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雷牧歌是你的支持者……”

“聽說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深厚……”

“聽說他屢屢拒絕大夏長公主的婚事，至今未有婚配……”

“我明白了，原來他也是個斷袖，堂堂第一勇士，居然是個斷袖，傳出去豈不被天下人笑死，大夏就沒一個真男人麼，哈哈哈哈……”

“你住口——”秦驚羽忍無可忍，撐起子站起來，如同傷的小一般撲向他，全然不顧自己手無寸鐵，“住口！住口！不許你侮辱他！”

“這樣維護他？你們關係果然有問題！可惜，他已經死了，看不到你爲他難過，哈哈哈，你是不是想爲他殉啊……”

蕭冥大笑著，扣住的手腕，拖著朝屋舍那邊走：“來，我來幫你！去啊，去投井啊，去撞牆啊……”

他要做什麼？

秦驚羽神智漸復，掙扎著，踉踉蹌蹌停住腳步，抱著柱子死命不鬆手：“你放開我，放開，我不想死……”不想死，不能死，還想活著回大夏去見的家人，父皇，母妃，元熙……

蕭冥甩開的手，冷笑：“我就知道，你是個貪生怕死的！”

“是，我怕死，怕極了，殿下饒了我吧……”就算雷牧歌不在了，還有的家人，還有的責任，不能在這個時候暴心思，逞口舌之快，惹來殺之禍。

“知道嗎，我就喜歡看你這副奴婢膝的樣子。”蕭冥收斂了笑容，換上一副溫和神態，推進屋去，“我心裡高興的事還不止這一件，你就不想聽麼？”

秦驚羽悽然笑了笑，他還要說什麼，還能有什麼事比雷牧歌的死更能打擊到自己？

茫然中被他拉到窗前，看見那緋紅的霞裡，兩道人影沿著湖堤並肩而行，後是一大羣侍宮人。

年長的貴婦錦華服，珠翠滿頭，面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拉著那年輕秀的子，一副噓長問暖的關神，而初爲人婦的子略顯，著小腹，笑得那麼溫，那麼幸福。

是們，柳皇后，還有葉容容……

“看到了嗎，那是我母后和容容，我母后對這兒媳，以前就疼到骨子裡了，現在更是……來，坐下來，陪我喝喝茶，此事還需慢慢說起。”

蕭冥喚來侍斟茶倒水，然後拉著隔著案幾對面而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條斯理道：“前些天我二弟和容容自豢養的一對鴛鴦飛走了，派了很多人找，都沒找到。”

鴛鴦？

程十三不是已經給他們送回去了嗎？

秦驚羽抿了脣想著，沒有說話，聽得他續道：“過了兩日，有人在一個廢棄的院子裡找到了鳥兒的，被人捆綁起來裝在袋子裡，給活活捂死了，容容一聽這消息就暈了過去……”

他到底想說什麼？

秦驚羽轉著眼珠，腦子裡還想著雷牧歌的噩耗，神木訥瞪著他。

“沒想到，經太醫把脈一診斷，這壞事居然變了好事，哈哈哈……”他盯著後的窗口，眼睛裡閃著興而詭異的輝，笑意加深，“容容有了將近兩月的孕，我南越皇室有後了，有後了！這小子，居然要做爹了……”

孕……

他們有孩子了……

秦驚羽看著他的薄脣一張一合，繼續講述著這件天大的喜事，有恍惚。

孩子，好生悉的字眼。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遠得無法及。

——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

——我喜歡……我們的孩子……

——我們以後，一定要生許許多多的孩子，有子有，等我們老了的時候，兒孫繞膝，天倫之樂……

哈哈，孩子，他們的孩子——

他們有孩子，那是他們的事，跟無關……

與無關……

孩子算什麼，跟雷牧歌的死比起來，所有的一切都那麼渺小，那麼微不足道，那麼不值一提！

雷牧歌，不想別的，不要別的，只要他活過來，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