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人死燈滅，土為安

都知道燕沉肯定捨不得葉綰綰，兩人明明馬上就要婚了，結果卻出了這樣的事，卻沒想到燕沉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辦冥婚。

不是大張旗鼓在白日裏與婚，而是午夜時，活娶死嫁。

他沒有自欺欺人的當活著，他承認死了,可便是死了，他也要娶。

大悲大慟之下很容易讓人失去理智，崩潰頹廢，他的痛楚卻沉默無聲，看不出一的頹然和傷心，但是卻讓人看一眼都覺得痛。

人在面對難以承的痛苦之時總會逃避，渾渾噩噩，崩潰失智，可他沒有，他是理智冷靜的承著這些痛苦，比任何人都清醒。

像是親手將那致命的傷口撕裂，面無表的看著傷口淌，無聲卻讓人心生畏懼。

葉揚雙膝一，跪在棺槨之前，頭重重的磕在地上，眼淚直接從眼眶落下。

「妹妹，是哥對不起你。」沙啞哽咽泣不聲。

若非他婚，綰綰怎麼會回來葉家，已經那麼多年都不在葉家住，可偏偏那晚願意為他留下。

都是他這個當哥的不，一直要讓妹妹照顧，為他心，最後還因他命隕。

都是他沒用。

林霄不知道怎麼安葉揚，說不怪他，此刻的他怕是聽不進去,疚自責無人能勸，只能等事過去再說吧。

手拍拍他的肩頭：「今日是綰綰和妹夫的大喜之日,哭得這麼難看會笑你的。」

要是能嘲笑他，那該多好。

葉揚痛苦不已，跪在那裏久久不願起來，燕沉卻彷彿當他不存在，一邊忘火盆里放著冥錢，一手拿著酒壺自斟自飲。

最後還是林霄把葉揚扯走了，燕沉現在不躲了，他們隨時能找來，與其在這裏哭，不如回去做點兒什麼。

第二天他們帶著東西前來，沒有多餘的人，就了梁明月和吳玉，還有侍候葉綰綰的幾個丫鬟。

看到這棺槨，就算他們再想自欺欺人也不得不認清現實，葉綰綰真的死了。

梁明月和吳玉挨在一起抹眼淚，青紗和冬雨們抱頭痛哭。

燕沉像是看不到他們一般，坐在棺槨前的團上,依舊是昨夜那一紅婚服，最不該出現在靈堂里的卻了這裏最鮮明醒目的澤。

他手裏拿著一塊木牌,一筆一劃的刻字：吾妻燕氏葉綰綰之靈位。

沒人敢過去打擾,上香祭奠，一起在這裏守著。

「人死燈滅，土為安。」

林霄第一次覺得自己說話可以如此殘忍，他們上還穿著婚服，他們那麼好，幾天前還一路相攜，恩無比，現在卻天人永隔。

土為安，葬了，就只剩一抔黃土了。

莫說燕沉，就是葉揚也接不了。

可人都死了，自然要葬，總不能一直這麼留著。

燕沉沒有不承認葉綰綰死去的事實，聽到這話也沒有太多反應，抬頭看了看他們：「三日後破曉。」

他已經看好了時辰，並沒有抗拒安葬葉綰綰。

葉揚他們很想在這裏陪著，但燕沉不願意，他才與葉綰綰婚，只想和待在一起，讓他們來看一看已經是看在葉綰綰的面子上，哪兒能讓他們一直在這裏礙眼？

強的趕走了葉揚他們，燕沉起去看葉綰綰，那雙墨藍的眸子只有在看到葉綰綰的時候才會有波，不再是一汪死水，只是那裏面盛滿的意更讓人心碎。

他輕的容，不在乎上刺骨滲人的冰寒，貪婪的著『睡著』的樣子，他知道自己能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他天天盼著與婚那日，想著婚之後他們還有好多好多的日子。

素來懶散，不好，那他就撐起一片天，讓安安心心的窩在他的保護下；不喜歡上京，等婚之後他就著手安排，陪去想去的地方。

一生相伴，一世不離。

他想了那麼多，做了那麼多的準備，卻獨獨沒想過會突然離他而去。

命運弄人，何其殘忍。

——

傍晚，這小院又來了幾位不速之客。

一素服，輕裝低調，竟然是皇帝趙濯。

牧風一時都不知道要放人還是攔著。

沒聽到燕沉趕人，最終他們還是進去了。

趙濯其實並不相信葉綰綰死了，他們都在找燕沉和葉綰綰的下落，葉揚他們的作並不夠蔽，很容易知道他們做了什麼。

但哪怕是現在他出現在這裏，他依舊不相信，只覺得這怕是燕沉做的局，只是不知道為何要以葉綰綰的死來做借口。

周圍都是大紅的綢緞和喜字，本該是喜慶之地，卻有冥錢和魂帆參雜其中，喜事和喪事融合，趙濯生平也是第一次見。

隨便環視了一眼，最後的目落在了堂中那最醒目的棺槨之上。

葉綰綰真的在裏面？

趙濯的到來燕沉沒有反應，直到他走進之後把手放在了棺槨蓋子之上。

「不準。」

燕沉打開了趙濯的手，一掌將他打退好幾步。

「皇上。」

林錚要去扶他，趙濯制止，捂著心口自己站穩，看了看燕沉，視線落在棺槨之上：「真的在裏面？」

燕沉不答，趙濯深吸口氣平復一下自己心：「你到底想做什麼？」

「提親的事朕下來了，你要跟婚我也祝福你們，於我有恩，只要朕在位一天就絕對會讓維護的榮華富貴，朕可以發誓永遠不會對不利，你又何必讓演這種戲碼？」

作為一個皇帝，趙濯覺得自己這話都夠卑微了，他的心思燕沉肯定知道一二，可他什麼都沒做，已經退讓到這樣的地步了，他卻還是不願葉綰綰留在他眼前嗎？

燕沉著棺蓋，蓋子並未完全合攏，只是微微低頭他就能看到他的新娘。

他的緒沒有趙濯那麼激，悲痛過後死寂一般的平靜。

「你算什麼？這天下有誰值得讓躺在這裏來騙？」

趙濯沒說話，林錚上前一步：「我們不願相信夫人歿了，今日前來並非鬧事，只是想知道一個真相，求閣下讓我們見上夫人一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