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熱鬧的一天加書籤

駱夫人來看了一趟，見兒做得很好，暗暗點頭，心道這些日子沒有白學，豈不知就憑那幾天的學習，又豈是能掌握得了的，這不過是駱靈自家本就有的能力罷了，不過幾個下人，又不是千軍萬馬，指揮起來有什麼難的！

走上前來，駱夫人道：“幾位王爺什麼新奇的吃食沒見過，要想招呼好他們，還真是難。”

駱靈實是懶人一個，聞言也不搭話，就怕招事上，隨便做點，那是怡，讓來守著鍋臺做一大鍋子東西，可是要了的命。

“夫人，可是齊王也來了？”殷蘭大著膽子問道。

駱夫人點了點頭，微笑道：“靈兒，你有什麼想法？我聽說這些日子你給你嫂嫂沒做些好吃的。”

駱靈連忙擺手：“母親，那可使不得，我做的那都是孕婦吃的，王爺們又沒懷孕，吃那個作甚？”

衆人聞言，忍不住想笑，又怕主子怪罪，一個個憋紅了臉，好生忍著。

駱夫人哭笑不得地看著兒：“我又不是你做給你嫂嫂吃的那些，是讓你想想，有什麼新奇的菜，很好吃，而王爺們又不吃過的？”

駱靈想了想道：“兒廚藝不，只會點小零食，實在是不知道各位王爺的口味，難以想出。”

駱夫人瞪一眼，有點恨鐵不鋼的意味，齊王就在這裡，也不想著好好表現一下，給未婚夫一個好印象！正要說不管如何，讓還是做幾個菜，駱靈卻道：“母親來了，這裡就給母親好了，我已安排下去，他們該做什麼都是清楚了的，這時辰祖母該醒了，我去看看那裡可有什麼吩咐。”

駱靈說罷，笑嘻嘻地提著裾，轉便走。駱夫人張了張口，終是沒有住，任去了，心道這孩子莫不是聽到齊王也來了，有些害？

主僕二人轉過迴廊，順著後院的路向駱老夫人的院子走去，經過花園，走得熱了，駱靈便來到水清如鏡的池塘邊，稍作休息。

一邊用帕子扇了扇風，一邊道：“天氣漸漸熱了，殷蘭，看來咱們得多做幾件夏天穿的衫。”

殷蘭笑道：“這個馬上就是小姐自己作主的事了，夫人也管不著了。”

駱靈聞言，興地站起來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好歹掌家大權是歸了我的！以後這些事都是我作主了。”

“可不是，王爺總不能與小姐你搶著管院吧！”殷蘭打趣道。

“不知道齊王富不富有？”駱靈問道。

殷蘭笑了，心想小姐真是奇怪，明明平時對人這麼大方，對下人出手向來闊綽，對錢財卻又似看得很重，這樣矛盾的，還真是讓人難以理解。笑道：“王爺是皇上的親生兒子，過逝的皇貴妃又甚得隆寵，聽說齊王府是府邸，就有咱們侯府十倍那麼大，哪有不富的！”

“這麼誇張啊！”駱靈嘆道，心想要不要先去探探，認認路什麼的，免得嫁過去了不清方向。

“可不是，我聽府裡的小廝人說起，有人陪侯爺去過齊王府，說是若沒人領著，這麼走著都要迷路，房子又多，花園又大，對了，還有個湖，不是咱家這種挖的池塘，是天然的湖泊，就被圍在了齊王府裡，到了夏天，湖心開滿了荷花，荷葉大的有傘蓋那麼大……”

駱靈心想，合著自己嫁了個金主啊！聽著殷蘭的描述，腦海中浮現出荷葉滿塘的景來，心不覺好了很多，也許齊王府是個不錯的地方，既怕冷又怕熱，既然王府有湖，定然涼快，這個夏天會過得容易很多。

以前在庵裡時，到了夏天，更多的時候是呆在林子裡，尋一清涼的水，半夜裡在水中能泡上半天，爲的就是貪那一點清涼，別人興許害怕暗沉的黑夜，可是卻不一樣，那種沉靜的意境，對於鑽過地底的來說，黑夜其實沒那麼可怕，那些蟲鳴、貓頭鷹的尖、野在林間穿行的腳步聲，都是可的。只要不去打擾它們，野有時候比人還可親，它一般不會主攻擊人，最關鍵的是它們是直接的，不會耍謀詭計，如果它們接了你，就不會背叛。

其實有時候想想，駱靈謝梅姨娘，若不是提議將自己放逐庵裡，不會過了四年優哉的日子，若是後來不那麼狠毒想要加害駱靈，駱靈說不得放一馬，不再追究前事。

梅姨娘被送到家廟有一陣了，駱慧出嫁，駱端誠看在們是親生母的份上，還是通知了，聽到兒嫁了個老王爺爲妾，不知是喜還是憂？

“小姐，該走了！”殷蘭站在離三尺外的地方出聲提醒。駱靈出神半天了，已經習以爲常，小姐時不時的就會神遊天外，不理周遭的一切，不過殷蘭卻知道若是冒然上前，自己一定會吃虧。

上次也是這樣的形，艾月悄聲到了背後，正要開口人，誰曾想還沒出聲，駱靈就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也不知是怎麼弄的，手一一甩，艾月便從肩頭摔了出去，跌得七葷八素，後來好幾天沒緩過來。

自那以後幾個丫頭便知道，小姐出神時是不能突然近的，得等喊應了，才能近前。

駱靈點了點頭，對殷蘭說道：“走吧。”

到了駱老夫人那裡，屋中檀香繚繞，老夫人剛起沒多久，正在喝茶，倚桐在一旁侍候。

“四小姐來了！”見到駱靈，幾個丫頭搶著上前打簾子。

“你三姐姐可見著了？”駱老夫人問道。

“見著了，未來向祖母請安麼？”駱靈問道。

“來了，我正歇著，讓先下去了！”老夫人道，“說是府裡來了幾個皇子？”

駱靈點頭：“是啊，祖母。”

老夫人笑道：“聽說齊王也來了，話說婚前見面不大吉利，你可別想著去見他。”

駱靈一笑：“我知道了，祖母，我不會見他的。”

正說著話，丫頭如畫挑了簾子進來道：“四小姐果然在老夫人這裡，外面有丫頭尋您呢。”

“是誰？”駱靈問道。

“是小姐屋裡的輕央姐姐。”如畫道。

“這丫頭，是我屋裡出去的，還這麼見外，讓只管進來。”老夫人笑道。

“輕央姐姐說了，如今是四小姐的丫頭，不是老夫人屋裡頭的人，自然要守規矩，來了亦是要通傳，老夫人肯了纔敢進來。”如畫笑道。

駱老夫人點了點頭，笑看向駱靈：“看吧，我給你挑的丫頭，總不會錯。”

駱靈說道：“祖母疼孫兒，自然是將好的給我！”

說話間外頭也聽見了，輕央笑著進來，給老夫人請了安，說道：“老夫人別聽如畫那丫頭貧，奴婢是奉了夫人的令，專程來請老夫人過去，夫人說了，知道老夫人這幾日吃素，給您單獨準備了素菜。”

老夫人奇道：“我都說過了，不喜湊這般熱鬧，怎的想到了我，而且還讓你來傳話，屋裡的丫頭呢？”

輕央笑道：“奴婢去尋四小姐，正巧趕上了，聽說四小姐在老夫人這裡，看各姐妹們都在忙，便自請了這個差事。原是楚王妃、靜安王妃、韓王妃、代王妃都來了，夫人說請老夫人一併過去相見。”

駱老夫人笑道：“怎麼今日這麼熱鬧！”

“想是三姐姐回門，知道楚王爺在這裡，都來湊份熱鬧。”駱靈說道，心下稱奇，小妾回門，居然楚王妃還親自來捧場，這到底是來砸場子呢，還是真的來給長臉的？

老夫人卻道：“怕是專程來見你的，你一向都不出去見客，跟著你母親也只走幾家親戚，那些外面的人都對你好奇著呢，我看多半是衝著你來的。輕央，你夫人有沒有說讓四小姐也過去啊？”

輕央笑道：“老夫人可真是料事如神呢，正是這個理兒，幾位王妃都說，要見四小姐，夫人讓奴婢過來告訴四小姐一聲，換裳再過去，先前穿的那過於素淨了些。”

“那你快些去吧，我就不等你了，一會兒你自前來。”老夫人說著催促駱靈道。

駱靈向老夫人行了禮，這才起離開，殷蘭和輕央在後頭跟著。

從老夫人這裡回鬆羅院，總是得穿過花園，從湖心亭那裡走過去。等走到園中，忽見前頭一個男子背手而立，銀藍的袍被風吹起一角，腰間的絡子換了淡黃的穗子，那讓引起駱靈注意的一抹紫已然不見。

輕央輕聲道：“啊！是齊王！”

駱靈想到了祖母的囑咐，猶豫了一下，便轉往回走，總不能老人家才囑咐過，就違規不，可是老夫人最聽話的孫兒啊！

不過才走了兩步，後就傳來齊王的喊聲：“四小姐！”

駱靈只得轉回，這總不能怪了，不是要見，是齊王自己找上了。

“見過王爺！”回的同時，他已來到了跟前，駱靈福，行了個標準的禮節，齊王虛擡右手：“不必多禮！”

齊王盯了兩個丫頭一眼，殷蘭和輕央很識趣地福了福，退後幾步，轉走開了，卻也沒有走遠，一左一右站著，像是爲兩人把風。

駱靈擡頭看他，齊王的個子很高，依目測，應該在一百八十到一百八十五公分之間，上次宮宴時就發現了，自己這個小小的個子，跟他可真是有著不一般的差距。

“王爺在此何爲？”笑了笑。

“等你！”

駱靈愣了一下：“王爺知道我會經過此？”

“試試！”

駱靈無語了，心想，多說幾個字你會死啊！乾脆也不說話了，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齊王等了片刻，見不開口，說道：“幾位皇嫂一會兒要見你，在們面前，你莫多說話，只需要聽便是。”駱靈再點點頭，原來他是爲這個事來的，“也別表現得太好！”駱靈本就沒打算表現得很好，繼續點頭，齊王又道：“不過也別表現得太差！”

“那我要如何做？不能太好，也不能太差，王爺可真是高看我了，其實小子不明白何爲好，何爲差，要不……王爺來做個示範？”駱靈輕笑一聲。

齊王似被的笑聲刺著了，臉有點沉：“你照我說的做就是，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說的話。”

“知道什麼？我什麼也不知道！”駱靈說道，直視齊王。

齊王接到的目，對視片刻，終是先避了開來。

“這是爲你好，聽不聽在你，若是……你還想順順當當地嫁齊王府，就照我說的做。”齊王轉便走。

他功地挑起了駱靈的怒火，盯著他的背影，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從來就沒稀罕過嫁進齊王府！”

那銀藍的袍輕晃了一下，略頓了頓，仍舊往前走了。

“搞什麼鬼嘛！”駱靈有些煩躁地嘟囔道。

換了一鮮豔的，駱靈著了海棠紅娟紗金繡花，頭髮另挽了雙髻，簪了一隻金鑲玉的珠釵，腰上繫了寬邊黃束腰，佩了淺紫絛垂著，臉上又添了些胭脂，整個人鮮亮起來，宛似那盛放的花朵，說不出的明豔人。

“小姐長得真好看，怎麼打扮怎麼好！”艾月偏頭看了一眼，笑瞇瞇地說道。

“就是，四小姐是咱們府里長得最漂亮的，否則皇后娘娘怎會單挑了指給齊王！”輕央也笑道。

駱靈抿了抿：“好了，你倆就別在這裡吹了，趕地去吧。”

雖然有些不喜，依舊照著齊王說的做了，規規矩矩地見過幾位王妃，低了頭回答們的提問，有時候就是笑，不接話，讓人覺得似是害，又似乎是不懂得怎麼回答，反正讓人不。

楚王妃的年紀與駱夫人差不多，不過看起來比駱夫人要年輕，因是長輩，幾位王妃中自是領頭。

“皇后娘娘還真會挑，你家四丫頭與齊王都是不多話的，想必合得來，若是個話多的，怕是齊王會不耐煩了。”

駱夫人看兒一眼，笑著回道：“王妃說的是，這孩子子還算沉穩。”

“就是年紀輕了些，九弟今年二十有一了，駱小姐才及笄吧？”韓王妃輕笑道，“怪不得各宮娘娘都往九弟屋裡賜人，想是怕……”底下的話未說，抿一笑，對著衆人遞了個曖昧的眼。

各人心知肚明，一時都笑起來，靜安王妃道：“六弟妹這張啊，可真是有什麼說什麼！老夫人，夫人莫要介意纔好。”

駱老夫人與駱夫人神有些尷尬，駱夫人乾笑幾聲，說道：“靈兒什麼都不懂，往後還需要各位多指點。”

韓王妃吃吃笑道：“九弟屋中如今有個薛姑娘，把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條，駱小姐嫁過去，那可是個得力的幫手，哪裡用得著咱們，再說了，九弟向來不喜歡別人手他府中事務。聽說各宮娘娘送去的那些個，這些時日來都未有人得寵幸的。”

駱靈聽罷，心道原來齊王有了個薛姑娘，照們說來，他是喜歡那薛姑娘的了，爲了連宮裡娘娘們塞給他的其他都不要！看來此人也是個專的，不知道可不可以和他商量一下，兩人做個掛名夫妻，等將來有一天，找到了自己的路，他自娶他的薛姑娘去。

駱慧自楚王妃出現，臉上的笑容便拘謹起來，話也不多，不過在衆人提起齊王的風流韻事時，看向駱靈的眼中，便帶了一幸災樂禍，只可惜這種眼神打擊不了駱靈，別人只當面上不說，心頭生氣，卻不知的笑容是發自真心。

齊王不，覺得很正常，要是說那人，纔要覺得害怕，畢竟兩人本就沒有過集，一慣相信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

今日恰逢十五，晚飯吃罷，月亮從樹梢上升起，清輝灑下，院子裡多了一份明。撤了杯盤碗盞，楚王妃建議到園子裡去走走，消消食，男人們還在行酒，反正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的。

駱夫人吩咐下人擺燈，陪著幾位王妃往園子裡走去。

對駱靈說道：“你與你三姐姐怕是還有話要說，你們先下去吧。”

駱靈道了聲是，攜了駱慧的手離開，此時兩人的立場倒是一致，駱慧不願侍候在楚王妃畔，駱靈不願在呆在這羣長舌婦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