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天邊被晚霞染紅,與翠綠的山林及赤紅的土石相互映襯,繪出油畫般的華麗調。
茂的山林中,程相儒手持鋒利的匕首,在前面開路,冷螢陪在他的側,周老板和石番相互攙扶著在后面艱難地跟隨。
他們從那山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
極度的疲憊在他們睡醒后,刺激著他們的全,為他們套上揮之不去的酸痛與疲。
在休息之前,他們都覺還能堅持,是興的神狀態在支著他們的生命。而在睡醒后,他們的仍然沒能完全恢復,雖然覺有些痛苦,卻如同重新活過。
回想在迷霧之境的一切遭遇,所有見聞和遭遇宛若一場不切實際的夢,沉甸甸的金劍則宣告著所有的荒誕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冷螢在其他人收拾東西的時候,先試探著從口攀著藤蔓向上,想看看外面的況。
結果看到了黑的人群,以及那一只在迷霧之境帶給他們極大震撼的巨蛙。
巨蛙背上是茂盛的植,它不再像在迷霧中獵食時那般險和從容,它迷茫地左顧右看,繼而暴怒,蹬著有力的后,向著人群蹦去。
看穿著,那些應該都是赤霞村的村民。
這些僅能依靠農當武的人們,面對龐然巨蛙,完全沒有對抗的心理準備,“啊啊”著扭頭就跑,不一會就被巨蛙沖撞得七零八落。
冷螢默不作聲地重新回到山,向其余三人說明了外面的況。
四人短暫商議后,決定再多等待一些時間,等外面徹底安全了再出去。
這一等,就等到了傍晚。
他們不知道赤霞村民是追著扎拉來到這里的,他們以為那些白眼狼是不死心,又想來害他們,所以他們在路線上刻意遠離了赤霞村,比最初的規劃又多了很長的路程。
荒無人煙的野外,本就沒有路,到都是半人高的野草和多刺的矮灌木。
雖然這里景很,但他們完全沒有一欣賞景的心,他們只想趕在天徹底黑下來之前,找到一安全的場所。
迷霧之境的那些變異植都跑出來了,不知散布在何,并且這無人涉足的荒山野嶺里指不定暗藏著什麼豺狼虎豹,夜里趕路視線很弱,盲區太多,實在是太危險了。
既然沒有路,那便需要開路。
程相儒和冷螢能最好,兩人流在前面開路,而全酸疼又無力的周老板和石番,只能艱難地跟在后面,彼此攙扶。
他們很難辨識方向,只能沿著懸崖峭壁走。
懸崖下是奔涌的水流,冷螢推測,他們只要循著水流找,哪怕多走一些路,也一定能找回去。
這個方法雖然很原始,但有個思路,總比到竄要好得多,至有個希,雖然希可能在很遙遠的地方。
如果程相儒的旅行包沒有被尸毀掉,他們這時候完全可以利用無人機進行探測,來幫他們指引一條準確的路線。
只可惜,無人機留在了那座契丹地宮中,了尸的玩,而他們四個人,則只能用最笨的辦法尋找生路。
這個季節,山林中的蚊蟲很多,不過有石番及其控制的毒蟲在,那些兇猛又嗜的蚊蟲,只能淪為餐點,這倒是為冷螢省下了金貴的不死水。
天徹底黑下來時,他們仍然沒有找到適合暫住的,因此只能找一避風且相對平坦,扎起帳篷休息。
程相儒找來一些干柴,在帳篷外升起篝火。
火不僅可以用來照明,還能對林中野起到驅離作用,更可以帶給人極大的安全。
四人分兩組,流休息,冷螢和石番守前半夜,程相儒和周老板守后半夜。
午夜過后,程相儒在黑夜中睜開雙眼,推醒旁的周老板,爬出帳篷,去替換冷螢和石番進帳篷休息。
夜里的山風很大,篝火劇烈的跳,干柴被燒出“噼里啪啦”的脆響。
程相儒裹著一件外套,一手抱著雙膝,一手用長木撥篝火的碳木。
星星點點的火從篝火中緩緩飄出,在慘白的月下隨風而去,熄滅在漆黑的夜中。
“周叔,我爸他們會來這里嗎?我……不太想把咱們獲得金劍的消息放出去。”程相儒不擔心自己的安危,他擔心那群窮兇極惡之徒會傷害到程以沫。
那是他最珍的妹妹,他勝過自己的生命。
如果為了找回爸爸,卻讓妹妹遭遇危險,那他寧愿不找!
所以,他能想到的最好結果,就是在這里遇到程志風,把能解決的事在蓉城之外解決,不帶回到程以沫邊。
周老板雙手撐在后,仰頭看著璀璨的星空,篤定道:“他們一定會來,咱們既然能得到線索,他們也不會得不到。如果我是高壯,我絕對不會放棄這樣一個一箭雙雕的機會。只是,咱們沒法預料,程志風他們什麼時候會得到線索,又什麼時候會來。”
程相儒將手中的長踩斷,丟進篝火中,又撿起一長繼續在火焰下翻碳木,陷了久久的沉默。
他心里的很,覺腦子里面什麼都在想,又好像什麼都沒想。他甚至莫名其妙地希,就這樣一直迷路在這的群山之間,不出去,就不用面對了。
近二十年的人生,他一直都在“面對”,面對暴力的拳腳,面對丑陋的臉,面對輕視的目,面對貧窮與,之前再苦再難,他都未曾想過逃避。
但此時此地此刻,他對未來的每一個抉擇,都不知道該怎樣去決定,他前所未有地心生恐慌,想要逃避。
他暗暗拳頭,心中暗吼:程志風!你到底在哪里!
同一時間,迷霧已如薄紗的原迷霧之境,五條漆黑的人影攜著兩道明晃晃的束,以驚人的速度奔跑在草木之間。他們的重心得很低,作輕盈,聲音很小。
在這片林中東拐西繞地兜了幾個大圈后,五人終于找到了原迷霧之境最中央區域的石像生群。
有人剛要進,卻被另一人攔下。
“啪”的一聲脆響,一條長鞭如黑的閃電,扎石像生群中,自一尊石像后,飛一只“吱吱”的猴。
一人抬手丟出一個手雷一樣的東西,那東西滾石像生群中,竟是自高速轉了起來,并不斷向外噴灑著帶有詭異香味兒的噴霧。
劇烈的中,藏在暗的猴們驚慌奔逃,不一會就全部散去。
有人抬手向前一指,其余四人齊齊點頭,而后五人共同沖石像生群,直奔中心的地宮區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