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在河底游過的那一長條黑影，讓程志風剛剛放松下來的神經，再次繃起來。

他看一眼不遠那稀碎的白骨，默不作聲地抬手拔出了在后背包中的金劍，心中暗暗盤算著，如果河下那東西突然沖出來襲他，他上去就給那東西劈爛泥。

廖深手輕輕拉了一下程志風的手臂，用手勢示意程志風往后退一退，與那條充滿危險氣息的地下河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同時也讓程志風在恐懼古神營造的張氣氛中回過神來，重歸冷靜。

剛剛那條黑影出現得太突然，消失得也太快，讓他倆都沒法確定那是個什麼東西。

反正不管那是什麼，肯定不是善類，小心提防著點一定沒錯。他倆是來找金劍的，又不是來捕獵的，沒那麼大的好奇心，遇到危險時，能躲遠點便絕對沒理由靠近。

然而，兩人剛剛站穩，還沒商量好該如何進行下一步探索，頭頂上方又出現了詭異的聲響。

那像是什麼生煽翅膀的聲音，還擾了氣流。

廖深急忙舉起手電向上方照看，卻只掃見一條黑影一閃而過，他忙移手電束去尋找，卻不知那東西躲到了何，沒了蹤影，也沒有一丁點聲響。

程志風猛然想到他們之前用手機探查地世界時，那個極攻擊力的神生，立刻警惕起來。

可就在這時，兩人來時走過的那個，忽然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逐漸靠近過來。

程志風有些惱火：“這破地方還熱鬧。”

廖深點頭，但沒有說話，只不斷移手電束探查周圍環境。

他們當前于一個極為空曠的空間，左右不見盡頭，不知通向何，他們前是一條由右向左緩慢流淌的漆黑地下河，后是他們來時經過的那個狹促的口。

河對岸以及兩人后的高墻上，有許許多多的，有的深、有的淺，有的應是天然形、有的像是人工開鑿。

后那個來時的口，在這所有口中，顯得很普通，如果不刻意留下記號，估計兩人再想找回去會非常艱難。

程志風回到那口，在相對顯眼的位置，劈出一串串火花，留下一道道淺痕，作為標記。

“這種覺其實糟糕的。”程志風抬手抹了一把汗，一邊檢查金劍是否有傷損一邊很不開心地嘀咕：“完全沒個目標和方向，接下來也不知道該向左走還是向右走。”

廖深據地勢做出他的分析：“向左是往山下走，應該可以經過雪瀑地下的那片區域，向右是往山上走，有可能通向山頂。志風，古神真的就一點啟示都沒給嗎？”

程志風將雙手一攤：“連都沒給。”

廖深繼續高舉手電四照看：“剛開始跟你進來的時候，我以為那個是別人為了進來才開的，現在我卻覺得，應該是為了出去才開的。”

程志風低頭不語，鎖著眉頭。

他聽出了廖深的意思，如果那條通向外界大裂隙的通道是什麼人為了離開，而不是進，那它存在的意義是完全不同的。

“不管了，來都來了，哪怕找不到金劍，也不能空手走，怎麼也得帶點土特產出去。”程志風倒是很想得開，但他不這麼想也沒辦法。

這麼多年，他們探索過無數險境，沒有收獲是常態，他們自有自我安的方式。

畢竟十二柄金劍可能散布在任何地方，并且也一定有被人捷足先登的，如果沒個好心態，他們早就放棄了，怎麼可能堅持這麼久？

“你找啥呢？”程志風見廖深還在舉著手電到照看，有些納悶。

廖深將束停在河對面距離地面數米高的口，揚了揚下：“剛才不是有什麼東西在咱倆頭頂飛嗎？我估計那東西應該就藏在這個里了。你找塊石頭往里扔，把那東西出來，我看看那究竟是什麼？”

“行！”程志風說著，放下金劍，從背包里翻出一個彈弓，隨便在地上撿了塊石頭，單眼瞄準那個口，“嗖”地一聲將那石塊了出去，并準地打那個口。

這一彈弓打出去，就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讓原本平靜的地下世界一下子喧鬧起來。

無數巨大的蝙蝠從那飛出，在兩人頭頂到飛，混中還有彼此相撞的，噼哩噗嚕地往下掉。

程志風嚇了一跳，上前一步拉住廖深，躲回后的一個，避免被掉落的蝙蝠砸到。

廖深有些張：“好像是豬臉大蝙蝠，跟咱們在東北大清龍脈見到的那種一樣……你想干嘛？”

他竟然看到，程志風的雙眼放著，表現出了一種難以形容的狂熱和興。

程志風半蹲著子，激道：“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廖深自心底生出不祥的預：“你能不能把你的大膽想法收斂一下？有想法很好，但不要太大膽啊！”

程志風不以為意，習慣地將廖深的好言相勸當耳邊風，只見他猛地影一閃，竟然從沖了出去，直地站在了無數巨大蝙蝠的圍繞之中。

廖深見狀嚇了一跳，想要阻攔卻慢了一步，剛要追出去，卻又被迎面沖過來的一只大蝙蝠回了，急得他滿頭大汗。

程志風又翻出來一手電，在黑的蝙蝠群下，仰頭四顧，似乎在尋找著目標。

終于，他鎖定了一個目標，只見他借助后巖壁，助跑后縱一躍，用將一只大蝙蝠給撞了下來。

那蝙蝠被撞得有點懵，撲騰在地上好一會都沒飛起來。

程志風快步沖上，竟是直接騎在了那只大蝙蝠的背上，抬手對著大蝙蝠的子就是一掌，口中大喊：“駕！”

廖深被這一幕驚得呆住了，他是真沒想到，程志風那所謂的“大膽想法”竟然如此大膽。

豬臉大蝙蝠再大，也終究只是蝙蝠，它翼展有一米多，看起來有些唬人，但型并不大啊，怎麼可能抓來當坐騎？

那被騎的大蝙蝠也懵了，片刻平靜后，開始力煽雙翼，想要將程志風給掀下去。

“沒用的東西！”程志風見大蝙蝠帶不飛他，惱火地起一腳，將那只大蝙蝠踢得翻滾出去，直接滾落進了地下河中，濺得水花四起。

就在這時，一只型極大的兇猛生，竟然從河水中沖出，一口咬住那只大蝙蝠，然后重新鉆進了水里，只留下一團團水花在河水中綻放又破碎。