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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西北角有一府城，名鷓鴣府。

鷓鴣府往西去是連綿羣山，往北去十里便到了皓月城的地界。

因山裡多匪盜，常有流寇出來作，故而鷓鴣府的城牆修得比較高大堅固，

昨午時有一路行倉皇、狼狽不堪的大軍從鷓鴣城路過，觀人數約莫有十萬人上下，想在城尋些補給，但現鷓鴣城和這一路上經過的其他城鎮都一樣，城斷壁殘垣、腐遍地、臭氣熏天，慘不忍睹。

鷓鴣城裡人絕人寰的景，卻沒有讓大軍生出太大的緒波，因爲這樣的慘景他們這一路上見得太多太多，神早已變得麻木不仁。

憤怒到不知憤怒是何滋味，仇恨到不知仇恨是什麼覺，這就是他們現在的神狀態。

大軍本取道向北去皓月城，再由皓月城向北去白雲城，到了白雲城那便有了活路。豈料大軍由鷓鴣城往北剛踏進皓月城境，突然遭到大牙軍伏擊，丟下近萬方纔從大牙軍的埋伏圈裡撤出來。

前路被斷大軍被迫撤回鷓鴣城，還沒來得及想出好的應對之策，一路追著他們不放的追兵追了上來。前有猛虎攔路，後有惡狼追擊，大軍一下被困在了鷓鴣城裡。

好在鷓鴣城城牆堅固高大，大軍依城而守，鏖戰整整一夜，城門幾度失守但又奪了回來。

清晨，圓通紅如，自東方天際遙遙升起。

大牙軍終於敲響了撤退的鼓聲，眼睛裡著嗜芒，比野還兇猛的大牙軍如水般退去，守城將士無不累得癱在地，大口大口息著。

溫暖的照耀在被水染紅的城牆上，反出冰冷而又刺目的芒。

大牙軍退到了幾裡地外，不知何時會再次起進攻。

“吃吧。”戚長空把兩張乾的玉米餅遞到戚喲喲面前，又把一個乾癟的水袋扔了過去，道：“吃兩頓飽的，準備死戰吧。”

戚喲喲接過玉米餅，皺眉道：“省著點吃，還能多堅持一天。”

“多堅持一天又能如何？還不如吃飽了殺個痛快。”

“多堅持一天或許能等到援軍。”戚喲喲說道。

“哪來的援軍？”戚長空搖頭苦笑，“白雲城被打怕了，大牙狗只需在城外搖旗吶喊、虛張聲勢，就能嚇得他們在城裡不敢出來。所以就算白雲城知道有我們這樣一支隊伍被困此，也不敢派援軍出城，何況他們不知道。

而雁城被大牙狗一百多萬大軍境，即便想派出援軍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退一步講，就算雁城派出的援軍突破了大牙狗的封鎖線，他們短時間能找到這裡嗎？誰會想到我們竟不是想著辦法回雁城，而是往完全相反的方向逃竄，甚至已經逃到這金城與皓月城的界？”

戚喲喲臉上浮現出自責又痛苦的表，埋頭悶聲道：“都怪我，若不是我自作聰明往反方向突圍，就不會讓大軍陷死地。”

“你的決斷沒有任何問題，當時那種況，正面突圍只有死路一條。”戚長空搖頭道，旋即眼睛裡迸出憎恨地目，咬著牙一字一句道：“要怪只能怪我們的‘好大哥’，明明早就知道自己份敗了，卻還能裝得那麼鎮定自若，我們自以爲是的要將計就計，誰知被他反來了個將計就計。歸結底是我們太自以爲是了，這場仗輸的不冤枉。”

戚喲喲神一暗道：“他實在太瞭解我了，非但知道我突圍後會往白雲城方向跑，甚至猜出我會走哪條路線，提前在路上設下埋伏。”

“今晚我要和他決一生死！”戚長空目冷然道，三兩口就把一張乾的玉米餅吞下肚，吃飽肚子纔好幹架。

“你”戚長空目落在戚喲喲上，言又止，而後一擰頭把目從戚喲喲上移開，問道：“你帶貞烈丸了嗎？”

戚喲喲愣了一愣，隨即答道：“帶了。”

“好。記得把它放在一個容易吞服的位置。”戚長空提醒道。

“嗯。”戚喲喲點點頭。

“今天晚上我會全力送你突圍，若是突圍失敗你就把它吃了吧。大牙狗禽不如，你不能活著落在他們手裡。”戚長空強忍心中疼痛，說完轉就走。

戚喲喲手指挲著袖口，今晚開戰前會把藏在袖口裡的蠟丸拿出來含在裡。

……

“戚夫人，好巧，咱們又見面了。”一位穿儒衫，束戴冠，渾上下收拾得一不茍的中年男子，站在一條鄉間小道上，攔住了張小卒等人的去路，遠遠地朝萬秋清見禮。

張小卒等人目落在方不同上，全都不出疑的表看向萬秋清，懷疑前面這位儒雅紳士、風度翩翩的男子，和萬秋清是敵還是友？

這若是換作一個公共場所，方不同如此這般地出現在萬秋清面前同打招呼，張小卒等人定會認爲他是萬秋清的朋友。因爲方不同的著裝打扮和談吐舉止實在太迷，儒雅斯文，任誰見第一面都不會把他當壞人看。

“方不同，潛藏在金城的一個大牙細，半步大能。”萬秋清目落在方不同上，同時向張小卒幾人介紹道，“半步大能”四個字讓張小卒幾人心中一驚，瞬間繃神經提起警惕之心。

“長空上的紅毒就是他下的，千萬小心！”萬秋清又補充了一句。

這一句只有張小卒三人聽的明白，想到紅毒的厲害，三人心裡都不住咯噔一聲，不過也僅僅是咯噔一聲，心裡卻一點也不怕，因爲張小卒專克紅毒。

“二公子的事實在抱歉。”方不同朝萬秋清拱手致歉，道：“我當時實在是太生氣了，以致於忘記告訴夫人我姓甚名甚，家住哪裡，讓夫人沒有辦法找到我，從而不能及時替二公子解毒，導致二公子毒而亡。實在是抱歉！”

萬秋清神微微一怔，知道方不同還不知道戚長空假死的事，也就是說他不知道有人可以解紅毒，當即心生一計，喝道：“狗賊，你害死我兒命，我今要讓你債償！”

然後低聲音向張小卒問道：“小卒，有沒有讓我佯裝中毒，又不會失去戰力的辦法？”

“有！”張小卒應聲道，“我給你一道守神守心符，再給你一道驅邪符，前者揣在懷裡可以守住心神，後者我給你畫在掌心，關鍵時刻激活它就能立刻驅除上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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