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程相儒還躺在床上,一副半死不活的凄慘模樣,一下都要別人幫忙。
僅僅過了一夜,他竟然生龍活虎起來,不僅吵著要吃,還能自己下地上廁所了。
不僅如此,冷螢此時才注意到,程相儒的眼睛,竟然恢復如初,紅都褪了下去。
冷螢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高興,著程相儒回到病床上躺好,又趕將滿地稀粥收拾干凈,然后跑去找來醫生。
醫生也驚了,他拿出聽診,拉開程相儒的上,屏氣凝神靜聽,聽到的卻是蓬的生命力。
那一聲聲心跳,如同鼓槌擊鼓,沉穩而有力,一下下顛覆著他的認知。
他了汗,收起聽診,又查看了程相儒的眼瞼、舌苔等,還給程相儒測了溫。
他的表越來越驚訝,最后他表復雜地告訴冷螢,趕帶著程相儒再去將各項檢查做一遍。
黃謹和洪翠不知何時來的病房,聽到醫生的話后,趕上前要扶程相儒下地,想要用椅把他推去做檢查。
可程相儒本就不需要扶,更不需要椅,走起路雖然帶點瘸拐,卻走得很快,步步帶風,哪像個病人?
幾個小時后,檢查結果出來了,醫生看后驚訝得張大說不出話來。
醫生將兩份檢查結果對比著看了又看,一度懷疑是檢查科那邊出現了失誤。但他實在沒法理解,一個、兩個失誤都算事故了,這麼多人都出現失誤,本就是不可能的。
反正不管醫生能不能想通,程相儒現在的已經恢復到了正常狀態,骨裂和損傷雖然仍有,但都不嚴重,只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就能完全恢復。
而程相儒的有煉加持,再加上他本來就很能吃苦,那點疼痛本就不會對他的行造多大影響。
程相儒覺得自己沒事,想要出院,但冷螢不答應,醫生也不建議,因此他只能再住院觀察兩天。
不過好的一點是,醫生不再建議程相儒飲食清淡,反而建議他攝一些食和高鈣類食,有助于恢復。
兩天后,程相儒順利出院!
程相儒的恢復快得驚人,僅僅兩天時間,那些足以要普通人靜養數月的外傷,竟然也好了七七八八。
從醫院出來后,程相儒便想立刻趕往太子十三峰,去找程志風一行人。
但黃謹卻提議在麗江暫時休整,除了補充裝備、食和淡水需要時間,他還想再嘗試聯系程志風那邊。
以黃謹對程志風的了解,不可能就這麼不聲不響地遭遇不測,更不可能冒冒失失地沖進雪山被雪崩掩埋。他始終還是對那邊抱有期待和希。
在等待期間,黃謹帶著程相儒三人,住進了麗江古城附近的民宿,走路只需要十幾分鐘就能到達古城。
在古城里,最寶貴的是雨、是愉悅和慵懶,而最廉價的,是時間、匆忙,以及抑的年。
在那石板上、流水畔,著遠的玉龍雪山,吸一口清新空氣,任由花香撲面,任何人都能重新找到久違的純真、質樸和趣十足的新鮮。
白日里,來自全國各地的游客聚集在這里,尋找各種網紅打卡地,也有人拿著長長的字條,遵循著網上查到的攻略,一點點著屬于這座讓時間變慢的古城獨有的浪漫。
冷螢在民宿待不住,剛辦好住手續,就跑來敲門,連哄帶騙帶撒地,將程相儒拽出去逛街了。
今天有蒙蒙細雨,雖然到了午后,卻沒有慵懶的,只有讓人心舒暢的淅淅瀝瀝小雨。
雨不大,天不冷,很涼爽,也很舒適。
冷螢打了一把小傘,程相儒雙手在口袋,任由小雨打他的發梢。
程相儒這一路都心不在焉的,始終低著頭。
忽然,他覺頭上一暗,雨好像停了?
他扭頭去看,見到冷螢著手臂,將傘打到了他的頭頂。
“我不用的。”程相儒勉強出一個微笑,想要將傘推回去。
冷螢卻嘟道:“你剛出院,萬一再病了怎麼辦?咱倆就不能打一把傘嗎?不要浪費浪漫啊。”
程相儒尷尬地笑著撓了撓頭,接過雨傘,與冷螢臂而行,刻意將傘打得更靠近冷螢那邊。冷螢“噗嗤”一笑,挽住了程相儒的手臂,小鳥依人的模樣。
“你剛剛這一路在想什麼?擔心你爸他們嗎?”
“只是一方面吧。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從出院后,就覺有些不太對勁。”
冷螢立刻擔心起來:“在醫院檢查,你不是沒問題嗎?你覺得哪里不舒服嗎?”
程相儒搖頭道:“不是,不是不舒服,就是……就是……說不清。不是我不對勁,就是覺,阿有些不太對勁。”
說到這里,程相儒忽然站住了:“你說,我恢復這麼快,會不會是因為阿?”
冷螢曾聽黃謹提起過,在雪人時,程相儒剛剛完祭祀,眼看著就要不行了,是阿進程相儒的后,程相儒的狀態才穩定下來。
之前冷螢也很困,不理解為什麼只過了一晚上,程相儒的狀況就得到極大好轉,近乎恢復正常。
但因為喜悅之住了所有緒,一直沒有多想。
此時程相儒提起,才猛然意識到,任何事,不管是好是壞,都應有個解釋。
“你喊阿出來試試呢?”冷螢小聲建議。
程相儒搖頭:“我試著跟它聯系,但它一點反應都沒有。跟它以前長眠時還不一樣,那時候至我還能到它的存在,現在卻不行了。”
冷螢想到一種可能:“會不會它為了救你,犧牲了自己啊?”
程相儒想了想,又搖了搖頭:“它雖然丑了點,懶了點,脾氣也不好,但終究是我的本命蠱,跟我同生共死,如果它死了,我也不可能還活著。它可能會救我,但不至于……”
他剛說到這里,忽然到有一個極微弱的意識傳遞給他,竟是阿!
阿:廢!你罵誰?
程相儒怔了怔,頓時大喜過。
冷螢看到程相儒瞪大雙眼的喜悅模樣,忙問道:“怎麼了?”
程相儒開心道:“阿剛剛罵了我。”
開心的不是被罵,是對阿的存在有了知,這讓程相儒一直懸在半空的心,終于能夠踏踏實實落回腔了。
不知不覺間,雨停了,金的從云間灑下,一點點驅散薄霧,照亮潤的空氣。
程相儒沒有收傘,冷螢依舊挽著他的手臂。
兩人走進古城,暫時忘卻憂慮和煩惱,在經歷生死之后,終于能靜下來,去悟獨屬于青春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