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縣城外,西北方,十多里外,有一大營,是蹋頓駐扎的區域。
這偏區域寬廣遼闊,能容納蹋頓麾下的騎兵,也能容納蹋頓的步兵,一應資帳篷等都在。
蹋頓不像是蘇仆延,他做事極為謹慎,帶兵打仗也用兵穩健。
除非蹋頓認為,自己肯定必勝。
否則,絕不冒險。
蹋頓的軍營,將士早已經休息,巡夜的士兵依舊老老實實的巡夜。整個營地的防守很是森嚴,沒有任何的松懈的。
中軍大帳,依舊燈火通明。
歡聲笑語不斷。
蹋頓坐在主位上,仍在和麾下的一眾部落族長飲酒作樂。蹋頓謹慎是謹慎,可如今前線的戰事,暫時給蘇仆延負責,蹋頓比較寬心,也沒有什麼事做。
而且在布置妥當的前提下,該樂還是繼續樂。
蹋頓環顧眾人,臉上神歡喜,豪飲一杯酒后,長舒了一口氣,道:“諸位,我們此番南下幽州,只要能殺了袁尚,掌控袁熙,有袁熙的配合,奪取幽州便有了機會。”
“只要是幽州,作為我們的草場,未來的烏桓,就再也不會為糧食缺乏而煩惱。需要糧食,隨時可以縱馬南下,從這些漢人的手中掠奪。”
“甚至袁熙為我們的傀儡后,扶持他主政河北。我們烏桓的實力,還會進一步增強。未來徹底掌控河北,那也是可能的。”
一眾人聽到后,紛紛開口附和。
所有人,激萬分。
所有人更是期待不已。
在這般的前提下,即便已經過了凌晨,營帳中作樂的氛圍,依舊一浪高過一浪。這些烏桓的部落族長,在這段時間飲酒作樂,吃飽喝醉了就睡,睡醒了又接著繼續。
生活,極為奢靡。
在所有人繼續飲酒時,時間悄然溜走,也沒有人在意時間。
“報!”
就在此時,有一名士兵急匆匆的進。
這一聲稟報,聲音洪亮,原本一個個烏桓的部落族長,喝酒正酣,心歡喜。可是忽然,有士兵直接闖進來,所有人齊刷刷看過來。
蹋頓道:“什麼事?”
士兵恭敬道:“啟稟大單于,蘇仆延單于回來了,是逃回來的。”
刷!
蹋頓面微變。
蘇仆延逃回來,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蹋頓原本正歡喜,更是憧憬著拿下幽州的好。此刻一聽蘇仆延逃回來,心驟然張起來,他大袖一拂,道:“去,把蘇仆延喊進來。”
“是!”
士兵轉去通知。
不一會兒,蘇仆延狼狽進。
如今的蘇仆延,頭發散,衫上還有跡,狼狽不堪。他見到蹋頓后,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以頭叩地,道:“蘇仆延,拜見大單于。”
蹋頓面冰冷,問道:“怎麼回事?”
蘇仆延道:“大單于,我們在薊縣城外,遭到突襲。袁尚派黃忠作為先鋒,先一步帶兵北上,突襲了營地。我的部將安格達,為了抵黃忠,被黃忠一刀劈殺。當時軍中的將士,全都睡。以至于將士無法抵擋,盡皆落敗。”
蹋頓面頰了,道:“袁尚的兵力,有多人殺來?”
蘇仆延道:“不知道,只知道營地周圍,都是袁尚的人。我們,本就擋不住。所以,我只能下令撤軍。”
“廢!”
蹋頓呵斥一聲。
他怒目圓睜,沉聲道:“你足足三萬銳,卻被突襲落敗。你蘇仆延,上一次在鄴城,丟盡了我烏桓的臉面,如今又落敗,再度丟盡了我烏桓的面。”
蘇仆延躬道:“大單于,卑職有罪,請大單于責罰。”
蹋頓道:“眼下責罰你,能扭轉局勢,能讓戰死的將士,以及被俘虜的將士回來嗎?你這一戰,帶回了多人?”
蘇仆延道:“只有兩千余人回來了。”
“你,你……”
蹋頓更是氣息都不勻稱。
三萬人出戰,最終只有兩千人回來,實在是丟人。若非蘇仆延,是諸多的部落之主,有著一定的力量,蹋頓現在就要死蘇仆延,絕不會讓蘇仆延茍活。
蹋頓沉聲道:“諸位,蘇仆延率領的軍隊,在薊縣城外落敗。我們如今,必須要面對這一事,你們認為當下,該怎麼解決這一事呢?”
眾人小聲議論著。
只是暫時還沒有人表態,全都是徑自的思考著。
蹋頓見眾人不說話,他沉聲道:“蘇仆延,這些人都不說話。你來說一說,接下來該怎麼辦,才是最好的。”
蘇仆延咬牙道:“大單于,我們絕對不能善罷甘休。我們拼了,再度率軍南下,和袁熙一起,夾擊袁尚的大軍。”
蹋頓聽到后,不曾表態。
他的神,很是冷。
蘇仆延使得他的整計劃,都出現變化,一切考慮好的都到影響。
“報!”
就在此時,又有士兵進,稟報道:“啟稟大單于,袁熙軍師李文,在軍營外求見。”
“請!”
蹋頓吩咐一聲。
李文,蹋頓也是知道的,畢竟蘇仆延早就稟報過關于袁熙的所有況。
李文自然也在打探的消息中。
士兵去通知,不多時,李儒進,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蘇仆延,轉而看向蹋頓,拱手道:“在下李文,拜見蹋頓大單于。”
蹋頓眼眸冷肅,道:“你代表袁熙來,所謂何事?”
李儒說道:“回稟大單于,我主要闡述一下關于薊縣城外的戰事。以及,說說我們兩家接下來的安排和走向。”
蹋頓道:“說來聽聽。”
李儒正道:“這一次的戰事,雖說是蘇仆延單于落敗。究其緣由,還是蘇仆延單于,整日飲酒作樂,全然不管軍隊。”
“蘇仆延單于在薊縣時,數次向主公討要酒水,乃至于,還讓我主為他搜羅子。因為所有的將士飲酒,導致將士全無防守。”
“事實上,我曾書信通知,請蘇仆延單于加強防守,可惜,蘇仆延單于本不聽。如果蘇仆延單于早早的安排防守,不至于直接落敗。”
蘇仆延一下看過來,眼神兇厲,完全是一副擇人而噬的模樣、
李儒神如常。
他不懼蘇仆延,這時候給蘇仆延上眼藥,本就是他要做的。
蹋頓聽到蘇仆延的話,面頰沉下來,又惡狠狠的瞪了蘇仆延一眼,轉而道:“李文,蘇仆延已經落敗。他的事,再追究無濟于事。說吧,你們接下來準備怎麼安排?”
李儒微笑道:“眼下的安排,仍是不變。雖說蘇仆延單于落敗,但表面上,袁尚的人,還是和我主是一方的。所以我借著機會,去城外試探一番。”
“黃忠帶人殺戮,幾乎多有烏桓士兵,都是被殺了。所以,不會有消息走。接下來,依照原定的計劃,等袁尚的大軍抵達,我主仍會請袁尚大軍城。”
“屆時蹋頓大單于,仍是兵臨薊城外,然后來佯攻縣城。到時候主公讓人打開城門,供大軍城。我們兩路大軍,夾擊袁尚。”
“這,便是安排。”
李儒微笑道:“計劃沒有變化,只是我主擔心,蘇仆延這里敗了一陣,大單于就怕了,所以讓我前來了解一番。”
蹋頓一聽,冷聲道:“不破袁尚,本單于誓不罷休。你回去告訴袁熙,我的大軍會依照原定的計劃行事,讓他準備好便是。”
“是!”
李儒道:“在下告辭。”
蹋頓擺了擺手,李儒便轉離去。在李儒消失在大帳中后,蹋頓一把抓起案桌上的馬鞭,徑直走到蘇仆延的前,一鞭子就了下去。
啪!
鞭子打在蘇仆延上。
凄厲慘聲,自蘇仆延口中傳出,他都在栗。
實在太疼了。
“早就讓你謹慎,你卻是這樣肆無忌憚的飲酒作樂?區區袁尚的先鋒,就打破你的大營。蘇仆延,這一次的事,本單于給你記下了。眼下正值戰中,暫時不置你,待戰事結束,再來論罪。”
蹋頓一腳踹出。
砰!
腳掌落在蘇仆延上。
蘇仆延倒在地上,卻不敢辯駁,只能是老老實實的認罪。他的心恨死了李儒,心中想著,等拿下薊縣,打破了袁尚的大軍,他再來報復。
蹋頓眼下遭遇大敗,沒了飲酒的樂趣,擺手道:“都下去休整,同時安排人盯著薊城方面,一旦袁尚的大軍抵達且城,我們直撲薊城去。”
“遵命!”
一眾部落之主齊齊回答。
一個個沒了先前的興勁兒,畢竟這一次蘇仆延落敗,導致大軍損失慘重。如果不是蘇仆延的潰敗,他們七萬大軍銳,到了薊縣是何等聲勢?
如今,卻是大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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