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外一百里。
常州府。
一個公子哥打扮的清秀年輕人,走進了茶樓。
“客要來點什麼?”店小二看著年輕人穿著不凡,趕迎了過來,熱切地說道。
“你們這有什麼推薦的菜嗎?”年輕人撣了撣上的雪問道。
“客您可算是問著了。”店小二笑道:“咱家廚子剛學了新菜,做平橋豆腐,您要不要嘗嘗?”
“平橋豆腐?”這個悉的名字讓年輕人眉梢一挑,道:“這不是京城海樓的菜嗎?怎麼會被你們學來了?”
“客好見識。”店小二笑道:“不過這事小的可就不好告訴您了。”
秀氣的年輕人笑了笑,也不在意,走到了一張桌子前面坐下后,毫無煙火氣地遞過去了一錠銀子。
小二手一接,覺到了沉甸甸的分量,頓時心頭一喜,攏去袖中,然后堆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就是咱這常州府,最近來了個人,把這道菜賣給了我們。”
“可是一位胖胖的家伙?”秀氣的年輕人眸一閃,用手指沾了點茶水,在桌上快速勾勒出了寧書禮的樣子。
“客您認識?”店小二說道:“就是他。”
“算是吧。”秀氣年輕人點了點頭后,眼中閃過一抹驚訝道:“他不是被編了去南疆的求仙閣嗎?怎麼會在這?還賣給你們菜譜?”
“這小的就不知道了。”店小二笑瞇瞇地說道:“不過我知道啊,這位小爺一定是有大本事的人,這位小爺剛才還來了呢,說是求仙閣改組了軍機,他現在是常州府軍機的領班呢。”
軍機?
年輕人聽到這個陌生的名詞,不心頭一驚。
為什麼自己這邊一點消息都沒有聽到?
自己在京城留下的那些釘子哪去了?
但是心頭雖然驚愕,但是表面上卻是不聲,點了兩葷兩素。
等到店小二回來的時候,卻發現人已經走了,桌上多了一塊銀子。
店小二搖著頭將那銀子撿了起來,揣進了懷中,然后走進了后堂,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本子,然后又拿出了一炭筆,在上面寫道。
“未時,一清秀男子,詢問寧大人和軍機之事,常州府軍機43號,記錄。”
寫完之后,他將這紙張撕了下來,從后門出去,找了門口一個乞丐,把這張地給了他,隨手丟了兩個銅板。
“謝謝大爺。”那乞丐收起了銅板,然后晃晃悠悠地將那紙條揣進了懷中,朝著遠走去。
而在不遠,影中,慕容月只覺得自己的脊背一陣的發寒。
“這是……錦衛暗衛……編了那什麼軍機嗎?”剛才那秀氣公子自然是慕容月,在燒了皇家案牘庫之后,靠著自己那出神化的易容,還有一不俗的武藝,輕而易舉地來逃出了京城,來到了這常州府。
可卻看到了這一幕。
在發現了寧書禮存在的痕跡之后,就意識到事不對勁了。
“寧修,果然是你啊。”眼中閃過一抹深深的忌憚:“潤細無聲,好一招以退為進,連我也給蒙過去了。”
“看來我在京城的那些眼線都已經被拔掉了,京城肯定是出現了大的變故,不過能夠這麼快就這眼線鋪設到了隨便的一茶樓之中,定然是早有籌謀!”
“真是……可怕……”慕容月突然想到了這樣的事,已經發生在了周邊五省,便覺得脊背一陣的發寒。
一念通,則百念通。
之前被趙極貶謫發配的人,想來都是去干這個去了。
寧書禮這初場的人,尚且能做到這一步,那其他人那呢?
只是想到這一點,慕容月就覺得一陣的寒冷。
“回國!”
再也站不住了,一個輕就消失在了街角。
而此時此刻,常州府知府衙門后堂。
常州知府馬寧遠正愁眉不展,背著手在后堂轉著圈,和師爺說道。
“怎麼辦怎麼辦?現在況實在是太急了,之前他們是打著求仙閣的名號來的,咱們為了在陛下面前求個好,送了那麼多東西,結果現在他們搖一變,變了檢查天下百的軍機了,咱們等于之前把把柄都送到人家手里了。”
師爺高俅說道:“堂尊莫要著急,這件事雖然來的突然,但是正所謂上有對策,下有政策,陛下這一招實在是打的我們措手不及,但是好在之前求仙閣中多是世家子弟,老爺您之前不是和浙江那幾位關系不錯嗎?我已經派人去找他們了,有他們在中間斡旋,應該能夠保老爺無虞。”
“這真的能行嗎?”馬寧遠還是有些不放心道。
“老爺,您每年回家看老爺子的時候,不是和老爺子去吳家問候了嗎?”
“我擔心的就是這個。”馬寧遠一屁坐在椅子上,了額頭上的冷汗道:“現在吳謹言吳大人都被砍了……我這……”
“堂尊啊,您糊涂啊。”師爺低了聲音湊了過去,“上面那位就這麼折騰,他是暢快了,可是那些世家怎麼想?他們能就這麼算了?這事玩不了,現在你看軍機威風,可實際上四面風,里但是現在有著這子熱乎氣,還能維持的住,等到后面那些世家在起事的話,他們還能行?”
“咱們只要撐住這段時間就行了。”
“再說了,這里面一大半都是世家子弟,他們能夠真的向著朝廷嗎?現在擺明了朝廷要世家,他們不得為自己考慮?他們都是外圍的一些弟子,現在不好好表現,還等什麼呢?”
聽著師爺這麼說,馬寧遠的臉上總算是有了一生氣。
“師爺,你說的對,你說你剛才去找人了,找的誰?”
“浙江吳家一個支脈的弟子,做吳城。那小子雖然是吳家的人,但是太遠了,家里都沒有幾畝地,這次把家財都賣了,就為了討這個差使,小的給了他一千兩,又答應他給吳家去信,不愁他不幫咱們。”
“很好!”
馬寧遠笑了起來,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家人跑了進來。
“老爺,師爺,吳城求見。”
“說曹曹到。”師爺笑道。
“讓他進來吧。”馬寧遠站起了,臉上也多了一點自信。
家人跑了下去,不一會一個材瘦小的男子就走了進來。
他就是吳城。
馬寧遠的心中其實是有些鄙夷的,但是臉上卻裝出了熱地樣子迎了上去:“哎呀,吳大人,我真是……”
話,還沒有說完。
吳城突然出了一只手,止住了馬寧遠。
然后面無表地說道:“知府大人,師爺,軍機辦差。”
“你們有權保持沉默,但是你們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為呈堂證供,直奏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