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兄，為什麼啊？”趙雄英皺眉說道：“難道還要和這些人客氣嗎？”

趙極沒有說話，但是臉卻很嚴肅，顯然也是帶著同樣的疑。

如果是換做旁人，被這大夏的君王父子如此注視著，恐怕已經嚇得癱在地了，但是寧修卻反問了起來。

“殿下，我知道你很憤怒，其實每一個有良知的人都會憤怒，但是我請問，且不提我們現在有沒有能夠支持舉世皆敵的能力，我只是問一個問題，即便我們真的打贏了，我們就能夠保證之后的世界就是好的嗎？”

頓了頓后，寧修說出了一句堪稱大逆不道的話：“當年世伯也稱的起橫掃天下，可是結果呢？”

結果。

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趙極登基之后折騰了十年，可最后一切還是回到了原點。

這就是結果。

父子兩個人眼中的憤怒漸漸消失了。

趙極的眼中出現了一抹滄桑的無奈，而趙雄英則是攥了拳頭。

“那難道就要放任他們猖狂嗎？”

寧修搖了搖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打還是要打的，但是打不是目的，也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想要徹底解決這個問題，最重要的是培養出新的利益階級出來。”

趙雄英愣了一下。

而寧修也沒有賣關子，繼續說道：“當年秦國之所以能夠橫掃天下？為何？因為他們的地理更好嗎？因為他們的技更好嗎？”

“這有一定的關系，但是產生這一切的本，在于他們廢掉了舊的貴族，而推出了軍功階級！”

“雖然商鞅這個人我很不喜歡，但是變法者，才是國家強盛的本！”

“靠兵鎮，就算是我們把這些土地分給了百姓，但是很快便會有新的人冒出來兼并土地，為地主，然后再次變世家。”

“兵峰之力，可鎮一時。制度之力，才能維持千秋！”

“而要變法，就不能一蹴而就，這不是為了溫水煮青蛙，穩妥地分化蠶食掉這些世家，更重要的是，是保護我們的百姓啊！”

寧修看著趙極和趙雄英道：“世伯，殿下，十年之前，世伯是沒有力量平定叛嗎？不是的！當初的大夏立國十載，猛將如云，兵糧足！可為什麼最后世伯放棄了？”

“還不是因為那些世家雖然打不過朝廷的軍隊，卻可以肆意的屠戮百姓？”

“如果現在窮兵黷武，以戰養戰，以南直隸為基點，我們完全可以把這些世家殺得干干凈凈，可是我們可以同時把他們消滅掉嗎？”

“如果他們裹挾著天下的百姓呢？如果他們屠戮百姓呢？最后我們把他們橫掃了一遍，可是天下的百姓十不存一，那我們便是千古罪人！”

“所以我們必須步步為營，同時讓百姓們強大起來，唯有如此，我們才能真正地讓百姓獲得好！”

一番話落在地上，咣咣作響，趙極和趙雄英眼中的憤怒和悲哀全都消失了。

趙雄英站起了，沖著寧修歉意地說道：“抱歉寧兄，是我太急了。”

趙極亦是忍不住說道：“賢侄，你也別賣關子了，你就說如何讓百姓強大起來吧。”

寧修笑了笑，吐出了四個字道：“開啟民智。”

“開啟民智？”趙雄英的眉頭又一次皺了起來：“開啟民智要多久啊！”

“這自然是一個緩慢的過程。”寧修并不否認，不過卻提出了另一個辦法，“但是有一個方式，可以加快這個進度。”

“什麼？”趙極迫不及待地說道。

“我們可以培訓一批政務員。”寧修說出了一個趙極和趙雄英都沒聽過的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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