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宸其實是真的病了,頭疼不止,全乏力,只能躺在床上休息。
勞累是其次,但主要是沒辦法睡,傷神,這是心病,傳說中的相思疾?
他真是做夢都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因為一個只見過一面的姑娘夜不眠、食不下咽,還把自己弄病了。
倒也不覺得丟人,就是莫名有些恥,難為。
二十五的人了,見到個姑娘,像是竇初開的矛頭小子一樣,要是說出去,滿朝文武都得笑掉大牙。
煞人也!
不想承認吧,可難自控,承認吧,他居然見人家姑娘一面就喜歡上了,為所迷,淺至極,自己都忍不住唾棄自己。
糾結!
「王爺,武英侯前來探。」
宋宸:誰?
門被推開,秦偃高大的軀走進來,門口的都被他擋去了大半。
宋宸撐著手臂起:「你怎麼來了?」
秦偃開垂落的珠簾,上下打量宋宸幾眼:「聽你告假,皇上讓我來探王爺,順路就過來看看。」
宋宸客氣道:「只是有些疲憊,讓你費心了。」
秦偃坐下:「就看幾本奏摺就累到,王爺這子不太行啊。」
宋宸:「?」
他只是累了,怎麼就不太行了。
「我休息兩日就好。」
秦偃目掃過宋宸的手臂:「是麼?我覺得王爺這子看著怎麼有點兒弱不風?」
不等宋宸回答,他突然揚起一抹得意的笑:「說起來綰綰說最喜歡的就是我這樣高大強壯的人,可以保護,看起來就很可靠。」
「噗呲。」有誰中了一箭。
秦偃握了握拳:「習武之人健壯,我都好些年沒有生病了,也不會累倒。」
「噗呲。」又來一箭,鮮淋漓。
「你」宋宸瞪著秦偃,心裏那個恨啊,殺人誅心是吧?
看到他難,秦偃就舒心了,大氣的擺擺手:「看來王爺並無大礙,下就先告辭了,今日好不容易說服綰綰陪我出去踏青,得早些回去。」
臨走之時,意味深長的看了宋宸一眼。
宋宸:「.」別以為他看不出來。
他是那麼沒定力的人嗎?怎麼會眼的湊上去。
他就算真的對秦姑娘一見傾心,也絕不會任憑秦偃拿。
一個時辰后「來人,去查查武英侯所在何。」
-
秦綰綰不出門,迄今為止能讓踏出家門的也就秦偃一人。
說是春日正好,若是不出門,浪費好春。
秦綰綰不覺得浪費,每天都會在院子裏曬著太睡覺,怎麼會浪費春?
不過秦偃幾次勸說,就算不喜歡,全當陪陪他也好,到底是最親近的兄長,這點面還是要給的。
收拾妥當,秦綰綰出門了,秦偃騎馬跟著,一起出城踏青。
多文人才子,春日裏山花燦爛、春意盎然,踏青詩作畫自然不了,家貴族的公子小姐也是趁機出遊。
所以別看周圍那麼寬廣,其實人都不,想找個合心意的地方很不容易。
秦偃為此特意準備了三日,專門讓人去清場,不然都不敢帶著秦綰綰出門。
春日裏,若說什麼花最歡迎,那絕對是桃花。
春風十里,桃花漫天,吹男的相思夢。
秦偃對桃花無,但是有桃花的地方就有青年才俊,所以他占的位置也在桃花山上。
侍衛在桃花山的一面山坡上佔據了地勢最好的一平臺,桌案、筆墨、點心、瓜果、椅子、羅傘,一切按照秦綰綰最喜歡最舒服的來準備,就怕不喜歡。
秦綰綰對自己容貌不在意,但秦偃在意啊,忙不矢的給戴上面紗,順手從旁邊的樹上摘下一枝桃花,整理了一下形狀,輕輕的別在發間。
左看右看,嘆:「我家綰綰怎麼這麼呢。」
秦綰綰抬手扶了扶髮髻,沒有作答。
一如既往的冷淡呢。
秦偃不氣餒,再接再厲,手扶住秦綰綰的手:「仔細腳下,別摔了。」
那盡心儘力的樣子,像是捧個瓷娃娃似的。
不遠有人看到這邊,好奇是哪家貴人如此矜貴,出來踏青還這般大張旗鼓。
看了幾眼,都沒人認識,相互小聲的議論,不過聲音不大,也不影響這邊。
秦偃拿起墨條:「綰綰可要作畫?哥給你研磨。」
秦綰綰看了眼周圍的景,確實好的,微微點頭。
秦偃立刻開始研磨,鋪紙,鞍前馬後,把丫環的活兒全給搶了。
等到準備妥當,秦綰綰提筆,看了看秦偃,突然從旁邊拿出一罈子酒遞過去:「喝。」
秦偃不解,但還是下意識接過,拔開塞子仰頭就喝了一口。
秦綰綰看完,下筆。
灰為底,綠、為主的彩墨彩鮮明,很快,青山桃花躍然於紙上。
勾勒出主之後,開始細化其中點綴的山花、人和建築。
秦偃在一旁看得嘖嘖稱奇,丹青之真的需要天分的,他就不行,就算勉強能畫出個樣子,那也就跟乾柴木棒似的,沒有一點兒意境。
但秦綰綰顯然就是其中的翹楚,隨筆潑墨,揮手畫,下筆若有神,說的便是如此吧。
不羨慕,但驕傲,這可是他妹妹。
一幅畫需要的時間不短,秦綰綰一提筆就沒人去打擾,各自守在周圍,便是秦偃也只在旁邊喝酒賞景等待。
大半個時辰后,秦綰綰放下了筆。
「畫好了?」秦偃連忙起湊過去一看,驚訝不已。
秦綰綰的丹青技藝自然不用說,面前的桃花景、藍天綠樹躍然其上,簡直一模一樣,但讓秦偃驚訝的是上面居然有個人。
坐在前方一塊大石頭上,一手撐在一側,一手拿著酒罈喝酒。
影明暗,只寥寥幾筆勾勒出廓,並沒有細畫容貌,但是那姿態,一看就像是秦偃。
「這是哥哥?」
看到秦綰綰點頭,秦偃高興極了,如獲至寶:「好!哈哈,謝謝綰綰,回去我就讓人裱起來掛到書房去。」
秦綰綰去一旁的水盆里洗手,作畫累脖子累手,一副就夠了,今天是不會再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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