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燁沒有按照李泰腦殘的想法在蜀道上狂奔，安全到達長安纔是最重要的事，本來打算走的很，但是那些吐蕃人一路上總是不斷地唱歌，這讓人非常的頭疼。

龐匙兒也不阻止，坐在馬車裡帶著一種聖潔的笑容看著這些一路歡歌的吐蕃人，問過領路的雲家商隊頭領才知道，他們就是這樣從鬆州一路唱道秦嶺的。

都說吐蕃人是最靠近太的種族，心地純潔的就像冰雪一樣，當然，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殺起人來纔會更加的讓人骨悚然。

快樂，就是龐匙兒一心想帶給這個種族的東西，休憩的時候，龐匙兒也會和那些吐蕃人一起圍著火堆跳舞，只有雲燁和李泰兩個人，就像兩個傻瓜一樣蹲在一邊看。

聰明和愚蠢這是相對而言的，雲燁認爲這些吐蕃人其是就是一羣賣國賊，在出賣吐蕃人，在毀掉吐蕃的文化，但是在他們看來，自己是在追求快樂，追求最純潔的快樂，祿東贊帶著吐蕃最強悍的武士在雪域高原橫行，徵收沉重的賦稅，搶奪他們本來就不多的青稞和牛羊，這讓他們不快樂，所以就要站在王妃的一邊，打倒祿東贊，推翻祿東讚的暴政，他們寧願歡快的唱歌跳舞，也不願意著肚子武士的榮。

他們能接到的就是自己的族羣，最多能見到威嚴的族長，在青天底下放聲高歌，在綠草如茵的草地上盡的嬉戲，關心自己的青稞長勢，關心自己的牛羊是否壯，對他們來說這些纔是自己的全部，至於家國這樣的東西，是祿東贊他們這些人提出來的，是英雄就該和最恐怖的惡魔作戰，是豪傑就該去殺死山谷裡不散的怨靈，殺人，纔是真正的懦夫行爲。

雲燁的面頰搐的厲害，李泰的乾笑也越發的無趣，

“匙兒，這就是你的教義？我總覺得那裡不太對，整天唱歌，整天跳舞，整天的男人追逐人？自己的青稞，自己的牛羊，自己的？不考慮兇惡的強盜？不考慮敵國的侵？也不考慮天災人禍？”

“爲什麼要考慮？人難道就不該生活的快樂一些嗎？人難道就不能追求自己心的人兒嗎？人難道就不能自己的勞果實嗎？

上古時期，我們難道不就是這麼生活的麼？生亦何歡，死亦何苦？我們的祖先不就是赤著追逐獵，吃飽了之後，不就是圍著火堆跳舞唱歌的嗎？夜深了不就是圍著火堆繁衍生息的嗎？我們爲什麼要改變？

有人死了，我們用歌聲送他們離開，有人降生了，我們也用歌聲歡慶他的到來，至於你說的家國之念，那都是帝王將相強加給我們的，我們天生就是自由的，土地是我們的，青草是我們的，是我們的，生命也是我們的。如果有敵人，那就說明我們的教義沒有傳播給那些可憐的人，等到他們明白我們的教義之後，就會放下武，和我們一起縱高歌，縱舞蹈。”

龐匙兒用詩一樣的語言，在向雲燁李泰宣揚的教義，聽得雲燁和李泰汗流浹背，惶恐不已，因爲說的不是玩笑話，看著那些無憂無慮的吐蕃人，他們真的好像非常的快樂。

龐匙兒的外貌太有欺騙了，雲燁和李泰倆個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部下，這幾天已經變得能歌善舞，自古秦兵耐苦戰，秦人死不旋踵的鋼鐵意志居然經不起幾首胡編造的歌，幾曲隨意扭的舞蹈的侵蝕，還沒到關中，大唐的武士們就已經大方的把自己橫刀給吐蕃人拿去切割羊！以前他們手裡的橫刀尊貴無比，老婆一下說不定都能招來一頓臭揍，更不要說把自己珍逾命的武送給別人上放在火堆上烤！

“燁子，你確定要把這個鬼人帶到長安？他們是瘟疫啊，如果任由龐匙兒在長安宣傳教義，這就太恐怖了，咱們唐人要比吐蕃人更喜歡教義裡描述的生活，想想看啊，和尚們只是空口白牙的說信佛可以求得來世，天下間信佛的人就已經數不勝數，如果讓這個人站在大街上開始宣傳教義，今生快樂，來世依然快樂，世世代代都快樂，而且這種快樂時看得見，得著的，再加上還有一個長得像天仙的妖，老天爺啊，大唐的基業非垮了不可，也不知道祿東贊是如何忍這些人的。

我越來越覺得祿東贊急匆匆的去攻打尼泊爾和天竺，其實是爲了逃跑，而不是爲了拓土開疆，這些知道傻樂的蛀蟲，估計已經把雪域高原毀掉了吧？”

雲燁都不知道該如何來回答李泰的問話，痛苦會傳染，事實上快樂的傳染更加的強烈，如果一個民族了一個快樂的民族，這個民族基本上就離完蛋不遠了。

快樂就像糖一樣，天然就有讓人迷醉的神奇魔力，在遙遠的古代，甜就代表著快樂，人喜歡甜是天，同理之下，人喜歡快樂也是他孃的天！

寒轍的教義還是雲燁教給他的，當初也沒有當一回事，誰知道十年的那些胡說八道的教義就能在吐蕃高原上形一風，吐蕃的王娶了比他大了二十歲的人，這說明什麼？只能說明龐匙兒的影響力實在是太大了，只有神和人的結合，纔會讓人忘記神的年齡，就像董永和七仙，劉彥昌和三聖母，明明七仙和三聖母雖然都披著一張的皮，都已經是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婆娘，在民間的傳說裡，們和年輕的小夥子相，卻沒有毫的違和，只會讓其他人產生淡淡的羨慕之！這是見了鬼了。

一羣快樂的人簇擁著兩個不快樂的人走在回京的路上，李泰想要追求快樂的心是假的，他的心裡其實是非常苦的，如果真的想要快樂，早就加這支快樂的大軍裡去了，如果不是顧忌到雲燁，龐匙兒哪怕寬解帶也會讓李泰快樂起來。

別人越是快樂，他們倆個人就越是痛苦，眼看就要出了秦嶺，雲燁堅持認爲，龐匙兒應該住到雲家去，禍害雲家的人就足夠了，不能住到驛館裡禍害別的大唐人，他們是瘟疫，需要進行隔離，當然，變態的雲家人，一定會對這些人產生足夠的抗，因爲雲家人就已經夠快樂的了。

隨同雲燁去嶽州的家將全部被送去了酒坊，在那裡他們的快樂一定沒有施展的餘地，雲家的幾位老家臣，會把他們上的武士熱找回來的，唱歌跳舞？在雲家的酒坊裡放個屁都需要獲得老家臣的首肯，尤其那幾個從玄甲軍裡退役的老家臣，更是變態中的變態。

小武在第一時間衝到了雲家，找到了住在魔姬院子裡的龐匙兒，多餘的話一句都沒有，拎起茶壺就劈頭蓋腦的砸了過去。

人打架一個男人蹲在邊上看不太好，雲燁長嘆一聲，就關上門走了出去，小武這些年雖然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但是武功卻從來沒有放下過，不能和小苗比，打龐匙兒估計還是沒有問題，這是陳年的舊賬，總還是需要清算的。不過龐匙兒是寒轍的妹子，估計也不是一個好惹的主，變態家族出來的，總會有些箱子的本事的。

魔姬聽著自己院子裡傳來的廝打聲，端著一簸箕玉米粒在喂自己的六爻，六隻大公如今已經長得足有半人高，旺財早就已經已經放棄了復仇，如今連這片院子來都不來，隔著花園的矮牆探著頭看正在和魔姬說話的雲燁。

“邪教啊！侯爺！甜的東西當然讓人迷醉，十丈紅其樂逍遙，聲娛人雖說下乘一些，效果卻非常的顯著，都說人窩就是英雄冢，您吧這個妖送進皇宮，到底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太難以預料了，李家的人天生就好如命，從李淵到李世民都是如此，越是雄才大略的英主，慾就越發的強烈，龐匙兒這樣的人對皇帝那樣的男人有著致命的力，您現在還以爲烽火戲諸侯之類的故事是傳說嗎？早年間老打算將小武培養那樣的人送進皇宮，見您對這樣的事極度厭煩才無奈作罷，否則，小小的長孫無忌怎麼能讓侯爺如此的煩心？

龐匙兒是白石宮的人，白石宮的人天生就是瘋子，您知道完到極致之後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嗎？”

雲燁搖搖頭，對於這一點，魔姬是真正的宗師。

“毀滅！就是毀滅！不會錯的！不管從天意還是到人意都是這樣的，所以天尚不全，遁去的一無跡可尋，這都是有道理的。

白石宮的人以前可能還沒有這樣的心態，但是現在不同了，他們在用宗教欺騙吐蕃人的時候，那些被影響的吐蕃人反過來也會影響他，雖然很輕微，但是日積月累之下，最瘋狂的恐怕就是地位最高的那一個，所以啊，您不要看這個人說話很有條理，思維清晰，其實已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