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熱天躲屋子裡的滋味絕對不好,雲燁穿著頭,背心,蹲在椅子上,雙手在一張很大的紙上寫寫畫畫,唐朝寫實版的建築圖不多時就在雲燁的筆下一一展現,要來作畫的料一點點的上,紅磚碧瓦,雕樑畫棟。
多寶塔結構就算了,承樑也就算了,木質結構容易招蟲子,保護的再好,也用不了多年,白蟻這東西實在是可惡,只要天氣溼,沒幾天就爬的滿世界都是,還屬於空降兵,用翅膀飛到合適的地方,立刻扔掉翅膀,鑽木頭裡猛吃,沒幾下,外表看起來完好的木頭,裡面的心卻全壞了。
不知會在某一個你不知道的時候猛然折斷,想起小時候扣鳥的的形,再看看頭頂高大的屋頂,雲葉就覺自己就是那隻可憐的鳥。
大名鼎鼎的長安三害,老子是頭一名,也不知這個排名是哪來的,我又不禍害別人,最多騙騙傻子,比如朝堂上的大人,最多讓你們吃幾口蝗蟲,那是高蛋白,爲你們考慮呢,不知好歹。
至於現在老子打個報告就找齊三省的大佬一起研究,然後有限度的同意,不就是要在玉山蓋些房子嗎,荒山野地的,除了我,誰會跑這裡來。
好吧我承認就算我蓋的房子有些多,也就幾百間,你還不許我爲以後學院發展留下點餘地?憑什麼資金自籌,這裡面可掛著皇家這兩字,坑人你也不能這麼坑吧?
獅子狗?那是你家家風不正,關我屁事,男人嘛,偶爾出去應酬一下是常事,雖說去了青樓有失觀瞻,但是你家裡的悍婦,不能把獅子狗當警犬用吧?把自己老公堵被窩裡,還不讓穿服,揪著耳朵回家,用獅子狗擋住下也是迫不得已,總不能上街吧?有東西擋總比甩著回家強吧?誰能料到那一咬的,天哪,是個男人都覺得魂飛魄散。
長安城裡的婦人開始盛行在家養只獅子狗,這是男人的悲哀。
圖紙畫好了,自然要找人品評一下,幾位老先生就是最好的對象,拿著圖紙匆匆找到了正在喝茶的幾位。雲家的製茶葉現在已經量供應幾位,每人抱著一個碩大的帶蓋子的茶杯,不時掀開蓋子輕啜一口,貌似悠閒
李綱看著圖發了好一整子愣了,玉山,元章,離石幾位先生也不說話,雲燁腦子都周遊了幾次世界了,他們還是不說話,泥人一般,在幾位眼前晃晃手,不見靜,正打算用涼水潑一下,老李發話了:
“這般宏大的工程,小子,你打算蓋多年?花多國帑?用多人力?朝堂上會答應?陛下會允許?這可是能夠覆國的工程,你這隻能是夢想,不可能完,地方都比皇宮大了,你還把玉山圈進來,方圓十里啊,你蓋的不是學校,是一座城市,甚至可以媲長安的城市,不可能完。”
“錢不缺,人不缺,不缺,您憑什麼認爲小子建不這座學校?小子一定在有生之年做到,今年就開工,前期工程只需要十萬貫就可完,爲時三年,今年到明年是主要建設期,由於遭了災,肯定有很多人願意到玉山找份活計來養家,小子不趁這個機會找勞力,還等到什麼時候。”雲燁把話說的斬釘截鐵。
‘小子,老夫不問你從哪裡找錢,你說有把握,老夫也相信你可以弄來錢,你想過沒有,你從大唐一下子走了這麼多的錢,朝廷怎麼辦?需要用錢的時候沒錢怎麼辦?”老李滿面憂,經過這半年的接,老李從來都不懷疑雲燁的弄錢能力,他只是爲朝廷擔憂,廟堂裡的高,在雲燁面前就像沒長大的孩子,尤其是錢財方面。
“你們是這樣看待錢財的?是你們這麼認爲,還是大家都這麼認爲?”雲燁有些狐疑。
“老夫相信,朝堂上對錢財的看法一老夫同出一轍,差別之就是有些會經營罷了。”李綱急忙說道。玉山,元章,離石三位先生也同時點頭,他們是從朝堂上出來的,自然明白。
“哈哈哈,發了,發了老子的學堂可以早二十年建,您四位都可以見到大唐或者歷史上最龐大的學校,我要招一萬名學生,找幾百位名師,正愁閒得慌,現在有事幹了,小子這就去籌劃。”說完就要跑,四位先生慌忙攔住,張的全抖,似乎攔住的不是雲燁,而是一頭斑斕猛虎。
“你不能這樣做,書院還只是初創階段,你就是把學校蓋好了,也沒有學生,沒有老師,那還書院嗎麼?”李綱的話一下子澆滅了雲燁的萬丈雄心。
是啊,房子好蓋,可是上哪去找好的老師呢?去找學生呢?書院只有一百來個學生,就讓這幾個老頭疲於奔命了,一萬個?這在後世只是一所中等規模的學校,在大唐是不可思議的,我昏了頭,雲燁重重的在頭上捶兩下,彷彿力般的癱坐在地上。
“老夫知道你想開啓民智,這也是老夫等人的畢生信念,客人就那麼多,你桌子再大也沒用,慢慢來,會好的,老夫今年七十歲了都不急,你只有十六歲,著什麼急啊?速則不達,這些日子你有些急躁了,老夫不問你在長安發生了什麼事,只想要你平靜下來,不要急躁,知道嗎?你是我們的幾個老頭子的希所在,老夫從未覺得施教於天下離我們如此的近,總覺的只有一步之遙,過去就是一片明,你不能冒險,如果需要冒險的話,也是我們幾個老頭子的事。”李綱蹲下來輕輕雲燁的頭頂,話說的虛幻迷離,他彷彿陶醉在這片希的原野中了。
人神上的大起大落,最是消耗力,站了幾次纔在幾位先生的幫助下站穩。
“小子空有屠龍之技,奈何無施展,也罷,咱們就緩緩而行吧,小子有些累了,這就回去睡覺,您幾位也趁早歇著吧。說完,給幾位先生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慢慢回去了。
“老李,你緣何相信他會找到足夠的錢財來擴建書院?十萬貫,相當於十個上州的賦稅,他不可能做到。”元章先生髮話了,他對朝堂漠不關心,長安城裡發生的事很多都不清楚。
“老夫對你們說過這小子用四小鐵條在一日之撈了一萬六千貫的事了麼?”三人連忙搖頭。
李綱就把在長安城裡發生的事詳詳細細的給三位老友講了一遍,聽的三人頭上直冒煙,誰能想到雲燁會早早就給諸位大臣挖好了坑,用一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辦法,從大臣手裡捲走了一萬六千貫,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讓人無話可說。
“這只是第一次,他明顯留了後手,只是不知何時發,現在只要是這小子的奏摺都會再三考慮,然後折半供給,那個部接到他的辦事摺子那個部就會如臨大敵,所以他說可以弄到十萬貫,你們最好相信,只是不知是誰倒黴。”
四人相視而笑,雖然覺得稽,卻也心頭大,有這樣一個傢伙,書院就永遠不用擔心錢的事,這得多省力啊,他們長於教書育人,卻不善於招財攬貨,而辦書院恰恰不能的就是錢財,書呆子如何能找來財源?只能是辦一家倒一家。
“看來老夫東羊河畔的宅子有些小了,找來高手畫的圖樣也沒什麼用了,那小子畫的圖就很好,老李你認爲呢?”玉山先生似有所悟,問李綱。
“宅子的事我們就不要管了,教好書就是了,那小子會弄好的,比你想象的要好”
夏夜的月格外迷人,雲燁坐在窗前,擺出一副犀牛月的架勢,大唐的明月的確比後世的更加明亮些,可以依稀見到上面的環形坑,銀的月灑滿了大地,也照在雲燁的臉上。
的確是太急躁了,從長安回來就沒有真正安心的時候,中的憤怒原來從沒有發泄出去,只是在心裡發酵膨脹,如今開始影響自己的心緒,這不對,這不是自己應該有的緒不安,他不知道如何理現在的況,或許先生知道吧,他活了七十歲,因該了吧?
孤獨,鬱悶在屋子裡蔓延,逐漸影響到了隔壁。
旁邊屋子裡住的是李恪,他現在就十分鬱悶,學業上已經不想著要超過李泰那個超級變態,無論自己如何努力,總是比他低了一頭,先生說,有些人天生就會學習,他不需要太努力就會把學問融會貫通,這是天賦。
只是母親說自己的統纔是最高貴的,融合了兩地帝王的,無可比擬。可在書院他似乎永遠跟不上李泰的步伐,他似乎已經走遠了,只把背影給了我。
忿忿的推開窗,剛好看到雲燁也推開窗,兩個同樣不爽的人同時哼了一聲,又關上了窗戶
燥熱的夜,只有蟬鳴,螢火蟲亮著肚子在草叢裡飛舞,蝙蝠在空中不停地劃八字,無聲無息,山上的松濤響起,似催人的戰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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