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迷信,韓藝還真沒有怕過誰,因為裝神弄鬼可是老千必修的一課,基本上每個老千都用過這一招。
糊弄這些愚昧的百姓,韓藝還不是信手拈來。
“回稟皇后,已經搞定。”
回到武娘的馬車旁,韓藝衝著馬車拱手道。
“你是如何做到的?”
武娘覺得很是驚訝,可是知道這個問題看似小,但是想要解決是非常困難的,然而,這眨眼間的功夫,韓藝就給搞定了。
韓藝風輕雲淡道:“臣是跟他們說道理,這老天爺那是仁義的呀,即便老天爺要針對皇后,那也不會傷及無辜,這肯定是那些妖魔鬼怪所為,而皇后你乃是菩薩派來的,降妖除魔的。”
一旁的鄭善行、盧師卦都聽懵了,你這真是睜著眼說瞎話。
武娘余瞟了眼一旁的鄭善行、盧師卦,低眉沉片刻,旋即點點頭道:“那就走吧。”
隊伍又再往前行去。
在進魏州邊界時,武娘驚訝的發現兩旁是站滿了百姓,但卻是紛紛背對著,低著頭,一都不敢,心中非常好奇,小聲問道:“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尊重!”
韓藝道:“因為我說皇后你是菩薩派來的,他們豈有資格瞻仰皇后的容貌,故此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對於皇后你的尊重。”
鄭善行都快笑出來了,這真是謊話連篇啊!
武娘只是稍稍點頭,便將窗戶關上了。
進魏州之後,只見遠有那麼十余人,一路往前狂奔著,招呼著剛好路過的百姓,讓他們趕站到道路兩邊,背對著馬車。
韓藝看得隻覺好笑,這迷信的威力還真是不容小覷啊!
這一路行來,那真是非常安靜,沒有到半點阻擾,是暢通無阻啊!
行得大半日,終於來到魏州州府。
“皇后,我們到了!”
“嗯。”
武娘從馬車上下來,只見府門大開,但是卻無一人前來迎接。
這可是皇后駕到啊!
韓藝也覺得詫異,於是看向鄭善行。鄭善行忙道:“我進去看看。”
過得一會兒,鄭善行就走了出來,只見他邊還帶著一個著製服的中年男人。
“小人參見皇后,尚書令。”
那中年男人躬行禮,滿臉忐忑,雙微微在抖著。
韓藝問道:“你就是魏州刺史?”
我要是刺史,我還自稱小人?你看我這一打扮也不像似刺史啊!
那中年男人道:“小人乃是魏州府的一名胥吏。”
韓藝問道:“那你們的刺史呢?”
“我們刺史與主簿他們去到魏縣祭祀天地。”
“何時去的?”
武娘突然開口問道。
“回稟皇后,是今日去的。”那小吏是戰戰兢兢的回答道。
武娘眼中閃過一抹怒氣,徑直往裡面走去。
韓藝看了眼鄭善行、盧師卦。
二人皆是搖頭歎氣。
來到裡面,只見裡面連一個人都沒有,空的。
剛剛來到大堂,韓藝便忍不住道:“鄭侍郎,盧師卦,我還真沒有看出來,你們的到來,發揮了什麼作用?”
盧師卦微微垂著頭,拱手道:“是下無能,下無話可說。”
韓藝見盧師卦都低下了那高傲的頭顱,不一愣,又道:“現在先不談這些,我想要知道這是為什麼?”
鄭善行激道:“這都是因為這裡員、百姓太過於愚昧,我們剛到這裡的時候,蝗災還不是非常嚴重,我們就想組織百姓消滅蝗蟲,可是哪裡知道,他們不但不願意,反而還阻止我們救災。”
韓藝驚詫道:“這是為什麼?”
鄭善行道:“這都是因為他們都認為蝗乃天災,非人力可以除盡,就連這魏州的韓刺史,以及當地的讀書人,士紳階級,都認為此乃上面德政不修所致,應該修德慎刑,以報答上蒼的懲罰,不能以殺戮消禍。這些愚昧的人,天只知道去祭祀天地,還有不百姓拿著家中僅剩的糧食去給那些裝神弄鬼的人,卻眼睜睜的看著蝗蟲吃盡他們的莊稼,我們是苦苦相勸,但是他們就是不聽。”
說到後面,他是咬牙切齒,能夠將鄭善行氣到這種地步的事,還真是不多。
但是他們兩個確實很難啊!
他們這些天,幾乎都是哭著,讓那些百姓趕驅趕蝗蟲,捕殺蝗蟲,但就是沒有人聽他們的啊!
韓藝驚訝道:“原來讀聖賢書的就是這麼個德行啊!”
鄭善行、盧師卦臉漲得通紅,他們是頭一回覺得以讀書人為恥,那百姓愚昧也就算了,關鍵這裡的士紳、讀書人都這麼認為,這可就很糟糕了,他們一帶頭,那真是如何勸都沒有效果!
“這事也怪不得你們。”
武娘道:“而且當務之急,乃是趕阻止百姓消滅蝗蟲,否則的話,災只會進一步擴大,要是蔓延到、汴州、萊州等地,那就真是無法挽回了。”
說著,又看向韓藝。
韓藝沉半響,道:“皇后應該知道微臣的手段,來來回回也就那麼一招。”
你可不止一招。武娘疑的看著韓藝。
韓藝先是向鄭善行問道:“這這裡的水資源是否已經枯竭?”
鄭善行道:“這河南還是有不河流,雖然都在乾枯,但暫時還未到枯竭的地步,就看老天下不下雨。”
“只要還有水喝,那就要好辦多了,若是沒有水,那誰來都無能為力。”韓藝說著又向武娘道:“不知皇后可有聽過這麼一句話,這有錢能夠使得鬼推磨。”
武娘微一沉,道:“你的意思是?”
韓藝道:“唯一可能打破迷信的,就只有金錢。”
鄭善行道:“我看這很難,如果金錢能夠令他們清醒過來,那他們就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家的莊稼,包括韓刺史刺史,其實他能力不錯,這幾年來將魏州打理的井井有條,但是在這事上面,他卻變得非常頑固,只知道組織百姓祭祀天地,祈禱蒼天,從不組織百姓消滅蝗蟲。”
韓藝笑道:“我說過很多遍,這錢不用,它就是一堆廢銅爛鐵,而用的話,還得看這錢在誰手裡。等會,我讓你們保護好糧倉,可別告訴我,這你們都沒有做到?”
鄭善行忙道:“糧倉在我們的控制之中,目前百姓還沒有到山窮水盡之時,府也還沒有賑災,不過因為魏州一半的稅收都運去長安,我們統計了下,這糧倉裡面也只有十幾萬石糧食。”
韓藝笑道:“這已經足夠了!”
盧師卦好奇道:“不知尚書令打算怎麼做?”
韓藝呵呵道:“收購蝗蟲。”
“收購蝗蟲?”
三人皆是一愣。
韓藝笑著點點頭。
鄭善行道:“這本行不通,如果那些百姓願意去捕殺蝗蟲,本就不需要這麼做,關鍵他們都認為蝗蟲乃天災,捕殺蝗蟲,乃是與天作對,咱們這麼做,反而可能會引起他們的反對。”
韓藝笑道:“我就是個告示出去,他們可以不捕殺,這做買賣是你我願的,我又沒有強迫他們去捕殺。你們立刻去通知災的各州縣,讓他們開放糧倉,收購蝗蟲,一斤蝗蟲換一斤米。快點,我們時間不多了。”
鄭善行和盧師卦相視一眼,然後拱手道:“下遵命。”
然後便出門去了。
等他們走後,武娘才問道:“這樣真的能行?”
韓藝呵呵道:“皇后請放心,我自有安排。”
武娘稍稍點頭,在這事上面,本來就是要依靠韓藝的,又問道:“對了,你方才是怎麼說服那些百姓的?可別說裝神弄鬼的一套,我可不相信,而且鄭善行、盧師卦的神已經告訴我,你前面是在騙我。”
“這就是君子不好的一面,一點也不懂得配合。”韓藝苦笑一聲,又道:“我只是告訴他們,皇后你就是一個不詳的人,我護送你來這裡,只是為了升壇做法,讓你在這裡向上天懺悔,乞求原諒。”
武娘聽罷,愣了半響,突然氣急道:“你怎能如此誣蔑我,你知不知道,這麼一來,大家都會認為我真是一個不詳的人。”
韓藝呵呵道:“我不這麼說,難道他們就不會這麼認為了麼?你看你這一來,人家魏州刺史立刻連家都不要了,也不願與你共在一個屋簷下,可見一斑啊!我這麼說的話,他們還會放你進來,你要是連進都進不來,那你連證明自己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話說得真是太不給面子了,雖然是事實,但也不能說出來呀!武娘氣得臉都紅了,都快滴出水來,很是尷尬,一直以來都是高高在上,如今倒為名符其實的瘟神,連一個小小刺史都如此嫌棄,看來了,連職都不要了,而且現在不踩上幾腳,都沒法在這世上立足,那茅坑的石頭可都沒有這麼臭,這種落差實在是大的,能不氣憤麼,前劇烈起伏著,如驚濤駭浪一般,令人到害怕。
非禮勿視也!韓藝拱手道:“皇后先休息一下,微臣下去安排一下升壇做法的事。”
你還真升壇做法?武娘柳眉倒豎,喝道:“滾!”
“微臣遵命。”
韓藝拱手一禮,轉離開了。
“這混蛋,終有一日,我饒不了他。”
武娘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砰地一聲,恨得是咬牙切齒。
出得大堂,韓藝朝著正在布置防衛的那名年輕的將招著手,“五舅哥,五舅哥,你過來一下。”
那名年輕將立刻走了過來,道:“尚書令有何吩咐。”
此人乃是楊思訥的五公子,楊承飛。
來這種地方,那必須帶親人來,這一般人可是靠不住,這是很危險的,不僅如此,那楊思訥如今正在,統管著所有的軍,隨時準備接應他們。
“五舅哥,你無須見外。”韓藝揮揮手,又招招手。
楊承飛心領神會的附耳過來。
韓藝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楊承飛似乎聽得不太明白,又是一臉疑的看著韓藝。
韓藝又招招手。
他又附耳過來。
韓藝又在他耳邊嘀嘀咕咕半天。
楊承飛點點頭,眼中卻還閃爍著疑的芒。
韓藝道:“五舅哥,你明白了麼?”
楊承飛一怔,立刻抱拳道:“下明白,下現在就去辦。”
韓藝拱手笑道:“有勞了。但要記住,一定要保好。”
“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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