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絕了人煙,君綰帶著楚朔浪費了點兒時間,用了足足半個月才來到上京。
作為一個國家的都城,就算國家破敗了,這裏也是繁華的,當然,這個繁華不一定是褒義詞。
各湧來的難民被隔絕在皇城之外,一個個面黃瘦,形同枯骨,被草席一卷,就這麼丟在路邊的壑里,但皇城之卻一片繁榮景象,商鋪照常開著,路上不乏坐著馬車出來逛街的夫人小姐。
尤其是那紅袖招展的百花樓里,姑娘們聲嗔笑,嫖客放浪形骸,醉生夢死。
兩相對比,極諷刺。
君綰先去了棲梧別院,那裏是住的地方,也是最喜歡的地方。
但很失,棲梧別院已經不見了,幾百年變遷,江山的主人都更換了無數次,更別說一個皇家別院。
棲梧別院佔地寬廣,現在被隔開了三個宅子,一個賜給公主,一個賜給一個誥命夫人,還有一份空置。
宅子裏面早就翻新重建,一點兒都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
從棲梧別院離開,君綰又去了葉家和當年的晉王府,記得那麼清楚的地方,此刻卻找不到一悉的痕跡。
最後一是皇宮。
皇宮的變化是最小的,除了新修的一些地方,本來的建築都保留著,畢竟修建皇宮的本可不低,而且這皇宮沒有拆了重建一說,頂多裏面的陳設改變一下。
金鑾殿、乾元殿、書房、關雎宮
從有記憶開始,出生在此地,時過境遷,就算已經改變了很多,但還是能覺到悉之。
不過都不重要了。
從皇宮出來,君綰清楚的覺到有什麼從心裏流失,那是執念。
越發的清楚一件事,那些好都是假的,都是夢,只有第一世經歷的那些才是真實,也沒能為自己報仇,時已經掩蓋了一切,就是想報仇都找不到人。
君綰一路走來楚朔都陪著,能覺得到心極為低沉,這位神似乎在找尋什麼,難道三百年前在這裏發生了什麼?莫非是三百年前大梁皇宮中的人?
是宮妃還是公主?
看起來有些懷,又有些失落。
可只是沉默的逛了一遍,不開口,他也不好意思去問,免得傷心事,因為不知,也就無從安。
兩人走出皇宮,站在寬闊的宮道上,君綰突然開口:「走吧,你不是要去看你的親人?」
來人間之前君綰覺得一個月太,現在卻覺得一個月太多,此刻都想回去了。
不過楚朔壽未盡,不能就這麼放任他,怎麼也得把他送迴才是。
聽到君綰跟他說話,楚朔終於來了點兒神,點點頭朝自己的目的走去。
周府。
君綰看著府門上的牌匾,奇怪的看了眼楚朔,他不是姓楚麼?
君綰施了個法,旁人看不見他們,大搖大擺去了皇宮,自然也能輕鬆的進周府。
楚朔門路,進去之後直奔後院,路上遇到兩個主子打扮的人他看都不看一眼。
剛剛楚朔跟著,現在反而到君綰悠閑的跟在他後面,心還算平靜的打量這府邸的陳設。
算不上頂級,不過也是有底蘊的富貴人家,但不是將門,這裏沒有一點兒將門府邸的樣子。
楚朔不過二十齣頭,但武功超群,臨危不,在戰場上廝殺之時宛如殺神一般,這樣的小將軍怎麼看都不是文世家能養出來的。
跟著楚朔一路去到院,來到一很偏僻的房子,楚朔站定在門口,沒有再近一步,只是目癡癡的看著那道門。
這是近鄉怯?
君綰難得有一好奇心,將神識往裏面探了一下,裏面就是很簡單的一個臥室,住著一個生病的婦人,還有一個上年紀的婆子照顧著。
楚朔想來找的應該是那個年輕些的婦人,看年紀,莫非是楚朔的生母?
見楚朔站了好久都不敢進去,君綰懶得等,直接一揮手把門給打開。
這靜立刻驚到了裏面的人,婦人突然開始咳起來:「咳咳.」
那婆子趕過來,往門外看了看:「奇怪了,也沒風啊,怎麼門開了?」
難道是沒關好?
狐疑的看了幾眼,趕將門關上,聽著越發嚴重的咳嗽之聲,連忙端著水朝床上走去。
「小姐,快起來喝杯水緩緩。」
婦人艱難的撐著子起來,抑著咳嗽之聲,喝了口水,捧著杯子一臉惆悵的看著窗口。
「娘,天氣越來越涼,我怕是等不到朔兒了」
淡淡的語調,沒有太多的緒,彷彿只是平靜的稱述一個事實,卻讓人聽出無盡的悲傷和凄涼。
婆子聽了差點兒哭出來:「小姐你怎麼能這麼想?小爺一定會回來的,他答應你的事就沒有不能做到的,你得堅持著等等他,等他回來封爵,就能讓太醫來給你治病,一切都會好的。」
婦人臉上出痛苦之:「戰場上刀劍無眼,他要是有個好歹,我這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婆子連忙安:「你別胡思想,小爺武功高強,一定不會有事的。」
婦人顯然是不信那些安的,可不信又能如何?——
在君綰推開門之後,兩人就進去了,只是那兩人看不見他們。
那婦人容貌憔悴,一臉慘白,但依稀能看出年輕時是個大人,跟楚朔有六七分象,一看就是母子。
不過久病在床,顯然沒得到好的治療,看著完全是一副即將油盡燈枯的樣子。
楚朔走到床邊跪下,深深的磕頭,聽到他們的對話,更是哭到不能自已。
大概是母子連心,婦人若有所的朝楚朔的方向看來,什麼都沒看到,但總覺得心口疼。
莫非是朔兒出事了?
「朔兒.」看著窗外,滿眼思:「你一定要平安回來啊。」
君綰將快要崩潰的楚朔帶出去,任由他跪在地上發泄。
原來他上戰場是為了獲得軍功之後請太醫給母親治病,可他現在被俘虜,沒有軍功還得喪命,是該難過。
生老病死,命運使然,凡人之軀自然是難以堪破。
君綰抬手,不遠的幾朵花兒飛到手中,百無聊賴的把玩著。
這趟期待了百年的人間行,實在是讓人有些失,時隔多年再看這一切,索然無味。
楚朔不知何時抬頭,看著那在君綰指尖跳躍的花朵,猛然一個念頭冒出來。
這位神既然有神力,那治療他母親的病是不是輕而易舉?
他已經無法請太醫了,可母親的重病他不能不管,哪怕是一的希他也要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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