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相儒一手尖頭鋼鑿,一手鐵錘,全心專注地悶頭鑿著地面,結實的秀出圓潤的線條,汗水肆意揮灑。
周老板拿著手電坐在附近,為程相儒照著,一臉欣賞地道:“小程這孩子,著一子執拗的傻氣。”
冷螢不樂意了:“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周老板笑道:“好吧,算我用詞不當,我想表達的意思是樸實和憨厚。也就是因為他這樣,才讓邊的人都喜歡他。”
冷螢聽得心花怒放:“那可不!”
程相儒聽到兩人的對話,但他毫無表,依然悶頭鑿著地面。
自從修煉了那麼長時間的《禪》和《五禽》后,他的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遙想當初在東北的時候,他完全憑著一子傻勁兒,拼著全潛能,咬著牙撐著走過了那艱險的一步又一步。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明明已經消耗了極大的能,但面對這繁重的力活,他依然覺里有源源不斷的力氣可以使出。
其實他喜歡這種覺的,不用胡思想,只拼盡全力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不用擔心邊人的安危,同時也能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
稍微有點心眼的,可能會很在意,這些不斷接近又持續向他示好的人,到底對他有什麼所圖。
但他不這麼想,他只在意這些人有沒有對他有恩。
只要有,那便足夠了,他就必須要恩在心,而不是如白眼狼一樣總是疑神疑鬼。
哪怕這些人真的有一天,為了自己的私,做出了什麼不好的決定,那也是以后的事,至此時此刻此地,他們還是在全心全力地待他好。
所以,在冷螢和周老板彼此不斷猜忌,并一次次奉勸程相儒該保持懷疑的時候,他始終堅守本心,或許偶有搖,但終究本心未曾變過。
古人說:君子在跡不在心,在心無君子。
程相儒不懂那麼深奧的道理,他只知道,待他好的人為他所付出的,都是實實在在的,至于他們是不是心有所圖,其實遠沒別人想得那麼重要。
人在認真做一件簡單又機械重復的事時,大腦很容易不控制地會胡思想。
程相儒一邊鑿著地面,一邊想著,如果他們此行順利,真的找到了金劍,并借金劍在手,等到了他爸程志風。父子多年未見忽然重逢,會是怎樣的場景?
他有很多話想要問,也有很多委屈想要說,更有很多埋怨要吐。
他雖然已經大概知道了他爸當年為什麼要做出拋妻棄子的決定,也勉強能理解,但他的心里依然有個自己解不開的大疙瘩,要他爸來幫他解開……
不知不覺間,程相儒忽然覺鑿子下面一空,尖頭鑿子差點手掉落。他先是一愣,隨即面喜:“通了!”
缺口已經鑿穿,但還不夠一個人穿過,需要進一步擴大,但這已經不是難事。
冷螢見程相儒全大汗淋漓,有些舍不得,再加上在剛剛睡過一覺,已經恢復了不力,于是強地搶過鑿子和鐵錘,接替程相儒繼續擴大缺口。
程相儒就算是鐵人,也終究不是神仙,他太累了,從坑里爬上去,躺地上想歇幾口氣,幾番呼吸后就意識飄忽地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程相儒被推醒,他先是看到滿頭大汗的冷螢正瞇著笑眼看著他,接著就看到冷螢后的那個大。
不得不說,這地面澆筑得是真厚,保守估計有二十多公分,真不知道古人在那生產力落后的年代,是怎樣做到如此規模和難度的工程。
周老板斜靠著中央圓柱,也睡著了,手里抱著手電,保持手電照向坑,打著很輕的呼嚕。
程相儒了眼睛,了把臉,讓自己快速神起來:“辛苦了,你快歇歇吧。別喊周叔,讓他再睡會,我先下去探探況。”
冷螢滿眼擔憂:“你一定小心點,要注意安全啊!”
“放心吧,我不是一個人,還有阿陪著我呢,不會有事的!”程相儒輕輕拍了拍脯。
阿從程相儒領口探出腦袋,煞有介事地沖冷螢點了點頭,那樣子好像在說:你就不用擔心了,這位小老弟,是我罩著的!
程相儒讓阿重新鉆回他鎖骨待好,然后將鐵爪鉤的鋒利五指固定在坑旁邊,一手控制鐵爪鉤緩慢放下部鐵索,一手拿著強手電,鉆進坑,緩緩向下落去。
冷螢趕趴到坑邊向下看,卻只能看到迷霧中的一大團模糊的亮,以及更加模糊的一個人影。
程相儒緩緩落到地面后,與之前探路一樣,先用紅外激測距儀,將周圍都測了一遍。
從結果基本分析出,這個隔間與他們到過的那幾間疑冢的面積相差不大,但障礙有不,最近的離他不超過十米,最遠的離他也僅僅二十多米。
他這一次決定先從最近的障礙開始查探,這里距離上方缺口很近,如果況不對,他能以最快速度退回去。
上一間疑冢的怪異龍骨,著實把他給嚇到了,也給他敲響了警鐘,讓他不得不更加謹慎。
他緩步向最近的障礙靠近,剛走出五步左右,便已經能大致看清那障礙的廓了,讓他立刻激起來。
看廓,那障礙應該是一匹馬!
但會不會是白馬呢?
程相儒沒有,繼續保持平靜的心態,繼續保持節奏,繼續向那障礙靠近。
當他走到足夠近時,他終于能夠看清那是個什麼東西了!
那是一座木雕馬,雕刻工藝非常湛,栩栩如生,連鬃都有細致的紋理,大小應該與真馬相同,也或者稍微大一圈。
最讓程相儒到驚喜的是,這只木雕馬上,竟然涂了一層厚厚的白漆!
白馬找到了!
程相儒沒有冒冒失失地去那白馬,而是改變方向,去查看其它障礙。
一陣探索下來,程相儒已經可以確定,這里就是周老板提到的那個關鍵隔間,從這里應該可以找到通向主墓室的路!
此隔間兩側,立有若干木雕白馬及石雕青牛,白馬上有鞍,青牛后有兩木車,兩側平面墻上有壁畫,容正對上了青牛白馬的傳說,最大的弧形墻面前有人像,是含脈脈相互對視著的一對男雕像,男像為木雕,像為石雕,料想應是神人奇首可汗,以及神可敦。
程相儒還仔細檢查過,此隔間,幾乎沒有機關陷阱,為了驗證這個結果,他還冒險去了那些木雕和石雕。
一切確定后,程相儒準備去喊冷螢和周老板下來。
可就在這時,藏在他肩胛骨的阿,忽然從他領口鉆了出來,縱躍下,落地后滾了幾個跟頭緩解沖擊力,同時也離開了程相儒的視線范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