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相儒看著面前的石陣，猶豫著有點不敢進。

倒不是石陣本多麼恐怖，而是那有序擺布的石塊非常集，地面又有縱橫錯的劃痕，他擔心自己進后，一個不小心就把他爸費力布下的石陣給破壞了。

程志風等了片刻，不見程相儒進，有些不耐煩地道：“你不是想見咱們程家守護的古神嗎？你不進來，怎麼看？”

“站外面看不到嗎？”程相儒聞言一愣，口問道。

程志風哭笑不得：“蛇在你手里呢啊！”

“呃？”程相儒低頭看一眼被自己得已經快沒了靜的蛇，又猶豫片刻，才著頭皮邁步走石陣。

畢竟他修煉過《五禽》，對的掌控能力非常強，他只以腳尖行進，輕點地面，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也都耗費極大心神。

當他進到石陣正中央，來到程志風旁時，已經汗背。

“喏！”程相儒將蛇遞給爸爸。

程志風接過蛇，看著那蛇幾乎已經沒了生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距離完祭祀儀式，還有最后一點繁瑣的步驟。

程志風取出匕首，將蛇頭割破，口中低著程相儒聽不懂的語言，同時用蛇在地上涂畫出怪異的符文。

程相儒在一旁幫不上忙，只能環顧周圍石陣。

石陣最外圈由最小的石頭，擺了一個標準的圓形，次外圈是標準的五邊形，再往是較胖的五角星形，頂點與五邊形重合，五角星形，依然是五角星形，正對應大五角星形的五個邊線相點，如此重復，一圈圈套著五角星形，直到最圈是圓形。

而那些程志風畫出的線條，正是將這些石頭連在一起，使所有圖形更加清晰可辨。

“差不多可以了，你準備好了嗎？”程志風將蛇尸平攤在地上，起掏出一張紙巾干手上的跡。

程相儒低頭看去，見滿地蛇，只到頭皮發麻，再看到死蛇張著，仰面朝上，毫沒有生機的模樣，他自胃中犯起陣陣惡心。

“準備好了！”程相儒深呼吸幾番，強下嘔意，鄭重給出了回答。

程志風道：“咱們這個石陣布得比較倉促，有些糙，蛇的型較小，又是冷，蘊含的力量比較，所以整個過程不會持續太久。你如果接不了看到的畫面，就把眼睛閉上，很快就會過去了。”

“沒什麼接不了的。”程相儒心底暗想，這一尊古神，長得再恐怖，也沒理由比“山神”和“阿茲阿斯”恐怖多吧？有什麼不能接的？

“希吧。”程志風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取出環形玉，將之卡在蛇尸的口中，然后雙手持劍柄，劍尖垂直向下對準蛇尸的七寸，稍稍停滯片刻后，準地將金劍了下去。

金劍看著并不鋒利，即使手指劃過劍鋒都不會被傷到分毫，但在程志風手中卻化利，竟輕易就刺穿了蛇，并穩穩扎地面。

“你看吧，結束了告訴我！”程志風說完這話，從上兜里掏出來一條眼罩，快速地戴在了頭上，罩住了自己的雙眼。

本來程相儒就有點張，看到他爸竟然在這種時候做出這樣的舉，頓時更張了。

蛇尸的口，這時緩緩冒出縷縷白迷霧，呈柱狀向上升騰而起，并快速向周圍擴散，很快便將整個石陣覆蓋其中。

說來奇怪，那白迷霧在生出一定分量的時候，周圍那些石頭開始不安地了起來，就像是擁有了生命和對恐怖主宰的本能恐懼。

白迷霧源源不斷自蛇口向外溢出，卻并不在中心區域聚集，也不向石陣之外擴散，只彌漫在外兩個大圓之間的環形區域。

直到此刻，程相儒才恍然大悟。

原來迷霧之境中心區域的那些石像生，并不是隨意雜擺放的，而是以法陣的形式存在，并必然與迷霧森林被忽略的許多石頭共同組巨大的石陣，再加上尸為引，這才造就了迷霧之境的長久存在。

程相儒正胡想著，忽然約聽到有聲響自迷霧中傳來，他頓時神一振，知道程家守護的古神即將以虛幻的意志形式出現。

那聲音越來越清晰，但始終飄忽不停，宛若從最遠古的時代飄來。

程相儒強狂跳的心，仔細辨聽，約聽到那聲音像是由許多不同生同聲組，發出的聲音難以辨識，無法用他任何已知的發音去描述，更無法復述。

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那東西的發音，并不屬于人類已知的范疇，甚至可以說是完全不可能存在于這個世界。

隨著那詭異的聲音逐漸清晰，程相儒已經能夠看到，在白的迷霧中，出現了一條條黑影，時而好似要翻卷滾出迷霧，時而又消失不見。

程相儒不自覺地屏住呼吸，抬頭看一眼程志風，正看到那眼罩上面糙地畫了一雙眼睛，看起來十分稽。他想笑又笑不出來，心跳越來越急促，輕緩挪蹭腳步往程志風邊挪了挪。

就在這時，忽然一條黑影從迷霧中以極快速度卷出，向著程相儒而來。

程相儒頓時被眼前所見驚得瞪大了雙眼。

那東西看起來像極了一個人被從頭到腳致包裹了黑橡膠，腳部由膠繩裹牢，在拼了命地揮舞雙臂掙扎，有粘稠又惡心的自其上濺灑，并且冒著“滋滋”白煙，好似有很強的腐蝕。

難道那里面是個人？

程相儒正這樣想著，卻見那東西揮舞的雙手忽然張開在半空，兩個手心中各有一只眼睛緩緩睜開，眼球上布著紅的，瞳孔有古怪又復雜的幾何圖形，有五角、五邊，卻不是程相儒已知的任何一種圖形，更接近于兩個點和一條線。

那幾何圖形就像是存在于兩個世界之間，并一直在轉，每個邊和每個角，都好似從另一個世界轉來，并又很快轉回那個世界。

按理說，這樣子是很難看清它全貌的，但程相儒卻很篤定，那圖形就是有五個角和五條邊，這種詭異至極。

程相儒看著那瞳孔中的圖形，覺腦中思緒越來越，逐漸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覺得自己仿若墜了由各種怪異幾何圖形組的深淵，在逐漸加速地向下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