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樂不如戰五渣的人，唐朝的樂，薛朗什麼都不會。他只學過鋼琴，可唐朝沒有啊，于是，薛朗只能做觀眾。

圣人、太子、秦王、齊王，平公主等諸公主，或演奏樂，或載歌載舞，一派歡快和睦的場面，薛朗看著，心頭卻有個明悟——

這樣的場景，以后不會再有了！

一場歌舞，雖不復方才的熱鬧喧囂，卻也十足的溫馨。載歌載舞，飲酒作樂，一醉方休。

圣人、太子、秦王、齊王，幾乎都是喝醉了被人扶著回去的，唯有公主們還有些清醒，不過，即便如此，也喝得霞飛雙頻，臉泛紅暈。

心里默默地嘆氣，強自抑制胡思想，用心的欣賞這場別開生面的歌舞，眼睛卻不由自主的向彈瑟的平公主，想起不遠的將來，薛朗暗暗下決心——

我的公主，惟愿你平安！

喝醉的人被留在宮里，薛朗很清醒，一點兒醉意都沒有，酒量擺著，加上喝得并不算多，完全談不上醉意，只是心中頗多慨。

圣人先被扶走，太子、秦王、齊王也各自被侍扶走，大殿一時間人頭攢，秦王妃走過來，朝薛朗一福，卻沒多說什麼，薛朗拱手彎腰還禮，也沒說話。看大家都陸續往外走，各自歸家，薛朗也起出宮。

剛出大殿門，便有侍低聲稟告：“薛郡公可從玄武門走，奴婢已經使人告知薛府家仆，在玄武門等候郡公。”

玄武門！？

薛朗一怔，侍連忙道：“因時辰已晚，若從正門走，恐耽誤時辰，只怕宮門下鑰，郡公也走不到。”

薛朗恍然，連連點頭：“原來如此，好的。”

說著，轉了個方向，向玄武門去，長儉和駕車的萬福就等在那里，薛朗上了馬車，回頭看巍峨的玄武門一眼，不有些心事重重——

有時候知道和親眼看到是兩回事兒，若沒有真實接過太子與秦王……罷了，想再多也沒用。薛朗嘆了口氣，鉆進馬車，不再言語。

+++++++++++++++++++++++

“水！”

圣人回宮后便一直沉睡不醒，也不知睡了多久，宿醉之后，有些口便醒了，眼睛還未睜開，便先喊水。

“大家稍待，水這便來！”

是尹德妃的聲音。圣人立即睜開眼，扭頭一看，就見尹德妃曼妙的影正在室忙碌著，不一會兒，一盞溫度適口的水便端了來。

尹德妃扶著圣人起來，把水遞到他邊，看他喝下后，聲問道：“大家，可要漱口？”

圣人點頭，侍從立即端漱口的水，漱了口，覺好過了許多，圣人坐在榻邊，手把尹德妃拉過來：“可是我吵醒了妃？”

尹德妃一笑，搖搖頭，的大宮立即低聲道：“大家，德妃一夜沒睡，一直在照顧大家！”

德妃立即一眼掃過去，斥道：“哪個要你多！”

宮

連忙跪下請罪。圣人擺擺手，坐起，拉著尹德妃的小手，聲道：“難怪妃一臉憔悴之，辛苦妃，我以后當多多節制才是，妃以后萬不可如此，若把妃的子熬壞了，豈不是讓我傷懷！”

“大家果真如此心疼妾麼？”

尹德妃抬頭，著圣人的眼睛，一片之。圣人大笑：“我對妃如何，妃難道不知？”

尹德妃眼神一，面容先是一喜，旋即突現悲，笑立即一散，再不復方才的歡欣。圣人眉頭一凝：“妃這是怎麼了？何以如此？”

尹德妃扭頭，似是不想圣人看見的神，只能看見半邊臉頰珠淚滾滾，無有半點聲息，只見肩頭聳，好不可憐。

圣人一怔：“妃何以悲泣？”

尹德妃不答，只自顧自的無聲痛哭不停，偶聞抑制不住的噎。圣人心疼不已，連忙板過肩頭，連連追問：“這是為何？為何如此悲傷？妃可是了委屈？來來，快告訴朕，朕與你做主！”

說著，連連聲安，尹德妃先是不說，只哭泣不停，圣人哄了好一會兒方才漸漸收住泣，強自悲傷，痛道：“大家對臣妾真好，大家可知，您越疼妾，妾便愈覺憂懼！”

圣人一愣，皺眉問道：“啊？此話何出？難道妃不想要吾疼于你？”

尹德妃轉撲到圣人懷里，語氣急切：“妾哪里會不想要大家疼，若無大家疼，妾哪里有今日！只是，大家在時，妾母子自然千好萬好，若大家萬歲……妾只希大家走時，記得下道敕令，敕令妾母子為大家殉葬，好讓我們母子在九泉之下也能追隨大家！”

圣人面容一肅，道：“這是哪里話！妃不可胡說！”

“喏！是妾妄言。”

尹德妃立即告罪，圣人想了想，重又把拉懷里，聲道：“今日是怎麼了？為何突然說這些不吉之語？”

尹德妃臉現悲，言又止。圣人嘆了口氣，道：“盡說無妨，妃與吾，可是外人？”

尹德妃咬咬牙，忍了忍，面現決斷之，從圣人懷里起，跪倒在圣人前，聲道：“啟稟大家，如今海已無事，大家年事已高，昨日冬至佳節，應當娛樂自己，秦王慨悲泣，正因忌恨我等。如今大家還在，若來日大家萬歲之后，妾等……妾等必無類，還不如……還不如大家萬歲之時，把妾等一并帶走！嗚嗚嗚……”

說著，竟然又再度悲泣起來，圣人著悲泣的尹德妃默然不語，良久，方才開口道：“這便是你一夜不睡之緣故？”

尹德妃跪伏得更低，只哭泣不語，噎噎，聲聲似乎哭到圣人心里。圣人一嘆，手把拉起來，尹德妃順勢而起，撲到圣人懷里，聲道：“秦王與妾等，素有究怨，東宮太子，為人仁厚，定能保全供養我等。請大家三思！”

圣人面現惻然之，摟著尹德妃的子，輕輕拍著后背，沉默不語。

宮里圣人與尹德妃的私語，外人自然無從得知，圣人也未曾表。秦王于冬至節圣人宴饗時悲泣一事，似乎就這樣過去了，再無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