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機。

此刻已經是日落西山了，寧修和趙極坐在一。

“賢侄，你說的這個九年義務教育，咱這心里還是有些打鼓啊。”趙極輕敲著桌面，眉頭皺道：“咱們現在是有錢了，可是這個本實在是太高了。”

“之前我葛葉立四大書院，但是最起碼也得是秀才才能免費讀，那都已經是廢了老大的勁了，現在你說要讓九歲的孩子甚至是七歲的孩子就開始學，這件事太難了。”

寧修說道：“的確是困難重重，但是這件事一旦作了，就會割斷世家的大脈。”

趙極嘆了一口氣道：“我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他們之所以能夠如此囂張，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掌握了天下大半的財富，還因為他們掌握了讀書人。”

“可是，這還是太難了。”趙極說道：“都不說學校的錢了，就說一張上好的宣紙就要一兩銀子，就算是次一等的青藤紙，也要一百大錢，就算是再次的黃紙也要十文錢。”

“京城的百姓一家一年的收就十兩銀子左右，外省的百姓一年也就七八兩，紙都買不起，還讀什麼書呢？”

“可如果我們都負擔了下來，這賬都不用算，只要半年，這七千萬兩銀子就得花沒了。”

寧修說道：“沒錢就去賺錢嘛，另外，其實紙也用不了那麼多錢，我新弄出來的紙，比宣紙要好，造價只要十文錢，就能弄出來一米見方的那麼大！”

“什麼！”趙極霍然站起，滿眼的不可置信道：“十、十文錢……”

“嗯。”寧修笑著點了點頭道：“現在已經生產出好多了，只要世伯一聲令下，就可以在全國銷售，這首先就能先回來好多錢。”

“全國？”趙極愣住了，“這什麼時候的事？”

“這件事我還得和世伯道個歉，之前寫書的時候，我就讓我大伯的印刷作坊開始研究了，這段時間，我大伯和他在京城外的朋友已經通了些氣，又買下了很多。”

頓了頓后，寧修說道：“還有林一木在全國的酒鋪，這段時間也都改造了造紙廠，現昨天我大伯給我來信，說是已經印出了最一千萬張。”

“解決紙張的問題，不用等來日，現在就可以了。”

趙極沉默了片刻，然后站起了，看向了遠方。

“若曦啊，你在天之靈，還護佑著我大夏啊！”

轉過頭，趙極看向寧修，眼圈竟然已經紅了。

寧修也是站起了，走到趙極的邊，嘆了口氣道：“是啊，如果不是我娘，這些事也做不了那麼快。”

“世伯。”短暫的慨之后，寧修和趙極正道：“明日，我大伯的產業和林一木的產業，就作為第一個國企吧，給天下的商人們打一個樣子，讓他們看看，國家的力量，還有萬民的意志！”

“要讓他們知道，取暴利于民，用之于民，才能長久。依附世家，橫征暴斂，唯有滅亡一途！”

“好！”趙極也是從中激出了一豪氣道：“那幫王八蛋世家現在不老實，已經開始抬價了，咱們就先砍他們一刀！”

寧修看向已經有些蒼茫的夜，也是攥了拳頭，緩緩說道：“是的，讓他們知道知道，這蒼茫大地，誰才能主宰沉浮！”

……

第二天中午。

杭州。

劉家。

劉書長和王塵正在對坐飲茶。

“賢侄啊，這個寧修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可怕嘛。”劉書長瞇著眼睛說道：“我看他是昏了頭了，竟然鼓搗著趙極弄出了個什麼工商局來，還鼓勵天下的商人去工商局登記，還說要整什麼國行，鼓勵商人加，真是可笑，國家與民爭利，他這不是把刀遞到了我們的手中嗎？”

“再說了，到了國家管制，商人們的利潤就會大大降低，就算是給了些職又有什麼用？那些大商人那個過得不比小滋潤？”

“至于那些行腳商人，還有小商販，他們加不加，那本就是無足輕重的事。”

王塵聽著劉書長這番話，也是笑著搖了搖頭道：“寧修這人，剛愎自用，之前最擅長的就是走鋼，之前他在京城弄鹽的時候，不過是僥幸罷了，現在竟然還棋行險招。”

王塵放下了茶杯說道：“世伯，江南的東林書院是不是掌握在你的手中？”

劉書長老眼中閃過了一抹亮道：“你是說要讓他們發聲嗎？”

頓了頓后，劉書長眉頭微皺道：“只是這段時間軍機那幫人越發的張狂了，只怕那些人不敢啊。”

“如此無道昏君，難道不該被口誅筆伐嗎？”王塵的角溜出了一抹笑容道：“再說世伯供他們讀書，給了他們那麼多好，他們每年來拜山門的時候，都說要為世伯肝腦涂地，現在是時候到他們表忠心的時候了。”

“軍機，難道能夠把全天下的讀書人都抓起來嗎？”

“是這個道理。”劉書長雙眼一亮道：“我這就把話傳下去，是時候讓世人知道這個無道昏君了！”

劉書長和王塵一拍即合，正要去傳話，這時候府里的管家突然跑了進來。

看著慌慌張張的管家，劉書長的眉頭微微一皺道：“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何統！不知道老爺我有貴客在這里呢嗎？”

王塵卻是不住想起了自己的那個管家來，心中一陣的惆悵道：“世伯，想來尊管是有什麼大事要說，不要怪罪他了。”

“賢侄真是好襟。”劉書長笑道，然后一轉頭看向管家道：“有什麼事，說吧。”

那管家吞咽了一口唾沫道：“老爺，王公子，出大事了，第一家國行在咱們這建立起來了。”

“建立就建立起來了唄。”劉書長滿不在乎地說道，但卻又突然站起了：“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趙極早上剛在朝上說了這事，我們豢養了最快的信鴿，這才得到了消息，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建立了起來！”

“除非……”

“除非他們早有準備！”王塵把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心中涌上了一強烈的不安，這不安和當初和寧書禮之間的鹽稅之爭一模一樣！

“他們，是做什麼的！”王塵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