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秦昆還是沒有出去住。

一幫鬼差都在勸他，能住在這裡，貴不可言。

秦昆這是第一次被鬼哄，他也是認了。

……

空曠的主墓室，是一個雕龍座，秦昆坐在上面，和伊芙琳在聊天。

墓室的出現他已經勉強接了，現在最好奇的，就是伊芙琳是怎麼活的。

“沒有曹漿，被破壞了將近六，如果按照現實的時間流速，你被埋了大概200多天，突然復活了。蝠，給我個解釋，否則我可不會把你當朋友。”

秦昆看著墓室上方，伊芙琳倒掛在那裡，破損的雙翼裹著的。

一個人離奇的復活，說到底，誰都會覺得有古怪。

聽到秦昆的發問，開口道：“你知道在十死城死後，現實會變什麼樣嗎？”

秦昆一呆，這倒真不清楚。

伊芙琳倒過來的雙眸看著秦昆的眼睛：“在現實中，你會猝死。因爲你死在十死城，所以你所在的世界，會把你從因果線上抹掉。你的宗族、朋友，沒有人會記得你存在過。你的意識會掉無邊地獄，沒人記得你、供奉你、關心你。你的靈魂將永墮黑暗。”

“也就是說，即使你父母發現屋子裡有，也不知道是誰死了？他們也不會記得，自己生下了你？”

“我糾正兩點，1，族自池長大，我們族人，都是神的孩子，不是繁衍而生的，沒有父母。2，我們不住屋子。”

好吧……這種異界人，秦昆似乎只在故事裡聽過。雖然不知道池怎麼孕育生命，不過似乎很厲害的樣子。

“然後呢？你靈魂墮黑暗，按理說也會被埋掉吧？”

伊芙琳氣道：“族死後，不會土！我們仍舊會被扔進池做養料。我自池而生，死後又歸於池。所以，只要靈魂歸回歸，便又能復活重生。”

伊芙琳的描述有跳躍，秦昆又問了幾個問題，才恍悟。

那日生死臺，伊芙琳死在黑巫師的手上。等於現實中靈魂死亡，也就意味著的靈魂直接墮地獄，回不到裡去了。

然後在地獄中，不斷地得到了秦昆的供奉，熬過了地獄的折磨。突然有一天，也就是秦昆殺掉因諾奇的時候。

因爲族之中，每一代都會有天命族的存在，承載著神恩賜的天命，因諾奇便承載著這一代的天命，但是被秦昆殺掉，天命拋棄了他，選擇了仍舊掙扎活著的伊芙琳，給了他一次重生的機會。

秦昆聽著伊芙琳耐心講完，心中慨良久，這特麼聽起來和神話小說一樣。

一個人死了，他們族的大能，高僧，一步界前往地獄深，點化了他的靈魂，給了一次靈魂附的機會。

然後……

就活了！

秦昆真想說一句，你們族還收人嗎？

不過這其中的複雜、彎彎繞繞，其中有兩個最重要的環節，都離不開秦昆的幫助。

幫助了伊芙琳的靈魂，讓其熬過了地獄的折磨；殺掉了因諾奇，破了他的脈天命，讓這一代神另擇傳人。

“等等，我讀書你別騙我……你也死了啊，憑什麼你們的神的天命就選了你？”秦昆琢磨了一會，終於琢磨出不對勁的地方。

“我意志猶在！從始至終，都未曾辱沒族的脈，而他融了曹漿，即便復活，脈已經不純。”

我靠……

你特麼這是狗屎運啊！那是上我正的時候，別把自己說的那麼吊好不好……

“行……你厲害，我沒話說。”

秦昆現在無比好奇，這個十死，這個系統，到底什麼來頭？

好像能讓自己的靈魂遨遊六界之外一樣，簡直有些神奇過頭了。

古代那些道門宗師，莫非也有這樣的奇遇嗎？

秦昆記得楚道、左近臣他們，管這裡做天諭境來著。而十死印就是天諭令，好像是一種能讓靈魂穿梭六界之外的鑰匙。

“對了，秦昆，我有一個不之請。”

秦昆納悶：“什麼？”

“把你的鬼差，給我一隻。嗯……那隻哭墳的。”

哭喪鬼？

這……

這是第二次有人管他要鬼差。第一次是酒吧見到嬴瑤的時候，管他要笑面鬼。笑面鬼天生佛，天賦異稟，有人要也不奇怪。

現在居然有人要哭喪鬼？

【鬼差潛力】的數值中，哭喪鬼只有78

78的潛力值，這輩子想晉級惡鬼的境界，恐怕都難。

秦昆倒是不介意自己養著，但是……居然還有人要？指名點姓的要？

秦昆朝著外面喊了一聲，哭喪鬼進來。

哭喪鬼頭腦地走了進來，拿著哭喪棒，穿著孝服，苦瓜臉出一抹笑容：“昆哥！你找我？”

秦昆點點頭：“嗯。這段時間，修煉的也差不多了，想不想離開我去找新的天地，闖一番？”

去……外面？闖？離開你？

哭喪鬼膽小，立即反應過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昆哥，我知道我實力弱，但你別趕我走啊……”

“哎哎哎，別抓我子！有話好好說，跪下幹什麼？”

“昆哥！我從小不詳！我爹媽死得早！大伯把我養大！大伯也死了！我投奔表舅家，表舅也死了！我沒辦法，去合州污幫當乞丐！收下我的長老也死了！我一輩子沒什麼朋友！好不容易跟你混，認識了這麼多朋友，你別趕我走啊！我給你當牛做馬可以嗎？！求求你了！！！”

這一嗓子嚎的，滿墓室飄出紙人，跟著一起大哭，簡直像無數只烏一樣，刮鍋一樣的破鑼嗓子，吵得人頭都炸了。

頭一回聽哭喪鬼的履歷，秦昆嚇得差點從座上下來。

我靠……你這喪門星吧？難怪是哭喪鬼，合著跟你親近的人都被你剋死了！

得虧你昆哥八字命，要不然你是不是還得給我哭喪啊？

“行了行了，別哭了。”秦昆發現哭喪鬼死抓著自己不放，表悽苦可憐，吵得他耳朵生疼。

“別哭了，快放手，十死城沒賣子的，你抓壞了沒得換！”

哭喪鬼仍舊不依不饒。

啪——

秦昆一耳掄在哭喪鬼臉上，雙眸泛冷：“讓你別哭沒聽懂？沒完沒了了是吧？！”

嘎，哭喪鬼就吃這一套，立即止住了哭聲。

“你來跟他說！”秦昆對著伊芙琳道。

伊芙琳從空中躍下，將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哭喪鬼聽著聽著，發現自己好像誤會秦昆了。

“你要……讓我當你的鬼差？”

雖然哭喪鬼給伊芙琳經常哭墳，但是從沒見過伊芙琳，也不認識伊芙琳。他不明白，對方看起來是個深不可測的妖怪，怎麼還要自己這種小角過去？

牛猛走了進來，哭喪鬼沒了主見，看向牛猛。

牛猛道：“昆哥對我們都是一視同仁的，他能你來，就是讓你自己做主。記得笑面鬼那一次嗎？”

哭喪鬼點點頭，那次年終喝酒，他和錦老鬼也被放出來了，就是那一刻哭喪鬼覺秦昆和別的道士不一樣。

牛猛悶哼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會，昆哥既然能你，證明他覺得這個人會帶給你好。剩下的，你自己想吧。”

哭喪鬼好似一個要被領養的孤兒，有些無助，不過還有幾分憧憬。

伊芙琳開口道：“我的鬼差蛛魔，死了很久了。我需要一隻鬼差，而你，爲我哭墳那麼久，可以說在我靈魂墮地獄的時候，是秦昆和你給了我力量的。所以我選擇了你。”

哭喪鬼聽伊芙琳說完，這才知道，自己每次哭墳，都是給哭。

可是……怎麼活過來的？

哭喪鬼一臉懵。

“我問過秦昆，你的供奉每月這麼多。”伊芙琳將一個瓦罐拿了出來，裡面是腥臭的泥，還糊著昆蟲，可能他們死後供奉的都是這個玩意，不過泥被收回，再次出手，是30沓冥幣。

無論是泥還是冥幣，哭喪鬼都覺到充沛的靈力，他也知道，自己留在秦昆邊，給不了秦昆什麼幫助，反而是累贅。

哭喪鬼咬咬牙，看著秦昆：“昆哥，我真可以選嗎？”

秦昆點點頭：“自然。”

‘叮！您的鬼差哭喪鬼選擇背叛，是否懲戒？’

秦昆突然可以覺到，哭喪鬼有屬於自己的靈力，可能類似於效忠後的烙印，可以對鬼差進行懲戒。

秦昆選擇了否。

這下，哭喪鬼覺得，秦昆真的放他離開。

伊芙琳迅速收到效忠的提示，選擇了是，正式接哭喪鬼的效忠。

幾個鬼差都圍到了墓室門口，嘖嘖嘆息，以後打牌又了一個。

秦昆則鼓勵道：“跟了伊芙琳，就別生二心了，好好跟著，多多修煉。”

哭喪鬼咬咬牙點著頭。

“秦昆，我先回去了，現在我是冥河級的宿主，需要再找些鬼差回來。”收下了哭喪鬼，伊芙琳完了一件心事，準備離開十死城，回到現實去了。

“等等，還有一件事。”

伊芙琳要走，被秦昆住。

伊芙琳回頭，瞳孔裡帶著疑：“怎麼？”

秦昆問道：“我裡那是怎麼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