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昆執紅，先走，紅棋每次兩步。

第一步，就是一格橫移。

因爲是自制的棋盤，沒有卒子過河才橫行的說法，而且進退自如，王乾也表示這種玩法可以接，不就是個你來我往、圍追堵截嘛。

只是沒過1分鐘，王乾就覺不太對了，他連橫起來的卒子，被秦昆吃掉兩顆，功突將營。

“我贏了。”秦昆走到最後一步，才出微笑。

王乾輸得莫名其妙，說道：“不算不算，這棋盤和標準的象棋棋盤不一樣，而且你這規矩我還不悉。”

秦昆道：“那就再試一把。”

第二把，秦昆的步伐比起第一把更凌厲，迅速找到突破點，半分鐘，迂迴破了王乾五卒連橫的陣勢，殺將營。

“再來！”

王乾不服氣，“這次我執紅！”

這次王乾突圍，秦昆防守。

不過，秦昆沒用王乾五卒連橫的守勢，手下五個卒子犬牙錯，先後排列。

咦？

王乾走了幾步，發現一時間竟然無法突圍，秦昆的五個卒子，互爲攻守，雖然變陣緩慢，但是步步爲營，無比穩健，的王乾只能在原地徘徊。

這守勢也太古怪了，什麼況？

王乾思考了起來。

這副棋盤，和普通象棋棋盤不一樣，一來較窄，二來較長，左右迂迴需要算好步伐，突圍的時候，得一氣呵才行。而且，棋子的初始位置與象棋中卒子間的距離也有不同，紅卒子的初始位置，靠後兩格。

按道理，即便紅棋靠後，但每次兩步的行力，在單點突破上有巨大優勢，不過紅棋到了他手裡，想要襲吃掉對方的小卒，本做不到。

下注連續輸了兩把，讓剝皮鬼、嫁鬼也有些懵，這樣下去，覺手裡的冥幣有些不夠輸啊？

他們注視著棋盤，很想看出點門道，只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王乾考慮良久，無奈投子認輸，一頭霧水道：“秦黑狗，你這是……軍陣嗎？”

王乾覺得，秦昆進退有據，五個棋子和五大軍一樣，有些得人不過氣來，他的棋藝師承吳雄吳半仙，但是王乾有種錯覺，以師父吳半仙的算計，恐怕也無法一時清裡面的變化。

秦昆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是不是軍陣我不知道，就是簡單的陣，嗯，陣你知道吧？”

靠！

你這是看不起我嗎？地水火風，變化守恆，是爲陣。這放在正統道門，誰不知道？

王乾幽怨地看著秦昆，這廝一介莽夫，什麼時候也配用這種智者的口氣說話了……

“狗哥，這也算陣？不用陣圖的嗎？”楚千尋好奇問道，他記得秦昆在地獄道廟的時候，還畫過陣圖來著。

秦昆道：“當然要啊！這棋盤就是陣圖，棋子就陣眼，棋子的靜就是陣法的運轉，最簡單的陣道功課，就是下棋。”

王乾沉思了一會道，“沒錯，陣法一途雖然傳承不全，不過並未丟失。陣圖爲規、陣眼爲矩，規爲陣法法則、矩爲陣法能量，一個陣法，陣圖越複雜、法則越多，才越能容納更多的能量。而作爲陣眼，蘊含的能量越大、越能讓陣法發揮出更大的變化。”

真正的大陣，就藏在在無窮無盡的變化或者守恆的大道之中，據說古時‘人道興替大陣’、‘怒龍伐蛟大陣’、‘混龍承天大陣’，都是變則驚天地，靜則‘四海昇平’。這已經超越了捉鬼，道家至高法門，上升到‘理’的程度。

理是什麼？亙古不變，又符合萬變的大道，才道理！

小胖子說完，瞇起眼睛看著秦昆，這才幾天的時間，秦昆好像又變得高深莫測了。

這廝，到底是從哪學的？當年茅山傳承斷絕，陣字卷早就在明初隨著劉基消失了。後來陣師蒯祥建紫城的時候，也不過只繼承了‘風水’一脈。

二半夜，三人已經進夢鄉。

客廳裡，牛猛和哭喪鬼數著錢，眉開眼笑。

剝皮鬼、嫁鬼、徐桃、水和尚，飛雷僵，每人輸了3沓冥幣，非常鬱悶。秦昆手下，惡鬼每個月有60沓冥幣的供奉，惡鬼以下有30沓，其他額外供奉都由任務的比例分。

3沓冥幣，等於兩、三天沒得修煉。

牛猛在打坐，吸收、消化著冥幣中純的靈力，哭喪鬼也開心不已，臉上又哭又笑，躲在角落開始修煉。

沙發上，回過神來的剝皮鬼看向嫁鬼道：“大姐大，你有沒有覺昆哥的氣質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嫁鬼拭著自己的銅鏡，裡面是一張如花似玉的慘白麪孔。

“沒有。”嫁鬼沒有說話，說話的是銅鏡裡那張臉。

“徐，你也沒覺到？”剝皮鬼看向一旁的徐桃。

徐桃納悶：“變得……更了？我怎麼覺得今天秦昆沒瞅楚姑娘幾眼呢。莫非是楚姑娘魅力有所下降？嗯……我得去看看。”

徐桃終於找了個藉口，一本正經地走到楚千尋房間門口，正巧撞上守夜的燈老鬼，老鬼晃著燈裡的油，朝著徐桃似笑非笑。

“呃……我就是來看看楚姑娘睡了沒，沒事哈，你忙，你忙……”徐桃灰溜溜地離開。

這個老鬼本來就給人覺森森的，據說死前是萬人坑裡活人，最後被著吃了幾天，染病致死。燈鬼和飛雷僵也是惡鬼，但比起飛雷僵來更加孤僻、不合羣。

他渾戾氣而不發，一般況下，除了能給牛猛、嫁鬼一個好臉，其他鬼差大多都是搭不理的表。

徐桃鬱悶地回到沙發，旁邊的水和尚摳著裡的水草，說道：“剝皮，他們沒發現，和尚發現了，不過沒什麼大驚小怪的，30年前主子比現在的氣質還要狂拽，阿彌陀佛，你們都不知道，當時他夥同一個武教頭，給我打什麼樣了！”

水和尚雙目佛收斂，像是在控訴一起黑惡勢力毆打平民的往事。

“30年前？！”

剝皮鬼、嫁鬼、徐桃齊齊發聲。

“30年前？”

牛猛也疑地看來。

30年前，秦昆還沒出生呢，拿什麼打你啊？

“和尚，你真特麼能吹。”徐桃撇撇道。

水和尚吐裡的水草，惱怒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我怎麼就吹了，我告訴你，30年前，那時……”

水和尚張著，準備說說當時遇到秦昆的往事，可是，他發現，自己在，但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回事？

水和尚心中一震，了自己，渾完好無損，舌頭也在，怎麼說不出話了？

“和尚，別賣關子，30年前怎麼了？”剝皮鬼不耐煩問道，“敢吹牛你死定了……”

“30年前，我……”水和尚再次開口，話說到一半，又沒了聲音，似乎有種無形的力量，阻止他在說話。

這是……制？

水和尚心中震撼無以復加，他從沒聽過，有什麼道只會阻止自己開口說那段往事的。

“30年前到底怎麼了？說話啊。”牛猛臉也沉了下來。

水和尚冷汗直流……這幫傢伙，顯然是生氣了，但是我特麼說不出話啊！我有什麼辦法！

“咳，30年前，我就想求一頓毒打了，阿彌陀佛！”

水和尚雙手合十，剝皮鬼抓起自己的人皮扣到他腦袋上：“敢提這麼賤的要求？真是找死啊！”

說罷，拳錘下，水和尚被打的鼻青臉腫，抱頭大吼：“嗔怒是業！嗔怒是業啊各位同道！阿彌陀佛，給些薄面，別打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