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蔣云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訕笑道：“這不是時間倉促嘛……”

“你這業務能力還是有待提升。”寧修搖了搖頭，然后說道：“不過你這個演技還是可以的。”

蔣云頓時咧一笑道：“要說這演技，那還得是寧公子你的演技好，我剛才還真以為你要刺王殺駕呢。”

“不過不管怎麼說，就算這真是一場戲，寧公子你的前程，恐怕……”

“如果我在乎這些的話，當初又何必帶著一張面？”寧修淡然一笑道：“蔣大人，聽陛下說，當年你在老家日子過的也很苦？”

蔣云眼中閃過一抹欽佩，然后說道：“其實現在也沒好太多，雖然現在外面看著我威風，可是我這點俸祿，算上每年的茶水錢過節錢，也就勉強在京城度日罷了，這麼多年來我也在京城還是租著房子呢，不過也幸好我有這個份，老家那十幾畝薄田，這麼多年來不管什麼災害，那些大戶都不敢兼并了，家人這才能夠勉強度日。”

“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骸。”寧修嘆了口氣道：“這句話本來已經算是殘酷了，可是更加殘酷的卻是，如果你殺的全都是壞人，那你還是一樣很難過上好日子，這個世道，只有殺好人，欺負那些老實的好人，才能夠好日子過。”

蔣云被寧修這句話也是勾得有些傷心了，目有些頹然道：“誰說不是呢，我蔣云這麼多年來殺了那麼多的貪污吏，可是老百姓還是過不上好日子……”

“這也是為什麼我不愿意當這個白侯的原因之一。”寧修說道：“那不是真正的好日子，唯有所有老百姓都能過上有穿、有地種的日子，那才是真正的好日子。”

“這一天，真的會來嗎？”

這句話，蔣云沒有說出來，只是在心中緩緩地呢喃，因為他也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了。

在史書上記載的那些次起義中，那些造反的人，都是喊著這樣的口號，可最終當他們當上了那九五之尊之后，也不過是跟著他們造反的那些功臣得了好，天下的老百姓該過什麼日子，還是過什麼日子。

唯一一次讓他覺得能夠看到曙的，就是秦若曦的橫空出世。

可惜，秦若曦就像是雨夜之中的一火把，只是明亮了那麼一瞬，然后就熄滅了。

他的兒子，能行嗎？

雖然他對白侯充滿了信心，可那是在戰斗上，在經商上，他相信只要寧修統領的軍隊，就能無往而不勝。

只要寧修想要充盈國庫，那他就一定能有辦法。

可是這件事卻不一樣，那是面對著比皇權還要浩大的世家門閥，那些盤踞在這個世界上上千年的龐然大們，他只是想想便覺得不寒而栗。

這麼多年凡是辦案，哪怕只是抓了一個七品的縣，背后都能牽出無數條線來，他比別人更加清楚這些世家的恐怖。

“那一天，會來的。”可寧修這時候卻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說道：“蔣大人，而等那一天到來的時候，你和你的錦衛，可不能手。”

蔣云通一震，一時之間竟然有些迷茫，他看向寧修問道：“寧公子什麼意思？”

“很簡單啊，這些所謂的門閥世家也沒什麼可怕的，鏟除他們的辦法很簡單啊，全殺了就是。”渾污的寧修微微一笑，出了潔白的牙齒：“大不了，就是推到重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