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朗是進京進獻祥瑞的,朝廷待他自然比待平常進京的員熱、周到,到達碼頭已是日落時辰,迎著晚霞下了船,碼頭邊已有等候的馬車。
李綱來找薛朗打招呼:“,到此地,老夫就要與分開也。”
李綱要回長安城向圣人李淵復命,薛朗則需要先去驛館休整,等候圣人宣召。薛朗向李綱行禮道:“一路上承蒙李公照應,待晚輩手頭事務結束,定當登門道謝。”
李綱笑著調侃他道:“老夫定掃席以待。屆時薛咨議即過往也,想來該有新職稱呼了。”
薛朗道:“然則薛依舊是薛,并不會有什麼不同。”
李綱大笑:“好,那老夫就等著登門,走也!”
“送李公,李公慢走。”
與李綱分道揚鑣,船上的紅薯已然搬運到馬車上,錢九隴道:“薛咨議,請上馬車,圣人已命人準備好地方,某護送薛咨議過去,休整一番,明日即能覲見圣人。”
“有勞錢將軍。”
“不敢,薛咨議請上馬車。”
李綱有圣人李淵的敕命,自可連夜進城。薛朗是來進獻祥瑞,需要現在城外驛館駐留,明日方可進城。外地員進京等候圣人陛下召見,召見之前,只能住驛館。
唐朝的驛館是十分多的。唐朝的驛站業也是十分達的,據統計,從事這個行業的人員規模達到了數十萬之眾。可以說,唐朝的疆域到哪里,驛站就開了哪里。
道旁幾里幾里就要有一個驛館,以供過往員、驛員等休息、更換馬匹等。古代員赴外地就職或是員被貶,朝廷明文規定就是一日要過幾驛。曾有被貶斥員一日需趕十驛的記載。
薛朗進獻祥瑞倒是沒被要求一日要趕幾個驛站,主要是怕走太快顛壞了紅薯,來時平公主和李綱的意見都是讓薛朗看著辦,務必降低紅薯運輸中的耗損。也因此,才會定下走水路運輸,而不是走6路。
不知道里面有沒有平公主恤薛朗不慣乘馬車的緣故。也不知公主殿下在葦澤關怎麼樣了!按照日子算,劉黑闥應該正在山東攻打州縣,攻下山東的州縣之后,才會轉戰河南、河北。葦澤關這時候應該還是很安全的。
希他明日進獻祥瑞一切順利,也希平公主一切順利。
薛朗在心底默默祝愿。想來以平公主的能力,一切順利是應當的,該多加注意的是薛朗自己,有生以來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大場面……其實有些心虛,淡定,真男人該經得住大場面考驗才對。
“薛咨議,驛館已到,請下馬車。”
薛朗思維散一陣,不知不覺就到了驛館,錢九隴已在外面請他下馬車。長儉在外面掀開布簾,扶著薛朗下了馬車。
驛館已然戒嚴,整個驛館,除了驛丞和吏目,就是錢九隴帶來的兵丁,再無一個外人。薛朗和錢九隴一起盯著人把紅薯搬進驛館的倉庫——
“錢將軍,煩請派人拿幾個火把來,我想看看紅薯的況,看看途中是否有耗損的。”
“善。來呀,取火把來!”
“喏。”
不一會兒,就有幾個兵丁舉著火把過來——
紅薯裝筐的時候,薛朗就考慮到途中顛簸的況,讓人顛了厚厚的干茅草,途中趕路的時候,還經常
人割草蓋紅薯遮擋烈日。
妥善的準備得到了極好的回報,筐里的紅薯幾乎沒有顛壞的,最多就是蹭破點兒皮兒,一切完好!
“薛咨議,可有顛壞的?”
錢九隴帶著敬畏的目掃了一眼筐里的紅薯,頗為嚴肅的問道。薛朗搖頭道:“沒有,來時裝筐時準備的妥當,沒有壞的。”
“如此就好。”
錢九隴這才放心。
驗看好紅薯,把倉庫大門鎖上,鑰匙直接到薛朗手里,錢九隴除了派人站崗嚴守外,還派了幾隊人馬,在倉庫旁、驛館外巡邏,防守得滴水不。
薛朗暗自點頭。進獻祥瑞的事已經進行到最后,如果最后一刻功虧一簣,那麼他們這些人,誰也別想落到好,嚴格些、認真些,既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別人負責。
安頓好一切,薛朗方才在驛丞的帶領下到自己的房間,房荷香已經準備好一切,泡在澡桶里的時候,薛朗都還覺得在晃——
這是坐船時間太長的后癥!看饅頭到了房間里就“啪嘰”躺倒就知道,連乘多日的船,別說人,就是狗都不了啊!
就算累這樣,薛朗也無法得到好好休息的機會,寅時剛過半就被荷香醒:“大郎,大郎,禮部員到,請大郎起床。”
于是,薛朗只得哈欠連天的起床,一邊洗漱一邊吩咐荷香給他泡了杯濃茶,洗漱完畢一杯濃茶灌下肚去,苦得眼睛都閉上了,倒是覺清醒了許多。
醒完神出去,就見廳中有兩人在等待,一個做侍打扮,一個穿著綠的袍。侍是人,公主殿下的侍,綠袍的老者是禮部派來的,來提前告訴薛朗儀式的流程。
“侍怎麼來了?”
見到如圭,薛朗心里還親切、激地,一群陌生人里突然見到一個認識的,那種覺,經歷過的都知道。
如圭笑著朝薛朗行禮:“見過薛咨議,奴婢奉殿下命先行趕到京里準備,且不忙敘舊,薛咨議請來見過禮部的周員外郎,這是朝廷派來告知薛咨議禮儀規程的。”
薛朗點點頭,朝綠袍老者行禮道:“勞煩周員外郎,薛朗乃是異國歸來之游子,對我朝規矩禮儀并不通,請多多指點。”
周員外郎客氣道:“不敢,薛咨議客氣。薛咨議可準備妥當?如若準備好,下這就開始告知薛咨議今日之規程?”
薛朗面容一肅:“請指點。”
在這位禮部來的周員外郎指點薛朗流程的過程中,如圭就安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薛朗心里燙,知道如圭是公主殿下特意派來給他站臺的。
流程一直說了一個多時辰,禮部員外郎不厭其煩的跟薛朗對了三遍,見薛朗沒有一錯誤,方才滿意走人。
待禮部員外郎走了,如圭才道:“薛咨議今日朝食只能進食饅頭或是餅子,水不能多喝,以免不便。”
薛朗點點頭。如圭又指點了薛朗許多面圣時需要注意的地方,事無巨細,俱都一一代,直到薛朗爛于方罷休。
最后,如圭看看時辰,道:“薛咨議,來時殿下曾讓帶上的服可帶來麼?”
薛朗點頭:“自是帶來的。”
如圭:“既已帶來,時辰已差不多,就請薛咨議更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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