兒了,懸興致地跟著一塊往白頭山上去,半道上居然到了潛和白二娘。
潛手里抱著一大捧的花,跟白二娘在市集上并肩走著,一邊走一邊說笑。
白二娘一張臉面無表,不知道說了什麼讓潛笑得前俯后仰,小拳還在白二娘的肩頭打了一記。
白二娘也一點都不覺得被打有什麼不好,繼續說著潛繼續笑,懷里的花都要被笑到地上。
懸跟唐見微相互對視了一眼,想要默默消失在人群中,不要打擾這二位,沒想到卻被潛先看著了。
“這不是我妹妹和妹媳婦嗎?你們躲什麼呢?”
行吧,本來是想要給他們兩個制造單獨相的環境,沒想到對方先開口了,倆也沒有什麼好躲的了,大大方方地迎上前來說:
“我們哪有躲?我們這是趕路去白頭山呢。”
“大冬天的往山里鉆什麼,你們去白頭山干嘛?”
唐見微敲了敲竹簍子說:“去抓一些寶貝來菜。”
潛出一副鄙夷的眼神:“你就逗我吧。不管你想要去抓什麼用來干嘛,反正我閑著也沒事,跟你們一塊去吧。”
潛回頭問白二娘:“你去嗎?”
白二娘看了懸一眼說:“我去嗎?”
懸莫名其妙:“你去不去問我干嘛?你想去就一塊去唄。”
“那好,我家的花店就在前面轉彎,我把花送回去咱們一塊兒去白頭山,你們等我一下,馬上回來。”
潛:“不著急,你去吧,我們在這等你。”
白二娘一走,懸就用特別微妙的眼神看向三姐:
“姐,你和白二娘這是在干嘛呢?”
“什麼在干嘛?沒看到我在幫搬花嗎?”
“就那兩盆花還用得著你搬?而且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熱心了?這不像你。”
“這意思在你心里你姐是個薄寡義之人?”
“寡不寡義我不知道,但是這個嘛,沒法和你會,也不知道你在和誰會。”
“懸你是不是瘋了?這樣說你姐?膽子夠的!”
唐見微在一旁微笑地看著這倆姐妹:
“好啦你們倆,明明這麼好,如何見面就吵個沒完?”
懸和潛異口同聲抨擊唐見微:“誰和好了?!”
“看,說話都一模一樣,還說不好?”
“……”
倆姐妹瘋狂抬杠的時候,白二娘回來了,手里還拿了個熱包子,遞給潛:
“阿深姐姐你不是說了嗎?給,墊墊肚子吧。”
聽到“阿深姐姐”這四個字,懸渾的皮疙瘩都起來了:
“阿白,以前沒有發現你是這麼麻的人啊!”
白二娘莫名其妙地看著懸:“我麻什麼了?你姐比我大兩歲,我不姐什麼?長思,你今日奇奇怪怪的。”
潛將的話和包子都接了過來:“一向奇怪,也不止今日。嗯!包子好香!”
“我和我阿娘一塊兒包的。我阿娘調的包子餡一流。”
“真的,絕了!你還會包包子啊?真是心靈手巧,往后誰和你過日子誰幸福。”
兩人心無旁騖地一塊兒走在前面,唐見微和懸跟在后面,看兩人一派純真心無旁騖,看著還真像純潔的友。
“難道真的是我們多想了?”唐見微自我反思。
“是你,別加‘們’,我正直得很。”懸和撇清關系。
唐見微:“……”
一行四人到了白頭山,按照唐見微的意思在山上奔走了大半日,太落山的時候,總算是抓到了滿滿一竹筐。
潛腰都要直不起來了:“你抓這個玩意干嘛呀?惡惡心心的一大筐子,不會是真的要拿回家菜吧?我還以為這種事只有咱們大姐能做得出來。”
“放心,不給你吃。”唐見微滿意地看著竹筐子里的東西,開開心心地回去了。
第二日唐見微懸帶著路繁那六個幫派兄弟再次往市集去。
暴家人見這幾個府的人又來了,二話不說,暴老太太直接躺在了大廳各種水盆子中間,里念念有詞:
“家人又來索命了,老天爺啊為什麼不放過我這老太太呢?我還有幾年好活?干脆現在就把我老太婆帶走吧!沒有這店的話我也不活了!”
懸被老太太魂兒似的聲音弄得耳朵里難,卻見唐見微站在老太太面前一不,似乎完全沒有想要阻攔的意思,任由老太太哭哭鬧鬧地把周圍路過的客人們又吸引了進來。
“怎麼又是你們?”
為首的顧客經常來西市采購水產,看到唐見微跟懸便想起幾日前們鬧到那一出。
“怎麼你們還不死心呢?還要搶人家的心?”
“我看你們年紀輕輕的,別想這些歪門邪道了,好好自己去想辦法賺錢不行嗎?這個店人家經營了這麼久,你們說想要回去就要回去,也太不講面了吧?”
“是啊,老太太年紀這麼大了,他們家就指著這個店鋪賺錢給買藥吃,要是沒有這個店鋪該怎麼活?”
圍觀的百姓七八舌地數落唐見微和懸們,唐見微面不改,不退反進,走到暴老太太面前對說:
“老太太你先起來吧,地上太涼了,繼續躺下去的話沒病也該躺出病來了。”
聽到唐見微這句話,暴老太太的角一,下意識想要罵人,但是自己此刻正在裝病,也不好立馬神矍鑠地噴臟,將心里的火氣強行了下去,哆哆嗦嗦地說道:
“你這個小娘子,心腸怎麼這麼壞?我一把年紀了病了這麼多年,街坊鄰里的都知道,你怎麼能說我是裝病?”
眾人一聽唐見微的話又是一陣憤慨不已。
“你這個小娘子,在這里妖言眾到底想要怎麼樣?”
“人老了生病還不行?”
“小娘子你可積點德吧,你也有老的那一天!”
大伙兒說的話直往人心窩里,但是唐見微依舊從容,甚至對暴老太太出了微笑,問:
“暴老太太你得的是什麼病啊?看你之前沖出來時的樣子利索的,不像是有病在嘛。”
老太太見招拆招:“我這個病平時湊合著能自己走,只要沒人氣我就沒有什麼大問題,如果有人氣我的話,老婆子這條命隨時都有可能一命嗚呼!”
“是嗎?聽上去好像嚴重的,暴老太太,別看我年紀小,其實我也學過醫,你這個病啊我會治。”
暴三郎聽唐見微越說越離譜,氣得上來想把趕開:“我看你是沒事干存心來消遣我們的!哪涼快上哪呆著去!要是我阿娘真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他這麼一說,后幫派的兄弟立即圍了上來,擋在唐見微面前保護。
這幾個幫派兄弟個個人高馬大,暴三郎平視的話只能看到他們健壯的,得抬頭才能瞧見一張張兇神惡煞的臉。
“怎麼,難道你們還要強取豪奪不?!”暴三郎仗著有街坊鄰里的人給他們撐腰,仗著人數的絕對優勢并不害怕,聲音也愈發的大起來。
唐見微笑著讓幫派兄弟往后退:“我看足下母親患怪疾,想要為診治一番,這也是出自一番好意,怎麼變強取豪奪了?放心,我不,我甚至就站在這里不用往前邁一步,也能將足下母親的病給治好。”
暴三郎和家人互相對視一眼,不知道這個小娘子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正打算再找些話茬直接將們轟出去的時候,卻見懸將一個竹簍子遞給了唐見微。
唐見微將竹簍子打開,輕快地笑道:“老太太,我這就給你治病來了!”
說著將竹簍子對著暴老太太的方向一拋,無數從白頭山上收集來的蛇蟲鼠蟻飛了出來,全都落在了老太太上。
閉著眼睛認真裝死的老太太本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卻聽周圍的人大起來。
臉上有什麼東西在爬?
稍微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這一眼可將嚇得魂飛魄散。
只見一只蝎子正趴在的臉上,長長的尾上面帶著一針,正對著的鼻尖。
老太太嗷的一嗓子直接跳了起來,一邊大著一邊瘋狂的踩那蝎子。
還有那些田鼠和蟲子本來就膽小,被老太太這一嚇立即散到各,消失不見蹤影。
暴老太太到底是沒有被蟄著,但是剛才利落地在原地蹦達的樣子,全都被大家看了個正著,此刻,剛才還在為他們說話的鄰里們這會兒全部都雙臂抱在前,冷眼道:
“暴老太太,你到底有沒有病啊?我看你跳起來利索的呀?”
“不會是在消遣咱們,欺騙咱們這麼久吧?”
正說著,暴老太太“哎呦”一聲又往自己兒子懷里倒。
“行了,老太太你也別演戲了,到底怎麼回事?今天大家就把話說明白吧,我們也不想糊里糊涂被你利用。”
“就是!咱們是好心,不想你們被人欺負,結果你卻裝病欺負人家小姑娘,這像話嗎?真當為老不尊。”
大家一面倒又開始教訓暴家一家人,懸明白了唐見微之前為什麼任憑老太太在地下撒潑也不阻止,就是想要讓老太太把街坊和顧客們都吸引過來。
之前如何利用大伙兒的良善驅趕們,如今原原本本一并討回來,讓大家都看清楚暴氏的真面目。
唐見微便如大家所愿,將家和暴氏之間的事兒說了個明白:
“這件事其實非常簡單,契約到期我們家想要把鋪子收回來自己做生意,但是暴氏不肯,不跟我們講道理也拒不履行契約,我們一家實在沒辦法,只能出此下策。”
說著說著唐見微眼睛都紅了,梨花帶雨地對圍觀眾人說,
“我們家也不是什麼富貴人家,說到踏踏實實做生意,我們家也是一步一個腳印慢慢做起來的。我和我夫人剛剛親,有讀書仕的愿,想要考取功名耀故里,也能為我們夙縣多做些實事。我沒有別的本事,只想要做點小本買賣,支持夫人,助完心愿,所以想要將鋪子收回來自己打理。大伙兒說說,我這點小小的愿過分嗎?可是暴氏卻仗著自己家中人多,對我們這幾個小娘子恐嚇威脅,到頭來還要嫁禍我們為難他生病的老母親。可是他老母親本沒有生病,我們又如何為難?說到底究竟是誰為難誰?昨日我們家后門憑空多了一地的狗,嚇得我們家弱的阿娘摔斷了,此事我們沒有證據,也就不追究到底是誰背后搗鬼了,相信老天爺有眼,自然會給壞人以懲罰。”
說到這兒,唐見微兩行眼淚流了下來,委屈又憤怒地看著暴氏。
看唐見微這般真實楚楚可憐的模樣,眾人可真是忍不了。
他們看到的是一個哭泣的小娘子和一個心懷整個夙縣的明日英才,完全忽略了們后跟著的六個兄弟,打眼看過去就是老暴一家犯渾欺負小娘子。
“老暴,你怎麼能做這種事?有什麼話當面說明白不好嗎?潑人狗乃是下三濫所為!”
“對啊,在背后里使招算什麼?實在是太過分了!”
“這斷骨的醫藥費你可得掏吧?”
“小娘子你別哭,別害怕,有什麼委屈盡管跟我們說,我們這麼多人呢,一定會為你們家討回公道的!”
“對!大家都給你看著呢,絕對不會讓這個壞蛋逃走。”
之前大伙兒是如何譴責唐見微們的,如今原模原樣奉還給了暴三郎他們一家。
暴三郎有口難言:“我哪有潑什麼狗!你居然污蔑我!”
都不用唐見微反駁,有人直接給懟了回來:
“裝病不夠,還要繼續撒謊?”
“老暴,我真是看錯你了。”
暴三郎一家:“……”
潑狗的事自然是沒有,宋橋的也沒斷,可是在一旁聽著的懸都快被唐見微這聲并茂的演出給忽悠得信了。
可以啊唐見微,信口雌黃的能力真是登峰造極了!不僅能說還能演!
懸突然想起來,當初唐見微剛來夙縣的時候,直奔們家就來,說要住在府里,阿娘第一個反對,卻也第一個被唐見微的花言巧語給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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