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落魄年

天尚未曾黑下來，蕭青煙的這小院子裡也尚未掌燈。

雖然沒有紅燭，但那羅幔搖曳得極為厲害。

“去哪？”

“去雲國，在那裡沒有人知道你曾經的份，我就能堂堂正正的娶你了。”

尚品樓二樓雅間。

薑之涯將許小閑迎到了上位，他陪坐在了左首，廖巋然陪坐在了右首。

“攝政王，容下給您介紹一下這二位兄臺！”

他站了起來，“這位名李玳瑁，大辰十三年探花。而今……而今在我家私塾任個先生。”

“攝政王好！”

許小閑擺了擺手，臉上依舊是那和煦的微笑：“都不要拘禮，更不用擔心什麼，我又不吃人，再說這裡……”

他掃視了一下眾人，“這裡除了我這保鏢的年歲大一點之外，就算是廖黑子也比我們大不了幾歲。另外呢，你們不太了解我這個人，我在涼浥縣長大，那地方可是北境蠻荒之地，所以對於禮節，我並不在乎。”

“今兒個出來吃個飯，和大家喝喝酒聊聊天認識一下。可不是在宮裡，我現在的份也不是什麼攝政王，你們大可以將我當咱這大辰的第一才子來對待嘛！”

廖巋然笑了起來，“要不這樣，咱們呢也別一口一個攝政王了，這樣著實顯得有些生疏，莫如就您一聲爺，如何？”

“這我喜歡，其實你們不知道，在涼浥縣，當年皇上封了我一個涼浥縣子，可涼浥縣的所有人都沒有我一聲子爵大人。”

“他們依舊我爺，覺得這樣更親切一些，我聽著確實也更舒服一些。”

“……爺，”薑之涯對這位爺的不講禮數之舉片刻才回過味來，又指了指另一個年。

這年的模樣有些奇特，他有一雙帶著殺氣的八字眉，眉下的那雙眼睛極為清亮，那張略顯黝黑的臉上並沒有如李玳瑁的那般惶恐。

他很自然的看著許小閑，角上掛著一抹淺淺的笑意。

“他封春煥，大辰十四年狀元，因為、因為某些原因未能謀得，而今在京兆府的衙門裡當了個文書。”

封春煥也拱了拱手，笑道：“說來慚愧，這還全靠廖兄和薑兄的幫扶，不然我封某恐怕至今還流落街頭。”

許小閑有些驚訝，這個封春煥的年既然是大辰十四年的狀元，按理說像羅三變那樣謀個縣令的差事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呀。

看著許小閑那疑的表，薑之涯說了一句：“爺不知道，這小子得罪了左相。吏部那邊就遲遲拖著，言說朝堂上下都沒有實缺，他等消息。”

“這一等就一年過去，這小子又是個骨頭，有人也給他遞過話，說只要走左相的門下，這縣令之位也就到手了。”

許小閑虛按了一下雙手，示意三人坐下。

薑之涯看了二人一眼，三人落座，又道：“父親想要幫他一把，去找了吏部尚書梅長林梅大人……那時候大辰六大世家各有各的牆頭，不瞞爺您，蜀州梅氏和我家倒是頗有往來，梅長林梅大人說不上左相一些或者家父一系，但家父的話多他還是能聽一些的。”

“但這件事他卻拒絕了。”

“為何？”

“因為梅長林說嚴寬有言在先，若是按照家父的話給封兄一個實缺，恐怕嚴相的面子掛不住。家父便又去找了皇上，皇上或許是出於穩定的想法，也或者還有別的什麼想法，於是家父將封兄給安排在了京兆府。”

“沒有職，就一小吏，但終究能夠得到一些錢財能夠糊口。”

許小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朝中黨爭是司空見慣之事，唐無妄並沒有因為封春煥是個狀元而去撥了嚴寬的面子，他也給了薑上遊一個面子，於是這位封春煥就有了而今這麼一個結局。

薑之涯今兒晚上既然請來的是這兩個不得志的落魄年，他自然有其深意，但這兩人究竟如何，終究還得再看看。

“這人呀，一輩子總是要歷經一些坎坷。”

許小閑頓了頓，又道：“刀不磨不鋒利，人不磨不，是金子它總是會發的，有時候年便得志並不是一件好事。”

“今兒個咱們喝酒聊天說風月，不說別的事，上菜！”

薑之涯咧一笑，衝著門外一聲吆喝：“上菜！”

“酒呢？”廖巋然那張黑臉苦哈哈的看著許小閑：“那狀元紅，我了我爹一碗來喝了，爺，你那酒有毒啊！”

“喝了你那狀元紅之後，我再喝別的酒頓時覺得寡淡無味，聽我爹說你那雲水別苑裡還藏著不……”

許小閑頓時就瞪了廖巋然一眼：“別想！從涼浥縣運到京都要足足兩個月的時間！我就那麼點了，就喝醉花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