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宸依舊冷酷如寒刃：「人已帶到，告辭！」

說走就走，眨眼消失。

太微顯然已經習慣了，注意轉向君綰，盛著和芒的眼裏淺笑，滿是慈悲和寬容：「君綰小殿下初來神界，可要本帝陪你走走？」

神帝相陪，這面也太大了吧？

不敢。

「陛下折煞君綰了，多謝陛下相助，否則君綰怕是要困死在那裏了。」

太微：「小事一樁，不過相見既是有緣，本帝與小殿下緣分在此，見小殿下似有心事，可為你解一。」

君綰微啞，不愧是神帝，這點小事都瞞不過，雖然覺得不太好意思，但實在是太想得到一個答案，沒有推辭，當即說出自己的疑：「多謝陛下，君綰確實有一疑。」

「請問陛下，我已修鬼，又無介，緣何起夢？」

之前在上古戰場是因為龍珠引魂，才能看到古戰場那些片段，那不是夢。

可昇宸宮裏什麼都沒有，怎麼能有夢？

燕沉的存在本就是虛無的夢，一個夢中的人又有什麼能引得夢？

心中有想法，但答案自己都不相信。

太微抬手，一道強大的靈力來到君綰上，掀起袂之時，也看到手上纏繞的紅。

瞭然一笑。

「有果必有因，小殿下的劫還沒渡過。」

君綰猛然抬頭，的劫？

「陛下可知君綰渡的是什麼劫？」

之前渡的是七六慾，人間一世，玄天鏡一世，還有什麼沒渡過？

難道是修羅道？兩次差點修羅道，莫非是命劫？

太微知疑，但也沒有正面解答：「答案在汝心間。」

心裏能想出來，何須問他？

不過這玄之又玄的東西，他不願說，也不能繼續追問。

「綰綰！」

君偃終於來了。

「兄長！」君綰轉去迎君偃，一別數月，甚是想念。

不知道是因為同源而生，還是因為人習慣的依賴，君偃對來說都是最親近最值得信賴的。

甚至因為出來這一趟，對冥界都有了歸屬。

果然，什麼倔強冷漠，最終都會被時改變。

君偃大步走來，手了君綰的頭：「苦了。」

君綰其實沒什麼苦，驚嚇更大，不過被君偃這麼一模，還真讓覺有幾分委屈酸。

之前兩世都沒得到的兄長厚，沒想到最後在君偃這裏得到了。

不過就像在夢裏不恨葉兆儒殺死一般，脈親緣是為因果，終究要償還的。

葉兆儒的脈之恩，用一條命償還，君偃可是冥帝，了這份兄妹之，又得用什麼才能償還？

當然，這些事不能一開頭就想清楚結局，什麼都想著等價換，便是含著糖怕也嘗不到甜，只能隨緣。

君偃和太微嫻，兩人聊了幾句，用了法，君綰聽不到，但看起來似乎是嚴肅的事。

聊完之後，君偃帶著君綰離開。

出了神宮，君偃打開冥界之門，直接回到他的神殿。

屬於冥界的冷氣息瘋狂的朝君綰湧來，被吸收之後，滋養著乾的。

君偃還特意給了幾道魂力，渾厚的力量梳理的經脈，那蜂擁而來的力量立刻就變得乖順。

一直被制著，現在可算活過來了。

「多謝兄長。」

君偃就站在面前，低頭將仔細打量：「即是兄長，不必言謝。」

「此次意外是因你又了修羅道，可還是放不下玄天鏡中的事？」

君綰沉默了，眼裏有著迷，想不明白：「兄長，我那玄天鏡，到底渡的是什麼劫？」

「上清大帝說答案在我心間，可我怎麼知道？你不是說那不過是一場夢嗎？」

君偃思索著：「既然太微這麼說，那定然就是真相，你且想想，那夢裏有什麼是你執著且放不下的，也許那就是答案。」

執著且放不下的？那不就是燕沉？

「可他只是夢啊。」君綰著君偃，眼裏溢出淚：「此次去人間，我看到了所有，也見到了自己的骨，我清清楚楚的知道玄天鏡里只是夢，他不過是一個夢中人，怎麼能為我的劫？」

那些已經漸漸遠去的過往，已經徹底接的真相，因為今日的一個夢，所有的一切都前功盡棄。

所有深只是一場夢，認了，只想記著那個人，難道這都不允許？非要忘得一乾二淨，毫無念想才算嗎？

君偃眼中儘是瞭然，果然是劫啊！

萬般劫難，為劫最難渡，傷的不僅僅是和魂魄，而是心。

本來是為了渡命劫去的玄天鏡中，最後卻衍生出了劫。

偏偏這應劫之人本不存在，這怕是要生心魔啊。

君綰的命格就是逢魔而生，可自己又生心魔，怕是非常容易被魔氣影響，還有兩次差點兒墮修羅道，這一劫怕是難過。

而且這劫要解，恐怕也會跟魔有關。

「不必太過傷心，現在雖然還弄不清楚，但總有撥開雲霧那一日，結局也不一定都是壞的。」

君綰凄然一笑，一場虛無，再壞能壞到哪兒去？好又能好到哪兒去？

唯一的結局，不過是時把記憶抹去，最後把那人徹底忘掉而已。

「這次讓兄長擔心了，我.我回去閉關了。」

還是閉關吧，人間、神界，哪兒都不想去了。

君綰直接了萬魂花海，也不忙著修鍊，就在裏面躺著，也沒有想很多事，就連跟燕沉的回憶都不願多想，怕思念太濃，無訴。

可哪怕腦子放空了什麼都不想，心口卻依舊沉甸甸的，彷彿著千萬斤的重量。

燕沉，終究是過不去的坎兒，哪怕是虛無可這虛無太好了。

燕沉給了從未有過的濃，無人能做到的全心全意，被這樣的人過，如何能忘？

不管是人還是神，終此一，沒人能比得上他。

難，傷心，就這麼躺著兩日，君綰竟是想通了。

既然是劫，那便來吧，若是因此能多夢上他幾回，就當是老天給的補償，這不比連夢都沒有好？

壞事換個角度，也許就是好事，求之不得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