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在養傷,所有工作只能屬僚們各自分擔、負責。 薛朗兼兩職,簡直忙到要飛起——
繳獲的戰馬、兵械;安排抓捕的俘虜們的飯食等等,都需要薛朗過問。常常是走著路腦子都在想事,好幾次差點撞上柱子,要不是長儉眼疾手快,只怕薛朗那高的鼻子便保不住了。
“薛咨議,往哪里去?”
正走著,突然被人住,聽語氣算不得友好。薛朗回神一看,竟然是董司馬,連忙抱拳為禮:“董司馬好,下剛從倉儲回來,正要回營。”
董司馬笑起來,笑容看著皮笑不笑的道:“薛咨議真乃貴人事忙,所謂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有事可多分予旁人些,如許多的功勞,薛咨議一人能承擔乎?”
薛朗板起臉來:“董司馬此話何解?還請教教薛朗。”
董司馬一點都不幽默,也不開心的打了個哈哈,道:“不過是隨便說說,薛咨議且忙去吧。”
說罷,轉便走。薛朗靜靜著他走遠,沒說什麼,回轉自己營帳休息去。
保險子服了兩天后,蘇寒便讓停止服用,改為服云南白藥。比之一開始連稍微呼吸急促一些傷口都痛的況,現在已然好了許多,只要不大喊大,說話是不問題矣。
傷有了好轉,營帳之條件實在簡陋,便讓人把平公主移回公主府去,更加利于平公主傷勢的回復。
而這幾日,突厥軍隊沒再來,大約是一戰打怕了。倒是等來朝廷的敕令——
敕令中,圣人對此戰的果進行了大大的褒獎,對于抓捕的三千五百余俘虜,大筆一揮,讓羈押進京。
與敕令一起來的,還有秦王李世民,秦王為圣使,代表圣人犒勞葦澤關。平公主有傷不便活,迎接秦王的隊伍便由韓進帶領:“臣等恭迎圣使,拜見大王。”
秦王笑道:“諸位免禮,圣人聽聞葦澤關大捷,龍心大悅,特派我來犒賞諸位。”
“謝圣人,臣等不敢居功。”
把人迎公主府,秦王當眾宣讀了圣人和政事堂對葦澤關的嘉獎敕令,以及圣人賜下的賞賜。
這些事做完,秦王謝絕了晚宴的邀請,直言道:“此次為圣使,乃是我自薦而來。阿姐自教養于我,立下如此大功,作為弟弟,與有榮焉。只是,我也掛心阿姐之傷勢,圣人代之任務已然做完,就讓我姐弟好好敘舊,來日再與諸位痛飲。”
韓進道:“大王言之有理,人之常,臣等皆能理解,那邊改日再宴請秦王。”
“可。多謝諸位諒。”
解釋寒暄完畢,秦王便匆匆走人,去看他掛心的阿姐——
平公主如今已然住回后院,雖是寡居,但秦王乃是一母同胞的弟弟,進去探傷不能移的姐姐,也不用太過避忌。
“阿姐!”
經過婢進去通報后,李世民疾步,看平公主平躺于床上,臉、神都比想象的好了許多,掛著的心才放下大半:“阿姐,二郎來看你了!苦了阿姐!”
“不過是在其位謀其政,何來辛苦之說?何況,是我自己要求鎮守葦澤關,你也是帶兵之人,莫要做這般神,讓我看了生氣。”平公主道:“來人,給秦王看座。”
婢
搬來一個胡登,讓秦王坐于床邊。秦王看看床鋪,道:“這床榻倒也怪異,阿姐躺著可還舒服?”
平公主淡然道:“還好,蘇醫令說骨傷不可沾染寒氣,天氣寒冷,便讓人給做了這個床榻送來,倒是比地鋪舒服。”
秦王奇道:“這竟然是薛郡公之主意?難怪。阿姐的傷勢,如今可好些了?圣人在京中十分掛念,出時命我快馬加鞭趕來,如今看阿姐之氣,到有些清減。”
平公主道:前些時日,怕骨折之移位,除了每個時辰翻一下子外,只能平躺,好在將養幾日后,雖然還不能坐起,然則翻、說話卻已無礙。”
秦王問:“我隨隊帶了太醫來,阿姐可愿讓太醫看一看?”
平公主斷然拒絕道:“多謝二郎好意。我麾下新聘之醫令蘇寒,乃是醫圣華氏之后人,醫湛。我的傷如果不是他診治,落下殘疾也未可知。我信任蘇寒!”
秦王關切的道:“阿姐,并非我不信任蘇醫令之醫,只是,阿弟如今已然娶妻生子,不便查看阿姐之傷。然阿弟心切阿姐之傷勢,只看阿姐氣,我不放心,不如讓我帶來的太醫診治一番,要好讓阿弟我心中有數。可好?”
平公主無奈一笑,道:“我知你子,如若不讓你帶來之太醫看看,你定不會罷休,也罷,且讓太醫看看。”
于是,秦王避到外間,讓婢布置一下,好讓太醫診看——
秦王帶來之太醫是個須皆白的老頭兒,倒也不須如年輕男子那般避忌,把被子拉到口,出肩膀的傷讓老太醫看。
老太醫先看了看傷,又了脈,聞問切后,方才出去外間,躬對秦王道:“稟大王,公主之傷勢,已然無大礙,如今只需靜心休養便好。”
秦王臉上終于出放心的神來,不過,兀自追問道:“骨頭呢?骨頭可有事?”
老太醫道:“大王有所不知,診病需老朽,正骨卻要青壯。年輕的正骨醫生手上勁道足,只要醫道,正骨比老朽合適。這位給公主正骨治傷之醫生,不僅正骨手法老道,用藥之道老臣也是自愧不如。最起碼的,如若讓老臣出手,以公主殿下之傷勢,只這麼短短幾日,療效定然做不到如此之好。公主殿下之傷已然無事,現在只需靜心休養,待骨傷痊愈即可。”
“真的?不會留下后癥什麼的?”
秦王關切的連連追問。老太醫肯定的道:“回大王,不會。只不知是何方神醫,如此道的用藥之道,老臣頗想請教請教。”
在里間的平公主聽到這話,言道:“蘇醫令只怕指點不了老太醫,我所用之藥,乃是我府中咨議薛朗所贈,并非蘇醫令之方子。”
老太醫一聽是別人贈送的藥,便自覺的閉,不再說什麼討教的話。這麼好用的藥,想來是別人家的傳,老太醫自然不好多問。
確定了平公主的傷,秦王心中方才落了大半,便問起當日戰場之形來。對秦王,平公主并沒有什麼需要瞞的,自然把當日況告知。說完,肅容對秦王道:“我大唐之士卒,二郎也是帶兵之人,當知道況。歷來邊軍第一,府兵戰力卻是不足。多虧教我練兵之法,又有葉卿這等能征善戰之將來投,否則,如若只靠我一人,我可保葦澤關不失守,然則,必然是慘勝,而不會是如現在這般之大勝。”
說完,平公主頓了頓,神安然的著秦王,問道:“二郎來時,阿耶可有代讓我回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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