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太子都不能見藥王,聖上也攔着外邊的人不能請藥王爲之看診,藥王時不時能來歸德侯府,也就歸德侯府這一例了。
可以說,燕王沒把藥王綁在一塊,但現在,歸德侯府卻把藥王綁在一塊了。
因此這事說來,許雙婉更不能推辭,要親歷親爲了,但當主人的話,細想想,是歲數小了些,至於份上,還是過得去。
“不用了,你去罷。”笑得沒個正形的宣仲安坐直了,說着話又笑了起來,搖頭道:“誰能想到我宣仲安的夫人,能有給人做的一天。”
“這……”單久也是不解,看向他宣兄,“不能嗎?”
“不是不能,你看看,都還小呢,剛嫁我。”宣仲安指着他的夫人,言詞戲謔。
單久也是看明白了,宣兄這不是在說不能,而是在誇耀,便當作不知道,道:“那就請宣嫂子給我做這個了。”
宣仲安點頭,與他道:“見過鐘山qiáng了?”
單久也點頭,“見過了,那施家姑娘……”
他朝許雙婉看去,誠懇地道:“我也見過了,說嫂子與說,讓見過真人再下決定,見過我後,我們說了說,就把事qíng定了。”
“那還真是我家婉姬做的這了?”宣仲安低咳了一聲,笑言道。
許雙婉看他又咳了,朝他看去,手不往他手裏鑽,想握握他的手是不是冷的,怕他涼着了。
宣仲安知道的心意,握了下的手,垂頭看了下的手,方纔轉頭與笑道:“笑岔氣了。”
許雙婉無奈,搖搖頭,朝單久看去,溫言道:“你們能看對眼就好了。”
“那施家的事,你就不用擔心了,”宣仲安也跟單久道,“你這主聘下到鍾家去,到時候再往施家走一圈,做個樣子就好。”
“這是不是讓……”
宣仲安搖頭,打斷他的話,“你稱我一聲兄,你來京,我也沒幫你做什麼,這親事既然你自己願意,那就娶了。就是這親事,你是要在京裏辦,還是回燕地辦?”
“回燕地,裏頭也說好了,我們秋後就回。”單久吞吐了一下,又道:“聖上的子,現在還行,你之前給他的那顆藥還在滋養着他的,藥效正是最好的時候,有師傅的施針手法引着,他至能……”
他看了眼許雙婉。
“說吧,這裏沒外人,旁邊也有爲兄的人守着,讓你嫂子心裏也有個數。”宣仲安今天見他是在他的雲鶴堂的舊書房後面的小院子裏見,雲鶴堂現在全是他的人,說話也安全。
單久又道:“至能活兩年,我師傅說,針法掐得準的話,還能多拖一兩年。”
“有個定數沒有?”
“超不過五年,”單久道:“他的本已半廢,藥效只能延長生機,不能修復,等藥效一過,就是早晚的事了。”
“那聖上知道嗎?”
“知道,師傅都說了,師傅不跟他的病人說假話,你是知道的。”
“那他還放你們回去?”
“聖上答應了,也不知道師傅跟他怎麼聊的,但他最後還是答應了。師傅也答應把他的針法教給易太醫他們,我們離京後,有太醫施針也是一樣的。”單久說到這,相勸了他宣兄一句:“你要是能,還是找個法子吧。師傅說聖上現在是子得到了調理,尚還可控制這脾氣,等到病痛纏,那就不一定了,說過的話或許……”
或許就又變了。
而君無戲言這句話,放在聖上這個喜惡全憑心定的人上,是萬萬行不通的。
宣仲安聽了笑了一聲,與他道:“我不是你師傅,也不是你,我家在這,府在這,連祖墳都埋在京郊西山的山頭上,怎麼走,走到哪去?我走了,就是叛賊,逆賊,你說,我怎麼退?”
單久無言。
“我只有一種qíng況是能退的,那就是我全家都死了,”宣仲安看着尚還不完全知曉京城兇險的單久,那沉靜下來的眼,一片如死水的深黑,“我也死了。”
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死亡纔是他唯一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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