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霧靄彌漫,神而晦。
這一口古鼎出現的如此之突兀,如此之突然,仿似早已在暗中蓄勢許久,不出現則已,一出現就釋放出一定鼎天下的力量。
這讓陳汐不始料不及,連坐鎮在極遠星宇中的虛陀道主也有些措不及防。
“啊~”
“可惡!這是什麼?”
“不好!這該死的大鼎在吞噬本座的力量!”
那古鼎中,傳達出凌威等人充斥著驚慌的大吼,更發出一陣劇烈的撞聲。
顯然,被此鼎一舉吞沒之后,凌威他們下意識地展開了激烈的反抗和掙扎,試圖突破束縛。
唰!
他們聲音還沒落下,就見一道綽約的影浮現,一把拽住陳汐,影一閃,就沖到了那一口古鼎中。
一瞬間,陳汐就覺整個人像陷一片混沌中,手不見五指,到都是那晦的灰霧。
“好膽!在本座眼皮底下救人,不知死活!”
一聲驚天厲喝響起,是虛陀道主出了。
轟!
猛地,陳汐只覺一聲劇烈的撞聲在四面八方響起,鼎聲宏大,震得他靈魂裂,再加上他之前所傷勢太重,這一剎竟是不住眼前一黑,昏厥了過去。
……
陳汐覺自己仿佛做了一場夢,夢中,自己軀漂浮在一片灰濛濛的霧靄中,有一種極度的空虛,仿佛漂浮的云朵,風一吹,就會瞬間彌散。
沒多久,一道綽約影出現在那灰濛濛的霧靄中,秀發如瀑,披散背后,修長的影煙霧繚繞,讓人看不清楚其面容,可僅僅只是一道影,就給人一種傾世驚艷的沖擊力。
是誰?
這又是哪里?
陳汐想要掙扎起,卻覺腦袋昏昏沉沉,頓時這一場夢就破碎了,讓他的意識再次陷黑暗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汐在此覺到,自己來到了那一個悉的夢中,只不過這一次,那一道綽約影已盤膝坐在自己邊。
周依舊被一縷縷灰霧靄籠罩,看不清楚面容,唯獨一對若剪水般的黑瞳正在凝視自己。
那一對眸子……竟是如此純凈、宛如世上最明凈的黑曜石,不含一雜質,有一種直抵人心的,讓人的靈魂直恨不得沉醉其中。
沒來由地,陳汐心生一無比的寧靜,可僅僅一剎那,這一場宛如夢境般的景象就再次破碎消失。
……
就這樣,陳汐隔一段時間就會作著同一場夢,夢中是大片大片的灰霧靄,邊永遠坐著那一道綽約影,以及凝視著自己的一雙漆黑的瞳。
奇怪的是,陳汐每一次要掙扎醒來,每一次要張口出聲,每一次想要再思索更多的東西,意識就會破碎,陷黑暗中。
他不知道如今已經過去了多久時間,也不知道如今在何地,整個人都有些恍恍惚惚、渾渾噩噩的覺。
……
轟!
這一天,陳汐猛地覺到一陣恐怖的撞聲響起,天搖地,整個人都像要被甩出去一般。
發生了什麼事?
這還是陳汐在那悉的夢境中第一次到異常。
“哈哈哈,虛陀圣祭祀已再次追上來,妖孽!你如今已無路可逃!”
這聲音著一抹瘋狂、嘶啞之,可陳汐還是一下子就聽出,這是那太上教的九星域主凌威。
可僅僅一剎那,凌威的聲音就變得驚恐:“不!不——!你這該死的人,到了這時候還要執迷不悟嗎!”
聲音還沒落下,一聲凄厲無比的慘響徹,驚得陳汐渾一,也不知從哪里來的力量,讓得他猛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然后,他就看見一幕腥十足的畫面——
凌威的軀被錮在地上,在他邊,一道綽約影正拎著一柄雪白骨刀不斷在凌威的軀上勾畫。
那雪白骨刀鋒利無匹,也不知由何鑄就,被那綽約影握在掌中,像筆鋒一般,破開凌威的,一筆一劃地在他的軀上書寫著什麼。
地面上,已是鮮汩汩,猩紅妖艷,凌威此時明顯已失去了命,化為了一冰冷的尸骸。
他的鮮,為了那綽約影的墨,他的尸骸,則為了被涂抹書寫的畫卷!
這一幅畫面的確太過滲人,那綽約影手持白骨刀,不斷在凌威的尸骸上勾勒,連陳汐都猜不在做什麼。
可越是這樣,就顯得愈發神起來。
轟!
猛地,恐怖無比的撞聲再次響起,鼎聲刺耳,震得陳汐咽一甜,忍不住再次咳出一口來。
而反觀那一道綽約影竟似對這一切渾然不覺,專注地用骨刀一次次破開凌威的,作準、流暢,嫻,宛如行云流水。
“異端,再不放棄掙扎,本座發誓必將你連同這一口氣運鼎爐一起毀掉!”
驀地,虛陀道主的聲音在四面八方響起,著一迫人無比的森然肅殺之氣。
唰!
幾乎就在聲音響起的同時,那一道綽約影終于停下手中作,長而起。
也就在這一剎,他終于清楚看到了這一道綽約影,渾然被灰霧靄籠罩,但從那廓中依稀能夠看出,擁有著足以傾世的姿容,無上的風華。
一手拎著白骨刀,隨意立在那里,就宛如空谷中生長的一株幽蘭,氣質超然、清幽、空曠。
整個人仿佛歷經無垠滄桑洗禮,但任憑歲月侵蝕,也帶不走的一蓋世風華。
陳汐這些年也見了不傾國傾城,驚艷之極的子,可論及氣質,卻是很難找出一個和眼前這一位神子相似的。
太過獨特和超然,仿佛不應存在于這世上。
可偏偏地,當看見這子起的第一眼,陳汐心中驀地升起一似曾相識的悉。
這讓他頓時怔然,難道自己以前見過?
“你蘇醒的有些早,再睡一會吧。”
這一刻,那神子顯然也察覺到陳汐已醒來,素手輕輕一揮,頓時一無形力量籠罩陳汐,讓得他眼前一黑,本都來不及掙扎,就再次陷昏睡中。
不過在這昏睡之前的那一剎,當聽到那神子的聲音之后,陳汐終于想起在哪里見過這人了!
易寶大殿、紀元神寶、那一尊氣運爐鼎、以及盤膝坐在那一口鼎上的綽約影……
那時候的,橫無垠星空、渡過無垠宙宇,似在苦苦尋覓什麼,又像在躲避著什麼災禍。
黑暗的宙宇中,顯得如此之孑然、孤獨。
陳汐甚至清楚記得,直至最后,發出了一聲幽幽嘆息,著一落寞和悵然——“真的……無法超麼?”
正是這一道聲音,讓陳汐終于明白,原來眼前那神子,就是那盤膝坐在那一尊氣運爐鼎上的影!
只是可惜,還不等他反應,就再次陷昏睡中……
……
當再一次恢復意識時,陳汐是被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所驚醒。
他睜開眼睛,就看見那神子正盤膝坐在自己不遠,正自捂著口咳嗽,前地上有著一塊殷紅的漬。
這讓陳汐頓時判斷出,這神子遭到了重創!
“是你……救了我?”
陳汐怔然開口。
一句話,令那神子猛地渾一僵,旋即就似明白了什麼,沉默片刻,道:“你是我的,不能被他們殺死。”
陳汐頓時愕然,他還是頭一次聽到如此古怪的救人理由。
這時候,那神子似在承著無比的痛楚,渾一陣粟,不住又劇烈咳嗽起來,竟是咳出鮮來。
陳汐見此,不住掙扎要起,可一剎那他就苦笑不已,這才發現自己狀況竟是虛弱無比,勉強只能讓他艱難地盤膝坐起來。
可很快,他就顧不得這些,看著那神子道:“你傷勢這麼重,不如靜心調養一番吧。”
“不行,那人依舊在追殺我。”
神子搖頭,渾霧靄彌漫,依舊很難讓陳汐窺伺到的真容,更無法知到的緒。
陳汐悚然一驚,道:“那虛陀道主依舊不死心?”
神子點頭。
一下子,陳汐心境也變得沉重起來。
他已經清楚,之前若不是這神子出手相救,自己只怕早已命喪那些太上教混賬手中。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在這個過程中,竟令得這神子也遭重創,而如今,偏偏那虛陀道主魂不散,兀自在追殺他們,這讓陳汐哪還不清楚,他們如今的境已是糟糕到了極致?
“咳咳。”
神子劇烈咳嗽著,息許久,才說道:“你放心,一時半刻他還追不上來。”
這讓陳汐暗松一口氣之余,不住皺眉思索道:“我們現在是在哪里?”
“鼎。”
神子言簡意賅,讓得陳汐不一怔,半響才明白,他們如今竟是在那一尊氣運爐鼎中。
“我們被追殺了多久?”
陳汐不住又問道。
“時至如今,大概有七年之久。”
神子的回答,著實讓陳汐大吃一驚,七年!這人竟是憑借一尊古鼎,在一位道主境手中逃遁了七年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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