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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磚》 第10節 公輸班

老農兩隻手攏在袖子裡,一個人坐在磨盤上,想著什麼,斜倚著背後的大石碾子,越發顯得瘦弱。家裡的客人已經散去了,農家的歡樂是短暫而熱烈的,有一頓盛的食就算是極樂了,飯吃完,自然也就各回各家,只留下幾個勤快的婦人幫助主家收拾碗筷,們刻意避開了老農的地方,那怕那裡還有一個頑放在地上的碗。

全家躲在屋子裡的看老農,猜測著那個年侯爺紙條上到底寫了些什麼,爲什麼老爺子看完就傷心絕,一個人坐在磨盤上已經兩個時辰了,爲什麼還會有淚水留下來?

老爺子剛強了一輩子,不要說孫子輩沒見過他流淚,就連同輩的兄弟也沒見他哭過,如今,往日堅的像一塊石頭的家主哭的像個盡了委屈的孩子。

前些天老家主接到一封信,就是那封信讓他用了以前從未用的家族線,只是把一個木盒給一位侯爺,然後切注意這位侯爺的向,這對家族來說是危險的,尤其是與府打道更是危險,公輸家族吃夠了權貴的苦頭,何必再自找麻煩,安安靜靜的躲在家裡教育子孫不好嗎?

雲梯敗於墨子之手,勾,拒敗於禽釐之手,公輸家族的每一次失敗都有族人人頭落地,所以早早絕了士途上進的心思,只是在人世間家傳手藝代代相傳,雖然大業年間遭遇了大不幸,家族人口損失過半,這些年不是也緩過來了嗎。

老農攏在袖子裡的手攥著雲燁寫的紙條,上面的容很簡單,只有十個字。

“又一個想做石頭的蠢蛋。”這就是雲曄給的回覆,語氣極爲無禮。

老家主看到這十個字心卻掀起了萬丈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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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是變了石頭,的確是變了石頭啊,只有石頭纔會拋妻棄子,只有石頭纔會眼看族人遭難而不聞不顧,只有石頭纔會在家族最危險的時候說一句,我要求長生,就離開,看不到嗷嗷待哺的子,看不到白髮蒼蒼的老父,不顧惜妻子的哀求,臉上帶著笑容,踢開抱的孩兒,走的何等的乾脆。

以前不知道,雲侯的這十個字徹底解開了老夫六十年的疑,父親,你走的時候,已經是一塊石頭了吧?

老農袖手回到屋子裡,笑著對家人說:“不妨事,我只是解開了心結,有些難過罷了,你們不必擔心。”

“父親,那張紙條上到底說些什麼?”一個四五十歲的農夫問他。

老農把手裡的紙條遞給了兒子,讓他自己看。

瞄一眼那十個字,農夫大怒。

”父親那狗敢如此藐視我公輸家族,孩兒這就取出大黃弩將這狗賊殺,以消心頭之怒。”

老農擺擺手讓兒子稍安勿躁,看著他的兩個同輩兄弟說:“老三那時年紀還小,記不得事,大哥你也以爲這句話是在侮辱我公輸家族?”

一個更加蒼老的老農坐在火盆旁邊,看看手上的紙條對家主說:“如果按照叔父當年的行徑來看,此言不虛。”

“大哥,家父年輕之時,才智勝我等百倍,如果世間真有仙之人,家父應該是最有可能之人,雲侯說仙人都會爲石頭,只壽家「揚帆啓航☆星夜無傷」父所作所爲,此言不虛。”

“父親,您不是說過爺爺是得了疾病才亡故的麼?”

“甲兒,這是公輸家族的一段恥辱,爲父不讓後世子弟也出現和他一樣的事,所以就瞞了這段往事,現在也到了該讓你們知道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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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農坐在火盆邊,給全家的晚輩講述了自己父親是如何的爲了求取仙道,斬絕義,故事不長,卻讓人從骨頭裡往外冒寒氣,再配合上老農語不聲的敘述,全家老痛哭失聲。

“家裡再敢言長生者,逐之。”

這是公輸家族的新家規,全家人齊聲大喊:“再敢有言長生者,逐之!”

雲曄躲在屋子裡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會就跑出院子往外瞅瞅,可惜,只有空的街道和滿地的白雪,眼看著日頭就要西下,還是沒人來,屋裡的酒已經熱八遍了,都快沒酒味了。

老莊不知道今天的客人是誰,只知道侯爺非常重視,不但自己親自下廚,還拿出家裡最好的酒款待貴客,也不知客人的份高貴到了何種地步,上次柴紹大總管來家裡,侯爺也沒有親自下廚,更不要說那兩罈子酒了,想不明白這朔方城裡還有誰值得侯爺如此上心。

雲燁斷定今天會有客人登門,還是那種真正有才華的高人,如果把這位高人弄回書院,玉山書院必將實力大增,所以他一改往日的懶散,不但親自下廚,酒,連自己房裡的青菜苗也不放過,他決意要給那位高人留下最好的印象。

天邊的紅霞逐漸變黑,夜幕也降臨了,老莊挑出兩個燈籠,把門口照的亮,希客人看到燈籠知道主人還在候客。

雲燁特意撤去了門口的守衛,就是爲了方便客人的到來,看來,這一切都白做了。

正要吩咐老莊把屋子裡的酒菜那去吃掉時,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拜帖上寫的很清楚公輸木攜子公輸甲前來拜會,雲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原以爲只是一條大魚,沒想到會是一條巨鯨,還是帶著崽的巨鯨。魯班的後人,雲燁太清楚這些人的分量了,他們早就不是什麼能工巧匠,而是一個個現理學家,和最好的工程師,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也要把人留下來,實在不行就綁架,雲燁下定了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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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一正冠,吩咐所有的人出迎,魯班的後代值得他用侯爵的儀軌。

老農也不再是農夫打扮,一漢服,顯得老頭極有古意,他特意不穿圓領的衫,腳下套著木屐,頭髮用古藤枝簪定,後面的中年人也是漢服打扮,雙目不經意的瞄了一下雲家出迎的規格,看樣子還是有些滿意的。

雲燁一副正式打扮,就是上朝的那,站在門裡,遠遠就笑著施禮:“公輸先生大駕臨,蝸居真是蓬萃生輝啊,末學後進雲燁這裡有禮了。”

“哈哈哈,雲侯乃是不世出的奇才,老夫有幸得見,亦是三生之福啊。”

原來雲燁總以爲古代老賊說話都是未語先笑,以爲是小說家添上去的,後來在唐朝呆久了,才發現這是真的,老賊們說話不管有沒有笑點,都習慣的加上哈哈之類的詞語,比如李淵,比如李孝恭,比如房玄齡,最代表的人就是長孫無忌,他的那張臉似乎永遠帶著笑容,胖胖的很憨厚,表面上對每一個人都那麼親切,至於暗地裡是不是問候人家的父母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遇到這種先說哈哈的人,雲燁總是提心吊膽,面前的這位,貌似也是一位千年老狐貍,今晚的任務很重啊,雲燁暗暗發愁。

“老先生說笑了,了不起的是家師,小子今年才十六歲,哪裡談得到奇才二字,您這是要把小子寵壞啊。”這話老頭不論份還是年紀都當得起,誰讓人家祖宗是魯班呢?

“唉,雲侯此話差矣,年英傑讓人羨慕,年紀輕輕就居侯爵,羨煞旁人啊,哈哈哈。”

又是笑聲,這老頭從進門到現在不說目的,不講實質容,空話,套話說了一大堆,惹得雲燁心急,還是書院的老傢伙們好啊,不管好話賴話,都是直接說出來,從來不說這些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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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一定是甲先生,晚輩見禮了。”雲燁見老狐貍不好下,就想看看這只不大不小的狐貍是不是有機會下

“雲侯多禮了,家父面前,哪有我稱先生的道理。”公輸甲也笑著回禮。

有門啊,老狐貍的像只泥鰍,小狐貍剛纔看雲家儀仗,還點頭。看來有門。

“公輸先生來得正好,小子親自下廚做了幾個小菜,聊博前輩一笑。”

“雲侯這是早就料到老夫會來,早早就準備好了酒飯,如此盛,老夫怎敢不叨擾一下。”

酒菜就擺放在雲燁的客廳,餐是雲燁特意從柴紹那裡借來的,在長安說不上好,在朔方絕對是最頂級的存在,只可惜沒有侍,上菜的只能是五大三的老爺們。

在軍營,寒酸了些,還請老先生見諒。”如果在長安,雲燁絕對會把這頓飯安排的奢華無比,只可惜在朔方,只有將就了。老公輸沒有接話,而是研究起那幾把椅子來,還坐上去試試,再看看桌子,點點頭,似乎比較滿意。

“雲侯說笑了,如此的食,再配上味佳餚,哪裡談得上寒酸,更何況大雪天還有青菜可食,更是難得,老夫一介山野村夫得此殊遇,寵若驚啊,哈哈哈。”

老賊又開始哈哈笑了,他恐怕早就有了要出世的念頭,只是找不到合適的機會,他是技型人才,在場不可能有太大的發展,如果沒有人舉薦,混到死也不過是一個工匠頭頭,他探明瞭雲曄的底細,知道和自己是一類人,所以才大膽登門,畢竟一個家族,不可能世太久,否則早就被歷史忘了,這樣一來,保持家族的長久就沒有了意義,他知道,雲燁也知道,只是兩人誰也不把話說開,如同兩個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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