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觀秋的病有了突飛猛進的好轉,這可是大大的喜事,唐見微們備上了厚禮,打算好好恩謝畢娘子。
畢娘子還在孝期,不能飲酒吃,不然的話唐見微肯定要一桌子好菜,好好地招待。
與懸商量著拿出點銀子,給畢娘子買點兒小娘子用得著的件,再塞兩張銀票在下面,這才是最實惠的恩謝方式。
懸沒有任何意見,家里的銀子大部分都是食鋪賺回來的,唐見微要怎麼花就怎麼花,從來不過問。
一切任唐見微決定。
現在有很多其他需要苦惱的事兒。
秋之后,白鹿書院的氣氛全然不同。
今年歲末學院就要選定赴京趕考的貢生,若是被選上的話,明年開春就要啟程往博陵去。
一路車馬奔波,到了博陵還需要找住安頓,尋大儒行卷……一直得忙活到省試開始,這可是得累掉一層皮的事兒。
這段時間一系列的事讓懸在學業上散漫了不,但書院里的張氣氛卻扯住了的后頸皮。
就連一直混日子的葛尋晴都開始每日晨起讀書,在石如琢的幫助之下寫了一篇極有見地的策論,孔先生還特意表揚了:
“葛仰只要將心思花在正道上,還是很有潛力的。”
葛尋晴面上笑嘻嘻,背地里對孔先生腹誹不斷:“夸我就專心夸我唄,還說我之前不在正道上……還能不能讓人好好的接表揚了?”
石如琢非常欣,這段時間的懸梁刺沒有白費,仰果然很聰明。
白二娘也卯足了勁,拉著石如琢和葛尋晴兩人,一塊兒組建了名為“應考三”的讀書小隊。
每天從早到晚拼命讀書,文集也裝了厚厚的一摞。
甭管到時候行卷順不順利,有沒有顯貴大家幫忙推舉,反正現在看著文集里一片錦繡洋洋灑灑,心里別提有多踏實。
懸心思跑偏了好幾日,等再留意書院的事時,發現大家都在埋頭苦讀,只有一人還置事外。
最讓不能接的是“應考三”這個名號。
“為什麼是三!我呢!”懸質問們仨。
葛尋晴說:“原來你還記得有我們吶?看你最近忙的,跟你說句話的時間都撈不著,我們也沒敢耽誤你時間啊。”
“我……雖然家里有些事要理,可是也沒到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吧!不管,這應考三得改名,應考四杰!”
白二娘頭都沒抬,依舊在翻典籍:“行行行,你要幾杰就幾杰,快點開始學習吧,別說話,吵死了。”
懸:“……”
也不怪白二娘張,畢竟白鹿書院部只有五個貢生名額,百來號人一塊兒競爭。
最后誰能得到名額,不僅要看平日里策論詩作等文章的評判排名,還得聽書院的先生們綜合評定的結果。
懸和石如琢肯定是沒跑的,這二位早就將貢生名額握在手里。
白鹿書院還等著倆爭一個進士及第,耀書院呢。
如此一來只剩下三個名額。
仰最近勢頭很猛,先生們對贊許有加,白二娘沒時間浪費,必須得用盡全力爭取。
懸被書院的學習氣氛染,也開始廢寢忘食。
此時的懸并未料到,在赴考前夕,一連串的麻煩事正在接踵而來。
.
懸散課回來,買了些果子正逐院送過去,到大姐的院子時,無意間聽到了不得了的事。
“什麼?大嫂到現在肚皮還沒有靜?”
懸難以置信,懷里的果子都差點掉在地上。
方才臨和路繁正在低聲議論此事,知道懸很多事要忙,學業也進到關鍵時期,本來并不想打擾。
沒想到倒是被聽到了。
既然如此,臨也不再瞞,拉著懸坐下說了此事。
這都要秋了,大嫂的玉丸應該早幾個月就吃完,按理來說應該已經有點靜。
可到現在都無事發生,這是何意?
莫非雨丸失效了?
還是說,從一開始的提煉方式就有問題?
從沈約出現之后,懸的注意力都放在和唐觀秋上,完全忘記追蹤雨丸的效用。
懸分外焦灼:“也不知是在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臨著妹妹的肩膀說:“雨丸也非百試百靈,它本就很邪門。我也瞧過雨丸的研制過程,極是復雜,且對各個環節要求都頗為苛刻,有一點差池都會導致失效。生子的若是能才是奇跡。”
懸問路繁:“大嫂最后一次服用雨丸后,子可有其他的變化?”
路繁言又止,看向臨。
臨知道臉皮薄,不太好開口,便代替說:
“停服雨丸之后的兩個月,藥效依舊強勁,每次發熱仍然需要安之后才能散盡。再往后兩月,藥效逐漸消散,但覺……”
臨默默看妻子一眼:“雨丸依舊有些殘余之力,時不時會推波助瀾。”
“除此之外,子可有其他異樣?”
路繁道:“那倒沒有,子康健,服用雨丸這一年多來,力還更好了。”
懸畢竟也和唐見微經歷過了人之事,要是換做以前的清純小白兔,聽姐姐和大嫂這番說辭恐怕得被死。
此時懸不僅沒,反而略有得意。
可一想到服用完十二顆雨丸就需要一整年的時間,如今服用之后毫無靜,說明這一年的時間都白費了,又很沮喪。
這件事大姐和大嫂沒有向抱怨,可懸明白此事必定對們造了打擊。
得意的心思也就收斂了回來。
此藥丸出自自己之手,懸無論如何都會負責到底。
臨知道自己妹妹的脾氣,還特意代:“此事不急,可以延后理。你正值赴考前的重要階段,一切以學業為重。”
懸說:“放心吧,我會安排好的。”
懸將果子送完,匆匆回房。
當初淬煉雨丸的時候特意留下了一顆,正是想到若是失敗,也有樣品可供二次鉆研。
懸將剩余的那顆雨丸和測驗的蛇油一并拿了出來,擺在盤子里,滴了一滴蛇油,雨丸的的確確變了。
一星點兒的紅煙霧隨著蛇油過雨丸的表面緩緩升起,于空中散發出淡淡的香味。
這淡香初聞時和花香比較接近,但后調有一獨特的腥氣。
這氣味是萬萬聞不得的。
雨丸整顆服用,會催生強烈的念,而這測驗時散發的氣味,有異曲同工的效果。
懸早有準備,已經將口鼻遮住。
近距離認真觀察雨丸。
無論是還是香味,都是功的象征。
祖上傳下來的法就是這樣記錄的啊……
到底是哪個環節有問題?
懸很想知道,可又不能親自服用之后再想辦法吧?
懸決定再淬煉一次,但這黑眉王蛇的卵非常難得,當初也是全家人一塊兒攢錢、尋訪,托了長孫家的親戚才弄到的。
如今們手里銀子多了,想要弄黑眉王蛇的卵應該能簡單一些,但肯定也需費一番工夫。
幸好之前懸將提供原料的商人地址留了一份,速速寫了信出去,詢問是否能夠再來一枚黑眉王蛇卵,價格好說。
信寫好了給柴叔,麻煩他盡快寄出去。
懸往回走的時候忽然想起自己的心。
居然就將雨丸放在桌面上?
要是誰進到臥房里,好奇吃下了可怎麼辦?
想到此懸心里一驚,立即加快步伐往臥房沖。
可又一尋思,誰會心大到隨便吃東西?
到了臥房門口,看見門已經被打開,懸加快兩步上前,從敞開的窗口看到一個趴在桌邊的豬屁!
“阿花——!”
懸大一聲,阿花上半在桌上,被這麼一喊驚,“啪”地一聲盤子碎裂的聲響過后,阿花沒命似的奪門而逃!
懸沖進臥房,發現剛才裝黑眉王蛇卵的盤子掉在地上,碎了好幾瓣。
急忙去尋那卵,沒有……哪兒都沒有。
懸臉慘變,阿花吃了?!
“怎麼了?”唐見微聽到懸大的聲音跑了過來,看沒了魂似的站在臥房,“發生什麼事了!”
懸立即出門把阿花抓住。
阿花長得飛快,如今已經沒了年時可的小模樣,變一口渾圓大豬。
懸幾乎是騎在它上才將它控制下來,抱著它幾乎不存在的脖子,用力搖晃它:
“快吐出來!把雨丸吐出來!”
唐見微不可思議:“……它吃了雨丸?啊?”
懸將事的經過說了一通,越說越慌。
阿花現在已經非常強健,力氣巨大,萬一雨丸的效力真的發作,到時候阿花發起來,恐怕整個府都得被它拱爛,可如何是好?!
唐見微笑慘了,一邊喝水解,一邊說:“那好辦,到時候就找一口公豬給咱們阿花排憂。”
“……你是想累死誰家公豬?”懸想想那場面就害怕。
“那怎麼著?你倒是給出個更好的主意啊?”
唐見微正說著,發現將喝完的水杯里有一些異樣,心里一驚,以為有蟲子泡在里面。
定睛一看,是一些殘渣。
“咦?這是什麼?”唐見微對著看,懸也過來瞧瞧,發現杯底有一些暗紅的末。
這……
這這這是……
懸冷汗一下就下來了。
不是吧……
為什麼雨丸會在唐見微的水杯之中?
莫非,阿花當時著桌子只是發現雨丸,并沒有吞下肚。但被一喊嚇個正著,不小心一,盤子摔碎,而雨丸正好滾落在矮案上的水杯?
是這樣嗎?
有這麼巧嗎?!
唐見微看著:“雨丸?”
懸臉菜綠:“你都喝了?”
唐見微點點頭。
懸:“…………”
懸:“都喝了?”
唐見微:“嗯。”
懸聲音都打著:“那……那現在怎麼著?我抱著你給你倒過來抖一抖,還是摳你嗓子眼,咱們看看能不能吐出來?”
唐見微:“你當我是阿花啊?”
懸看在經歷最初的一點兒驚訝之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似乎不知道雨丸的厲害。
懸有點兒急,拉著唐見微語重心長地說:“阿慎,這雨丸是生子法的關竅所在,藥劇烈!一旦服用之后便有不可逆的效用!”
唐見微“哦?”了一聲之后,問道:“多久起效?”
“這……本來是兩個時辰之就會起效,但是以大嫂服用之后的經驗來看,時間上有點兒不定。有時候是兩個時辰,有時候甚至半個時辰就發作了,更有可能往后拖一整天。”
懸說到這兒,想到了什麼,抹了抹額上的汗,自言自語道,
“對了,我怎麼早沒有想到呢,大嫂沒能順利懷上,這藥效發作的時間長短便已經是一個提示了,我之前竟沒能注意到,哎!”
“大嫂沒懷上?”唐見微聽嘀嘀咕咕的這麼說,訝異道,“雨丸沒能起效麼?”
懸一個頭兩個大:“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錯。本來春天那會兒大嫂就應該服完了十二顆雨丸,已經進孕期了。但是剛才我去給大姐們送果子的時候,聽見們說大嫂的肚子一直沒靜,我這才知道雨丸沒能功。”
“啊?那……那們怎麼都不說呢?”
“大姐和大嫂是看咱們這段時間實在太忙了,一堆的事做在屁后面,而且已經秋,課業也張,所以們想著能不打擾咱們就不打擾咱們了。”
“哪兒的話啊,這可是要的正事!”唐見微說,“所以你也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差錯?為什麼懷不上?”
懸將先前把剩余的那顆雨丸拿出來研究的過程說了。
看唐見微還是事不關己的模樣,懸著急得要命,著唐見微的雙臂說:
“阿慎,你怎麼一點兒都不往心里去啊?你也不是沒有看到大嫂藥效發作的樣子,一旦發作必須排解,不然的話會有命之憂!這可不是兒戲!”
唐見微雙手握著水杯,看著別,思索了片刻,似乎想象了某個場景之后,對著懸笑了起來:
“不是有你在麼?看看你之前給咱們鋪子裝的水道,好用得很。咱們阿念排洪水平一流。”
懸:“……”
差點沒聽懂的流氓話!
“這件事你倒是說對了。”懸迅速承認了下來,得意片刻之后臉一變,似乎明白了什麼,
“阿慎,你的意思是……”
唐見微將水杯里剩下的一小口水,混著一星點兒的殘渣,仰頭一塊兒干了。
全程看著的懸:“??”
唐見微將水杯放到發愣的懸手里,上前啾了一下,問道:?
“你喜歡小娘子還是小郎君?”
懸手中一抖,水杯差點碎了。
所以……唐見微的意思是……
唐見微都走了一盞茶的工夫,懸還站在原地,將水杯在臉頰上,一臉難以置信的表出神。
將水杯的杯在臉上滾了又滾,懸雙眼陡然一亮之后,臉急速發紅,眼神也迷離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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