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宮之后，李信回到了自己的府上休息了一會兒，然后在不知道多人監視的況下，又在永樂坊里轉了一圈，等到他回到靖安侯府大門口的時候，宮里的轎子已經等候許久，一紫的太監蕭懷，躬道：“太傅，陛下已經等候您許久了。”

李信點了點頭，負手矮鉆進轎子里，開口道：“走罷。”

轎子很快進了永安門，不過卻沒有停在未央宮門口，而是停在了宮里的大校場，一青裳的天子已經在校場等候了一段時間，見到李信的馬車過來，他親自走了過來，掀開轎子的簾子，對著里面的李信開口道：“老師終于到了。”

李信矮走出轎子，對著天子拱了拱手：“有勞陛下久候。”

天子瞇了瞇眼睛，看著李信的袖口，開口道：“老師把東西帶來了麼？”

李信點了點頭，從袖子里取出一個大概人拳頭大小的陶罐，拿在了手里。

也就是這個時代的裳袖口寬大，這麼大一個罐子放在袖口里，才會一點也看不出來。

天子把這個陶罐拿在手里，認真打量了一番，然后看了看李信。

“老師確定這東西會炸？”

李信點了點頭：“自然會炸。”

他手道：“陛下不信，臣可以親手點給陛下看。”

“那倒不用。”

天子看著這個陶罐，眼珠子轉了轉，對著邊的蕭懷說道：“去取匕首來。”

蕭懷立刻找了一把小刀，兩只手遞在天子手里，天子一只手拿著這個陶罐，另一只手用匕首撬開陶罐的封口，然后就看到了陶罐里烏黑的藥。

做完這個作，天子抬頭看了李信一眼，目中帶著得意。

李信先是皺了皺眉頭，然后便眼觀鼻鼻觀心了。

天子讓太監取來一個小瓷瓶，用匕首把陶罐里的藥取出來一半，倒在了瓷瓶里，然后把陶罐重新封口，做完這些作之后，這位九五至尊兩只手已經烏黑一片，看起來頗為邋遢。

不過他卻是神振，回頭似笑非笑的看了李信一眼。

“老師，假如這陶罐能炸，朕要不要其余的天雷，都無關要了。”

這是要公然毀約。

天子想要拿到天雷的實，為的就是能夠拿到火藥的樣本，給工部研究，他現在把這個陶罐里的火藥取出來了一半，假如這個陶罐能炸，也就是說這些藥是真的，有了實，再要不要其他的天雷就不那麼重要了。

拿到了“樣本”之后，他便不可能再放李信出京，甚至不會放葉茂出京！

靖安侯爺面平靜，他兩只手攏在袖里，淡淡的說道：“很久之前我便教過陛下，小手段不了大事，這天雷一旦型，便不能拆開，否則便會失靈。”

說著，李信指了指地上那只剩下一半藥的陶罐，呵呵一笑：“陛下不妨一試。”

天子臉上的笑意驟然消失不見，他親自從一旁的太監手里接過火把，帶著陶罐走到校場中心，點燃陶罐封口引火的火紙之后，退到一邊，然后的盯著校場中心的陶罐。

火紙很快燃盡，火苗鉆進的陶罐利，然而陶罐只是發出了一陣悶響，冒出了一白煙，便再也沒有了靜。

天子臉難看，他抬頭怒視了一眼李信，咬牙切齒。

“老師你又騙了朕！”

“我沒有騙陛下。”

靖安侯爺淡然道：“是陛下要騙我。”

他走到天子面前，手從天子手里接過火把，自己走到校場中心，然后神奇的從袖子里又取出了一個陶罐，點燃引火紙之后，從容退到一邊。

火苗同樣燃盡，結果大不一樣。

陶罐發出一聲巨響，轟然開！

校場中心立刻白煙四起，陶片的碎片四散開來，濺的到都是。

李信兩只手攏在袖子里，慢慢的走到天子面前，微微躬：“陛下看到了，臣上的確帶著天雷，并沒有欺騙陛下，但是陛下卻想要耍小聰明，壞了咱們之間難得的信任。”

天子臉頓時晴不定。

他現在拿不準，第一個陶罐沒有炸開，到底是因為自己壞了封口，還是因為陶罐利的藥，本來就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也就是說他的行為，全部都被李信提前預知到，并且做出了應對！

如果是真的，那麼他這個天子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更要命的是，他不敢賭這些藥到底是不是真的，因為他賭不起，大晉迫切需要得到天雷，不可能再因此錯失三年時間！

想到這里，元昭天子從一旁的蕭懷手中，把剛才那個裝滿了藥的瓷瓶奪了過來，狠狠摔在地上，瓷瓶落地，瞬間變得碎。

他先是瞥了一眼校場中心還未散盡的白煙，然后回頭對著李信勉強一笑：“朕是與老師開個玩笑，明日朕就下詔放葉茂出京回薊州領兵，然后再擬詔書，讓老師北上。”

靖安侯爺呵呵一笑：“陛下這個玩笑，險些要了我的命。”

假如天子提前拿到天雷的樣本，那麼李信最也是一個終監的下場，一個弄不好，就會被天子給殺了。

年輕的天子訕笑道：“無論如何，朕也不會殺老師的。”

他對著一旁的蕭懷招了招手，開口道：“蕭懷，代朕送老師回府。”

李信沒有再多說什麼，對著天子拱了拱手，然后重新坐上轎子，離開了大校場。

天子看著李信遠去的方向，目中滿是憤恨。

他又低頭看了自己腳下一堆碎瓷片和滿地烏黑的藥，對著邊的宦冷冷說道：“這些藥，全部搜集起來，送到工部去給那些匠人，明日如果這兒還有半點黑灰，你們便自己給自己找個死法。”

說要，天子悶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他邊的十幾個匠人，嚇得臉發青，紛紛跪在地上，開始搜集那些黑的藥。

而此時，載著李信的轎子也即將到達永安門門口，在走出永安門之后，李信停了抬轎的衛，然后走下轎子，開口道：“你們回去罷，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回去。”

這些衛對視了一眼，對著李信抱拳行禮，然后抬著轎子走遠了。

這時候天已經全黑，月鋪灑下來，照亮了永樂坊的青石板路，還有后永安門淡青的城墻。

李信負手走了幾步，然后回頭就看到了那座他再悉不過的永安門。

十多年里，他從這道宮門進出了不知道多次。

“你比你父親都要差得多啊。”

月之下，李太傅搖了搖頭，輕聲嘆道：“比起昭皇帝，更是差的太遠了。”

“既然這樣，那我也只好做一些我該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