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斌忽然沉默了。
周圍一下子盡是重的呼吸聲。
剛剛在聽了徐斌的描述的時候,這些人已經是怒不可遏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朝廷的仁政,到了這些地方的手中,竟然變了他們斂財的工!
只是區區一個八品的縣丞,和幾個不流的秀才聯合一下,就能歪曲朝廷的政令。
和幾個鄉紳地主,土豪劣紳聯合起來,就能夠在短短的數個月的時間之,兼并百姓們世代積累的土地!
這樣的罪行,比之什麼搶劫,什麼盜,都簡直十惡不赦十倍,甚至是百倍不止!
但是即便是這樣的惡行下,他們編造的謊言,竟然扔就能夠讓百姓和他們站在一起,那麼他們該是怎樣詆毀新政,詆毀朝廷的啊!
徐斌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他有些害怕,害怕只要這個一說出去,馬上就要被丟回馬廝。
他剛才在馬廝之中大徹大悟,已經看穿了生死,但是他卻再也不想踏那地獄一般的地方了。
寧修見他沉默,卻沒有過多的表示,只是冷冷地開始倒數。
“十。”
“九。”
“八……”
數到八的時候,徐斌便是已經扛不住了,他本不知道,這個看起來面如冠玉,貌似潘安的男人,能夠做出多麼沒有下限的事。
奇怪的是,明明是這樣萬分張的況之下,他的腦海之中竟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那就是,當初蒙元人和這位侯爺對戰的時候,該是多麼的絕啊!
他驚恐地喊道:“侯爺,你不要在查了,我全說!”
他終于是抬起了頭,他再也不能忍那樣一片黑暗的恐懼,即便是眼前面對的,是那一雙雙仿佛已經赤紅了起來的眼睛。
他在沒有半分的藏,深吸了一口氣之后,開口說道:“我是這麼和百姓說的,為了應付這次的侯爺你們的到來,我和各個村的鄉紳地主,還有縣里的大戶們商量了一下,先把銀子發了回去。”
“糧食一時半會是分不回去了,所以先拿銀子頂著,可是這樣有一個問題,就是我們也害怕百姓看出端倪來,所以我們就和他們說,這錢是我們可憐他們,先借個他們的。”
“因為朝廷的新政,目的就是讓他們破產,然后把他們弄到國行里面去。”
“我又給他們每個人都弄了一件和棉,這幫人哪見過這麼好的東西,他們一看這個,便以為是天價,卻絕沒有想到這東西只需要一百文錢就可以買到一套。”
“我告訴他們,這些都是國行出品的,可是為什麼可以這麼便宜啊?就是因為朝廷把那些災民當豬狗一般地圈養了起來,沒日沒夜的讓他們紡紗織布,這才有了這麼好的,又這麼便宜的棉。”
“朝廷看到了好,所以現在想要更多的災民了,這才出臺了這個新政。”
“但是朝廷要臉面,既想當表子,又想立牌坊,所以在京城是真的免除了苛捐雜稅,可咱們是地方,這卻是沒有免得。”
“但是朝廷并沒有下明旨,而是下的通牒,他們來問,要是你們沒有錢,為了流民,那就直接弄到國行里面為奴隸。”
“要是你們說朝廷橫征暴斂,那就是誹謗朝廷,先抓起來,然后再沖國行。”
“老百姓們沒有讀過書,平時朝廷的政令也都是鄉長里長還有秀才們說什麼是什麼,所以我這連唬帶嚇之后,他們就愿意守口如瓶了,還都借了吳家的高利貸。”
“這次之后,他們很多人可能就要直接去當吳家的家奴了,剩下那些有田的,可能也要把田給賣了……”
徐斌像是連珠炮一般地把事都給說了出來,說完之后,他卻看到周圍那些候補員們,就像是一頭頭發狂的公馬一般,看向了他。
“你娘!”顧玄凌第一個就是忍不住了,沖上前去就是一腳給徐斌踹翻在了雪水之中,然后也顧不得臟了,一拳又一拳的砸在了他的臉上。
“你這狗,你死一萬次都不多!你這樣坑害老百姓,往朝廷的上潑臟水,往國行的上潑臟水,你他娘的真是罪該萬死!”
“二百五,你讓開,讓我來打兩下!”
張子墨也忍不住了,在一邊怒吼,急之下,甚至喊出了顧玄凌在六合縣的編號。
“你來!”顧玄凌這一次卻似乎沒有在意這個編號,起讓開了。
張子墨毫不客氣地沖了上去,又是一頓的拳打腳踢。
周圍的人也都是如狼似虎般地沖了上去。
倒是顧玄凌發泄完了,似乎是想到了些什麼,轉回頭看向寧修道:“侯爺,這不會把人打死了把。”
“無妨。”寧修抱著肩膀,站在滿天的大雨之中,只是冷冷地說道:“打死,我再救回來便是!”
“侯爺威武!”顧玄凌像是得到了某種鼓勵,大了一聲道:“兄弟們,侯爺說了,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打什麼樣,侯爺都能夠救得回來!”
眾人一聽頓時士氣高昂,這幫家伙也早都不是當初那群手無縛之力的書生了,在六合縣,每天除了進行軍事化訓練之外,就是干農活,做工人,一個個了服,都是六塊腹。
把這徐斌打的是死去活來。
不過這個時候的徐斌,卻似乎是快樂的,他一遍被打的幾乎要暈厥過去,一邊臉上卻出了微笑。
至,他不用再去馬廝了。
顧玄凌喊完那句話之后,也要再度加戰團,卻被寧修給拉住了。
“你回船上,去看看。”
顧玄凌這才想起來了,這次他們弄回來的是兩個人,除了這徐斌之外,還有那個師爺呢!
“好!”他點了點頭,轉離去了。
這個時候徐斌也幾乎被打的口吐白沫了,眾人見此也都紛紛停手,看向了寧修。
寧修走了過去,看著近乎暈厥了的徐斌,卻說出了一句話。
“給他喂點藥,丟到馬廝里面去。”
眼睛只剩下一線了的徐斌,幾乎是垂死病中驚坐起,目眥盡裂道:“白侯,你算是什麼英雄好漢!”
可是他剛一張,一瓶合歡散已經被送進了他的口中。
寧修把那瓶子隨手的丟棄了,然后冷冷地說道:“老子從來不是英雄,對你這樣的人,老子,你他娘的閻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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